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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7-23 17:58
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黑雨读书笔记的作文时,以下是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1. "理解书籍内容": - 仔细阅读《黑雨》这本书,确保你对故事情节、人物性格、主题思想有深刻的理解。
2. "明确写作目的": - 确定你写读书笔记的目的,是为了分析某个特定主题,还是为了分享你的阅读体验,或是为了探讨书中的哲学或社会意义。
3. "结构清晰": - 读书笔记应该有清晰的引言、主体和结论。 - 引言部分可以简要介绍书籍的基本信息,如作者、出版时间等。 - 主体部分可以按照以下结构展开: - 人物分析:讨论主要人物的性格、行为及其对故事发展的影响。 - 主题探讨:分析书中的主要主题,如人性、社会问题、战争与和平等。 - 技巧点评:评价作者的写作技巧,如叙事风格、语言运用等。 - 结论部分可以总结你的主要观点,并提出对未来的思考或期望。
4. "重点突出": - 确定读书笔记的重点,如书中对你影响深刻的情节、人物或思想。 - 避免面面俱到,要有所取舍,突出重点。
5. "结合个人体验": - 在读书笔记中融入你个人的阅读体验和感受,使文章更具个性化和说服力。 -
暮春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意,顺着青瓦檐角蜿蜒成线,打在宫家老宅的青石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阶前那座矗立百年的祖碑,碑身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汉白玉的质地在阴雨天里泛着冷光,却在碑额 "世笃斯文" 四字边缘,洇出淡淡的灰痕,像极了哭过的泪痕。
村里老人们常说,碑文褪色藏着天地玄机,关乎家族兴衰。据祖父珍藏的《宅经补遗》残卷所载,碑文褪色分五等,最轻者仅字边泛白,只需重新描金便可化解;最重者碑体崩裂,预示家族气数已尽。可唯独第二级最为邪门 —— 碑文如被墨浸,三日成痕,三月成劫,必断文脉,且无药可解。
宫宸一踏着泥泞归来时,青布长衫已湿了大半。他停在祖碑前,雨水顺着儒巾滴落,模糊了视线。指尖抚过冰凉的碑石,那道灰痕竟顺着他的指腹微微晕开。祖父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话突然撞进脑海:"宸儿记住,宫家文脉系于碑石,若见墨浸痕,便是劫数到了,需寻 ' 文心 ' 方可破局。"
宫宸一今年二十有三,身形清瘦如竹,眉宇间总凝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他束着半旧的青色儒巾,巾角绣着小小的 "宸" 字,那是母亲生前为他绣制的。长衫下摆沾着旅途的尘土,却难掩那双清澈而锐利的眼,眼角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探究。
三年前离家游学时,他还是个懵懂少年,如今归来,眉宇间已添了几分历练的沧桑。这三年他遍历江南书院,师从过精通风水的云游先生,也在古籍楼里抄录过孤本碑拓,行囊里装着的不仅是换洗衣物,更有满满一箱的笔记与拓本。
三天前,他在苏州府的客栈收到族叔宫明远的快信。信笺是粗糙的麻纸,字迹潦草,墨迹晕染,可见写信人当时的慌乱:"祖碑异变,墨痕浸字,速归,迟则恐文脉断绝。" 短短十六字,让他连夜辞了先生,星夜兼程赶回家乡。
此刻站在碑前,他才知信中 "异象" 绝非虚言。碑身汉白玉本应莹润如玉,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如今却像蒙了层洗不净的雾,连最深处的刻痕里都藏着灰黑色的阴翳。雨水冲刷过的地方,字迹反而更显模糊。
"宸小子,你可算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宫明远拄着枣木拐杖走来,拐杖头包着铜皮,在泥泞里戳出一个个深窝。他苍老的脸上满是焦虑,皱纹里还沾着些许泥土,显然是刚从田里赶来。
"叔,让您担心了。" 宫宸一转身行礼,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这碑是从何时开始变化的?期间可有发生过异常之事?" 他一边问,一边从行囊里取出油布,小心地铺在碑前的石阶上,避免弄脏带来的工具。
宫明远叹了口气,在油布旁坐下,拐杖靠在腿边:"你祖父在世时,谁家看坟立碑不请他老人家?方圆百里,就没有他看不懂的碑石。可他走后,咱宫家这门本事就快断了。你爹早逝,你又在外游学,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撑不住......"
"叔,先别急。" 宫宸一打断他,从行囊取出小巧的铜尺和素笺,素笺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用了许久,"祖父教过我辨碑之法,得先看褪色的纹路走向,再测碑体湿度,最后观地气流转。" 他俯身细看,指尖轻触碑面,"这不是自然风化,边缘有明显的阴湿渗透痕迹,像是从碑石内部往外浸的。"
宫明远凑近细看,浑浊的老眼努力聚焦:"上月初三那场怪雨,下得蹊跷,先是黑雨,后是冰雹,村里好几户人家的瓦顶都被砸破了。雨停后我就发现碑上有了淡淡的印子,当时没在意,谁知这一个月来,那印子越来越深......"
"黑雨?" 宫宸一眉头微蹙,祖父笔记里记载过,黑雨多含阴煞之气,若落在阴宅或祖碑上,极易引发气脉紊乱,"那场雨下了多久?雨后村里还有其他异常吗?"
"下了整整一夜。" 宫明远回忆着,"雨后村东头的老槐树就枯了,还有你三婶家的孙子,原本开蒙开得好好的,突然就认不得字了,先生说怕是冲撞了什么。" 他说着,声音越发低沉,"村里懂行的王半仙来看过,说这是 ' 墨浸煞 ',是大凶之兆,还说......"
"说什么?" 宫宸一追问,手里的铜尺已经开始测量碑上字迹的褪色程度,"读" 字最后一笔的褪色范围最大,已经占了整个笔画的三分之一。
宫明远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说这是碑文褪色的第二级,主家族文脉断绝,百年内难出读书人......"
宫宸一拿着铜尺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平静:"王半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祖父笔记里记着,碑文褪色看三点:一是色泽深浅,二是扩散速度,三是是否沿字迹游走。您看这 ' 耕读传家 ' 四字," 他指着碑面,"只有 ' 读' 和 ' 文' 字有褪色,其他字完好无损,这是专破文脉的手法,不是自然的煞气。"
他从行囊里取出个小巧的罗盘,罗盘是黄铜质地,边缘刻着二十八星宿的图案。将罗盘放在碑前的地面上,指针立刻剧烈晃动起来,红色的指针像受惊的蛇,在盘面上疯狂游走,久久不能稳定。
"地气有亏,碑下的养脉石恐怕出了问题。" 宫宸一盯着罗盘,"祖父说过,祖碑坐壬向丙,纳离宫火气,需得坤位土气滋养,养脉石就是聚土气的关键。一旦土气受损,火气失衡,文气便会衰败。"
宫明远听得一脸茫然,却知道情况严重:"那......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请人来重新刻碑?"
"不可。" 宫宸一摇头,"碑文承载着家族气脉,随意重刻只会让气脉更乱。必须找到根源,对症下药。" 他起身绕碑而行,脚步缓慢而沉稳,目光仔细观察着碑身周围的地面,"叔,拿工具来,碑后第三块地砖下,应该能找到线索。"
宫明远虽满心疑惑,但还是转身叫来了两个年轻族人,取来铁撬和锄头。地砖是青石板,边缘已经有些松动。铁撬插入缝隙,用力一撬,只听 "咔嚓" 一声,石板应声而起。
一股阴冷的湿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腥气,与碑上的气息如出一辙。宫宸一后退半步,让湿气散开些,才俯身查看。砖下并非预想中的干燥黄土,而是积着半汪墨绿色的黑水,水面漂浮着细小的泡沫,水里还沉着几片腐朽的竹简,竹简已经发黑,看不清原貌。
"这是......" 宫明远惊得后退一步,险些摔倒,"怎么会有黑水?"
宫宸一从行囊里取出个小巧的瓷瓶,瓶塞是软木的,带着淡淡的药香。他用干净的竹片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片竹简,放入瓷瓶中,又舀了少许黑水封存:"这水带着墨汁的腥气,里面掺了陈年墨锭的粉末,是专门用来破文气的阴招。祖父笔记里提过,前朝就有仇家以此法断人文脉,称为 ' 墨冢术 '。"
天色渐暗,暮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雨丝细密,打在油纸伞上沙沙作响。宫宸一站在碑前,望着那道不断蔓延的灰痕,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祖父教他的碑文五等褪色歌诀突然在脑中响起:"一等泛白岁月磨,二等墨浸文脉绝,三等纹裂家宅动,四等碑倾人丁损,五等碑碎族运竭。"
心头猛地一沉,他转身对宫明远说:"叔,备好香烛纸钱,再准备些艾草和桃木枝,今晚我要守碑。这褪色的等级,怕是已经到二等了。"
宫明远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二...... 二等?那歌诀里说的 ' 文脉绝 '...... 宸小子,你祖父在世时说过破解之法吗?"
"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宫宸一语气坚定,却难掩眼底的凝重,"祖父说过,凡事皆有因果,邪术再凶,也必有破绽。但必须找出是谁动了手脚,用的什么墨,埋的什么咒,否则不出三月,咱们宫家真要断了传承。"
宫明远急忙点头:"我这就去准备,让你堂哥也来陪你守夜,人多壮胆。"
"不用,人多反而扰了碑气。" 宫宸一摇头,"您让厨房做些热汤饼,我今晚就在这里守着。" 他望着祖碑,雨水冲刷下,那道墨痕似乎又深了几分,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
夜渐深,雨势未歇。宫宸一坐在碑旁的小马扎上,身前点燃着三炷清香,青烟在雨中艰难地向上攀升,很快被雨水打散。艾草捆成的火堆在一旁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淡淡的艾草香混合着雨水的湿气,在空气中弥漫,驱散着碑前的阴湿之气。
他取出祖父留下的《辨碑要录》,书皮是深蓝色的布面,边角已经磨损发白。借着灯笼微光翻阅,泛黄的纸页上满是祖父密密麻麻的批注,蝇头小楷,笔力遒劲。翻到 "墨浸煞" 一节时,他停了下来,上面记载着:"墨浸煞者,以陈年败墨混合阴地之水,藏于碑下三尺,可断家族文气,其症为碑文褪色如墨浸,学子废学,典籍蒙尘。"
书页旁有祖父用朱笔写的批注:"破法:需寻同源之墨,以文气调和,更需守脉之人以心正之。" 宫宸一摩挲着批注,想起小时候祖父教他写字的场景,那时祖父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端正的 "文" 字。
灯笼里的烛火摇曳,映得碑上的字迹忽明忽暗。他忽然注意到 "文" 字的捺画比其他字的笔画更深,边缘也更光滑,不像是自然刻成的。他凑近细看,发现捺画末端有个极细微的小孔,孔眼呈圆形,边缘整齐,显然是人为钻凿的。
"难道这里有机关?" 他心中一动,祖父曾说过,真正重要的碑石往往设有暗格,用来存放守护之物。他想起行囊里有祖父留下的一串钥匙,是临走时祖父硬塞给他的,说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他从行囊里取出钥匙串,上面挂着七八把大小不一的钥匙,有铜制的,也有铁制的。他拿起最小的那把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个小小的 "文" 字,与碑上的字体如出一辙。将钥匙轻轻插入小孔,大小正好合适。
轻轻转动钥匙,只听碑身内部传来轻微的 "咔哒"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他心中一喜,刚想继续转动,碑上的墨痕却突然剧烈地晕开,原本只在 "文" 字周围的灰痕,竟顺着碑面迅速蔓延,转眼间就覆盖了半块碑石。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狗吠,紧接着是孩童的哭声。宫宸一心中一紧,知道不能再耽搁。他用力转动钥匙,暗格终于被打开,一块巴掌大的石板从碑身内侧弹出,露出里面的东西 —— 一卷泛黄的羊皮纸,还有半块黝黑的残墨。
他小心地取出羊皮纸和残墨,刚将暗格关好,就见宫明远举着灯笼匆匆跑来,灯笼在雨夜里剧烈晃动:"宸小子,不好了!村西头的私塾塌了一角,压坏了好多书,先生说明早就要辞馆走了!"
宫宸一捏紧手中的羊皮纸,指尖冰凉。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危机,已经来临。
展开羊皮纸,借着灯笼的微光,祖父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羊皮纸质地坚韧,虽历经岁月,却依然完好。上面记载着一段宫家的秘辛:原来宫家祖上曾与一位墨家传人有约,世代守护一方文脉,保管着一批珍贵的古籍。可百年前因战乱,宫家为避祸乱,将古籍转移,却在途中遭遇劫匪,古籍遗失大半,从此与墨家断了联系,墨家后人留下咒言,若宫家不能寻回古籍,守护文脉,便会遭受文脉断绝之劫。
"墨家擅机关符咒,这碑下的秽物定是他们的手笔。" 他握紧羊皮纸,忽然注意到末尾的日期 —— 正是祖父去世的前一天。"祖父早就知道会有今日,所以才提前留下线索。"
他拿起那半块残墨,墨身温润,隐隐有暗香浮动。用指尖轻轻刮下一点墨末,放在鼻尖轻嗅:"这是松烟墨,以百年松脂制成,看质地至少有百年了。" 祖父笔记里说,松烟墨聚天地文气,可破阴邪之气,"这墨应该就是用来破解墨浸煞的关键。"
正当他思索如何用残墨破解时,宫明远又带来一个坏消息:"村里的几个孩子突然都开始说胡话,认不得字了,家长们都说是祖碑作祟,要去砸碑呢!"
宫宸一心中一沉,快步向村里走去。月光透过云层,照亮泥泞的小路,路边的野草在风中摇曳,像一个个鬼影。他知道,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否则不仅是文脉断绝,整个家族都可能陷入混乱。
在村口,他看到十几个村民举着火把,拿着锄头铁锹,正往祖碑的方向走去。为首的是村里的族长,也是他的族伯宫明海。"宸小子,你来得正好!" 宫明海见到他,脸色铁青,"这碑已经害了村里的孩子,留着必是祸害,今晚必须砸了它!"
"族伯不可!" 宫宸一上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祖碑是家族根基,砸碑只会让气脉更乱,到时候不仅是文脉,连人丁都会受损!孩子们的病我能治,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解决此事!"
宫明海犹豫了,他知道宫宸一是祖父最看重的孙子,也学了些本事。村民们也开始窃窃私语,火把的光芒在他们脸上跳动,映出不安与犹豫。最终,宫明海叹了口气:"好,我就信你一次。三天,要是三天后孩子们的病不好转,这碑必须砸!"
劝退村民,宫宸一回到祖碑旁,雨已经停了。他将羊皮纸小心收好,又把残墨放回碑石暗格。望着天边的残月,他知道这三天,将是决定宫家命运的关键。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宫宸一就带着那片从碑下取出的竹简,赶往县城的药铺。药铺的掌柜是位老中医,也是祖父的老友,懂些辨识毒物的本事。老掌柜仔细查看了竹简和黑水样本,眉头紧锁。
"这水里掺了 ' 断文草 ' 的汁液。" 老掌柜捻着胡须,"这草是一种毒草,专损人神智,尤其对正在开蒙的孩童影响最大,会让人渐渐认不得字,记不住事。" 他指着竹简上模糊的字迹,"这竹简上的字是用朱砂混着墨写的,应该是一道咒符,用来引导毒草汁液的煞气。"
宫宸一心中了然:"那可有解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 老掌柜叹了口气,"这毒草只生长在阴气重的地方,而且需要特定的符咒催动。你得找到下咒之人,或者找到同源的解药。" 他递给宫宸一一个小纸包,"这是 ' 醒神散 ',能暂时缓解孩子们的症状,你先拿去用。"
谢过老掌柜,宫宸一拿着醒神散赶回村里,分发给患病孩子的家长。看着孩子们喝下药后渐渐平静下来,他稍稍松了口气,但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回到祖碑前,他再次取出祖父的笔记,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在笔记的最后几页,他发现了一张手绘的地图,标注着三十里外的墨村。地图旁写着一行小字:"墨家后人或在此地,寻 ' 还魂墨 ' 可破咒。"
"墨村?" 宫宸一心中一动,这正是寻找墨家后人的线索。他立刻收拾行囊,准备前往墨村。临行前,他嘱咐宫明远看好祖碑,若有异常,立刻用艾草和桃木枝护住碑体。
宫明远塞给他一把防身的匕首:"路上小心,那墨村据说早就荒废了,不太平。"
宫宸一点头,翻身上马。晨光熹微,照亮了前方的路。他知道,此行不仅关乎宫家的命运,更关乎一方文脉的传承。他必须找到墨家后人,解开百年前的恩怨,寻回那所谓的 "还魂墨"。
快马加鞭赶了半日,终于远远望见了墨村的轮廓。村子坐落在山坳里,周围被茂密的树林环绕,远远望去,一片死寂,没有炊烟,也听不到鸡鸣狗吠。村口的石碑已经风化严重,上面的 "墨村" 二字依稀可见。
进村的路长满了齐腰深的野草,显然已经很久没人走过。村里的房屋大多破败不堪,屋顶塌陷,墙壁斑驳,有些房屋的门窗还歪斜地挂着,在风中吱呀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让人感到压抑。
在村里转了一圈,宫宸一发现大部分房屋都空无一人,只有村中央的一间瓦房还算完好,门窗紧闭,门口没有杂草,像是有人居住。他走上前去,轻轻敲门:"晚辈宫宸一,特来拜访墨家后人。"
门内没有回应,只有寂静。他又敲了几次,依旧无人应答。正当他准备离开时,门突然 "吱呀" 一声开了条缝,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宫家的人?百年了,你们终于肯来了。"
宫宸一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昏暗,正中摆着一张墨坊常见的大案板,案板上散落着些制墨的工具,却布满灰尘。墙角的阴影里坐着个老者,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案上的青瓷碗里盛着黑色液体,与祖碑下的黑水一模一样。
老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你可知这墨村为何荒废?可知你祖父留下的残墨,本就是断你文脉的凶器?"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紧接着是诡异的墨香弥漫。这一切究竟是墨家的报复,还是另有黑手?宫宸一手中的羊皮纸突然发烫,上面竟渗出暗红色的字迹,这又是怎么回事?
宫宸一握紧手中的匕首,警惕地打量着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从门缝透进的微光,勉强照亮案板上的工具。那些工具虽蒙尘,却摆放整齐,显然常被使用。老者始终坐在阴影里,斗笠的边缘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前辈此话怎讲?" 宫宸一沉声问道,"祖父留下的残墨明明是松烟墨,可聚文气,怎么会是断文脉的凶器?" 他不信祖父会害自己的家族,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老者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声在空旷的屋内回荡,带着几分诡异:"松烟墨是好墨,可若混了 ' 噬文虫 ' 的虫卵,就成了最毒的凶器。你不妨看看手中的残墨,是不是有细小的孔洞?"
宫宸一心中一惊,急忙从行囊取出那半块残墨。借着微光细看,果然在墨块边缘发现了几个针尖大小的孔洞,孔洞周围的墨色略深,像是被什么东西蛀过。他想起昨晚接触残墨后,指尖有些发痒,当时并未在意,现在想来,恐怕就是虫卵在作祟。
"这...... 这不可能。" 宫宸一难以置信,"祖父绝不会这样做。"
"不是你祖父,是你祖父的师父。" 老者缓缓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紧闭,右眼浑浊,"百年前,宫家与墨家约定守护古籍,可宫家出了叛徒,不仅私藏古籍,还勾结外人盗卖,导致古籍遗失大半。墨家先祖大怒,留下咒言,而你祖父的师父,正是当年的叛徒之一。"
宫宸一脑中一片混乱,羊皮纸在怀中发烫,像是有火在烧。他想起祖父临终前的眼神,充满了愧疚与不舍,当时他不懂,现在终于明白了。祖父一直在背负着家族的罪孽,努力弥补。
"那我祖父留下的地图和线索......"
"是为了让你找到真相。" 老者站起身,身形佝偻,却带着一股威严,"他知道仅凭宫家之力无法破解咒言,也知道墨家后人不会轻易原谅,所以才设下这个局,让你亲自来面对这一切。" 他指着案上的青瓷碗,"这碗里的不是普通黑水,是墨家特制的 ' 显形水 ',能让隐藏的字迹显现。"
宫宸一将发烫的羊皮纸取出,果然见上面渗出暗红色的字迹,渐渐组成一段话:"吾师误事,致文脉受损,罪孽深重。墨家后人若见此信,宫宸一愿以余生寻回古籍,弥补先祖之过。残墨有毒,需以墨家 ' 还魂墨 ' 中和,墨村地窖藏有线索。"
字迹显现完毕,羊皮纸突然化作灰烬,飘散在空中。宫宸一望着灰烬,眼眶发热,祖父的良苦用心,他现在才明白。
"门外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宫宸一想起刚才的异动,心中不安。
老者脸色微变:"是 ' 守墨卫 ',他们是当年叛徒的后人,一直想阻止真相大白。看来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 他走到墙角,扳动一块松动的砖块,地面突然出现一个暗门,"你从这里下去,地窖里有 ' 还魂墨 ' 的一半,还有古籍的下落。我去引开他们,快走!"
宫宸一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深深一揖:"前辈保重,晚辈定会寻回古籍,不负所托。" 说完,他钻进暗门,地窖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地窖里漆黑一片,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宫宸一点亮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地窖不大,正中摆着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木盒,还有一张泛黄的古籍清单。
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放着半块残墨,与祖父留下的那半块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将两块残墨拼在一起,严丝合缝,一块完整的墨块出现在眼前,墨块中央刻着 "还魂" 二字。
"原来这才是完整的还魂墨。" 宫宸一心中一喜,将墨块小心收好。拿起古籍清单,上面详细记载着遗失的古籍名称和特征,还有一些可能的下落线索,大多集中在附近的城镇和书院。
就在此时,地窖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村里的王半仙。"宫小子,交出还魂墨和古籍清单,饶你不死!" 王半仙面目狰狞,与平日里仙风道骨的模样判若两人。
宫宸一握紧匕首,背靠石台:"你们就是当年叛徒的后人?"
"是又如何?" 王半仙冷笑,"那些古籍本就该归我们所有,凭什么让你们宫家独占?今天不仅要夺还魂墨,还要让你永远留在这地窖里!" 他挥了挥手,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
宫宸一虽学过些防身之术,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且战且退,寻找脱身之机。地窖狭小,不利于打斗,很快他就被逼到角落,手臂被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危急关头,他想起祖父笔记里的记载,还魂墨遇血会显神威。他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还魂墨上。墨块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黑衣人纷纷惨叫着后退,手中的利刃也化为乌有。
王半仙大惊失色:"不可能!还魂墨怎么会认你为主?"
宫宸一握紧发光的还魂墨,只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手臂的伤口也不再疼痛:"因为我心怀守护文脉之心,而你们只为私利,这墨自然认我不认你。" 他一步步走向王半仙,光芒越来越盛。
王半仙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光芒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你...... 你不能杀我,我知道古籍的下落!" 他急忙喊道。
宫宸一停下脚步:"说,古籍在哪里?"
"在...... 在县城的古籍楼夹层里,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王半仙颤抖着说,"当年我祖上盗卖古籍时,偷偷藏了一部分,想留着日后发财。"
就在此时,地窖外传来老者的声音:"守墨卫已被制服,你可以出来了。"
宫宸一押着王半仙走出地窖,只见屋外躺着几个被捆绑的黑衣人,老者正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前辈,您受伤了。"
老者摆了摆手:"无妨,老骨头还能撑住。既然知道了古籍下落,就快去吧,祖碑的墨浸煞不能再拖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墨玉令牌,"拿着这个,去县城古籍楼,那里的掌柜会帮你。"
宫宸一接过令牌,郑重地说:"前辈放心,我定会寻回古籍,修复与墨家的约定。" 他看了一眼被捆绑的王半仙,"这些人怎么办?"
"交给我处理,墨家自有惩戒之法。" 老者说,"你快赶路,记住,用还魂墨修复碑文时,需以心正之,心怀敬畏,否则墨力难显。"
宫宸一点头,再次谢过老者,翻身上马,向县城疾驰而去。阳光正好,驱散了清晨的阴霾,也照亮了他前行的路。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寻回古籍,修复祖碑,才能挽救宫家的文脉。
快马加鞭赶到县城,已是午后。县城比乡村繁华许多,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宫宸一直奔古籍楼而去,古籍楼位于县城中心,是一座三层的木楼,门前挂着 "翰墨堂" 的牌匾,苍劲有力。
走进古籍楼,一股淡淡的墨香与书香扑面而来。店内宽敞明亮,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三三两两的读书人正在挑选书籍。柜台后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戴着老花镜翻看账本。
宫宸一走上前去,拿出墨玉令牌:"晚辈宫宸一,特来拜见掌柜。"
老者抬起头,看到令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起身行礼:"原来是宫家后人,老夫等候多时了。墨家前辈已经传信过来,说您会来。" 他引着宫宸一来到后堂,"古籍确实在夹层里,是十年前王半仙的父亲偷偷藏在这里的,一直无人知晓。"
后堂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字画,老者取下一幅《兰亭序》的摹本,墙壁上立刻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卷卷泛黄的古籍,纸张虽旧,却保存完好。
"这些就是遗失的古籍?" 宫宸一激动地拿起一卷,上面记载着先秦时期的礼乐制度,是珍贵的孤本。
"正是。" 老掌柜叹了口气,"这些古籍本该属于天下读书人,却因私念被藏这么多年,实在可惜。" 他递给宫宸一一个布包,"这是古籍的清单,你且收好,日后也好归还各地书院。"
宫宸一小心地将古籍收好,又向老掌柜请教修复祖碑的方法。老掌柜精通古籍修复,对碑文修复也颇有研究:"用还魂墨调朱砂,以诚心为引,亲手描补褪色的字迹,同时诵读古籍中的经典,借文气之力驱散煞气。切记,心诚则灵。"
谢过老掌柜,宫宸一带着古籍和还魂墨,马不停蹄地赶回宫家村。回到村里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祖碑上,却驱不散碑上的墨痕,那墨痕比他离开时更深了,几乎覆盖了整个碑面。
宫明远早已在碑前等候,见到他回来,激动得老泪纵横:"宸小子,你可回来了!村里又有几个孩子出事了,你再晚回来一步,我真要挡不住那些要砸碑的人了。"
"叔,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宫宸一安慰道,"快准备朱砂、毛笔和清水,我要立刻修复碑文。"
很快,东西都准备好了。宫宸一净手焚香,神情肃穆。他将还魂墨研碎,调入朱砂和清水,墨香与朱砂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奇异的清香。他拿起毛笔,蘸饱墨汁,走到碑前。
望着碑上褪色的字迹,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描补。笔尖落下,所过之处,原本灰暗的字迹渐渐变得鲜红,墨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他一边描补,一边诵读古籍中的经典:"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随着他的诵读,周围渐渐聚集了许多村民和孩童。孩子们原本迷茫的眼神,在听到诵读声后,渐渐变得清澈。村民们也收起了之前的愤怒,脸上露出敬畏的神情。
当最后一个字描补完毕,宫宸一放下毛笔,只见祖碑上的墨痕已经完全消退,汉白玉碑身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世笃斯文"、"耕读传家" 等字迹鲜红如新,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远处的花香,祖碑周围的草木仿佛也变得更绿了。村里的孩子们突然欢呼起来,纷纷说自己又能认得出字了。宫明远激动地跪在碑前,老泪纵横:"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后,是墨村的那位老者。他拄着拐杖,慢慢走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孩子,你做到了。宫家没有辜负墨家的信任,也没有辜负天下读书人。"
宫宸一向老者深深一揖:"前辈过奖,这是宫家应尽之责。日后,宫家定会与墨家携手,共同守护文脉,再也不会让古籍遗失。"
老者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墨家世代相传的 ' 守文令 ',有了它,天下书院都会助你一臂之力。你要记住,文脉不仅在于古籍碑文,更在于人心向学,世代传承。"
宫宸一接过守文令,郑重地说:"晚辈谨记教诲,定当以毕生之力守护文脉,不负先祖,不负天下。"
夕阳西下,余晖将祖碑和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宫宸一站在碑前,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这场因碑文褪色引发的危机,让他明白了家族的责任,也懂得了文脉传承的真正意义。
暮春的最后一场雨过后,天空放晴,阳光洒满宫家村的每一个角落。宫家祖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鲜红的字迹苍劲有力,仿佛在诉说着家族的坚守与传承。那场惊心动魄的文脉危机,终于以圆满的结局落幕。
宫宸一将寻回的古籍整理妥当,一部分归还各地书院,一部分留在村里的私塾,供孩子们学习。他没有再外出游学,而是留在家乡,一边教授族中子弟读书写字、辨碑识脉之术,一边整理祖父留下的典籍和墨家的守文令,将两家的知识融会贯通。
村里的私塾重新热闹起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传遍村落,驱散了之前的阴霾。宫明远看着这一切,脸上总是挂着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宫家的文脉,终于在宸一这一代得以延续。
墨村的老者时常会来宫家村做客,与宫宸一探讨文脉守护之道,两家百年的恩怨,在一次次的交流中彻底化解,取而代之的是深厚的友谊和共同的责任。他们一起修复了村里的古籍,也一起为附近的书院捐赠书籍,让文脉的种子播撒得更远。
宫宸一常常会站在祖碑前,望着碑上 "世笃斯文" 四个大字,想起祖父的教诲,想起墨家老者的话。他终于明白,真正的文脉,从不是刻在冰冷的石头上,也不是藏在尘封的古籍里,而是在一代代读书人的心中,在他们对知识的渴望里,在他们对道义的坚守里。
只要还有人愿意读书,愿意传承文化,愿意守护道义,文脉就会像祖碑一样,历经风雨而不倒,永远闪耀着温暖的光芒。宫家村的炊烟与书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一曲关于传承与坚守的赞歌,这歌声,将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回荡。
夜风裹挟着寒露,在茅山脚下盘旋,发出呜咽般的低吟。
女子阿青攥紧衣角,蹑手蹑脚推开柴房木门。
月色如银霜,将她单薄的影子拉得细长,映在青石板上像条将断未断的蚕丝。
茅山脚下这处村落,自三年前起便透着古怪。
先是村口老槐树无端自焚,再是后山采药人接二连三失踪。
阿青的兄长阿大前日刚从镇上回来,说邻村又死了个会观星象的先生,死状与前些人一般无二——七窍流血,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她蹲在茅厕后墙根,裤腰带刚解到一半,忽听得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
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惊得檐下栖鸟扑棱棱飞起。
阿青皱眉,正要系回裤带,却听见嫂子春娘的嗓音带着哭腔:"你当真要把我推出去?
"蠢妇!
阿大的声音像钝刀刮过树皮,"明日那道人就要来村里做法,不交个活人出去,全族都得遭殃!
阿青的手僵在半空。
春娘是三年前逃难来的,当时怀着五个月身孕,跪在村口求收留。
阿大见她貌美,硬是顶着族老压力将人娶进门。
此刻西窗纸上映出两人扭打的影子,阿大将春娘按在八仙桌上,烛火摇曳间,阿青看见嫂子衣襟散开,露出雪白颈子上赫然一道紫黑指痕。
"那孩子……分明是你的!
春娘突然尖叫,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每月初七往后山跑,当真以为没人知道?
阿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兄长近来总在深夜出门,回来时衣摆沾着露水与腐叶气息。
更诡异的是,他右眼不知何时蒙了层灰翳,看人时总像隔着层雾。
"闭嘴!
阿大突然暴喝,瓷碗碎裂声惊得阿青差点跌坐。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这时东边传来三声梆子响,更夫沙哑的嗓音穿透夜雾:"天干物燥——"
春娘突然发出短促的呜咽,像是被捂住了嘴。
阿青浑身发冷,她知道再待下去必死无疑。
转身时瞥见柴房角落的酒坛,那是前日阿大从镇上带回的"状元红",坛口封泥还带着新鲜朱砂印。
地窖入口在猪圈旁,阿青掀开盖板时,腐臭气混着阴冷扑面而来。
她摸黑往下爬,指尖触到石阶上黏腻的青苔。
地窖里堆着前年收的红薯,霉斑像蛛网爬满麻袋。
最深处有口半人高的陶瓮,阿青正要绕过,却听见瓮中传来指甲抓挠声。
她浑身血液凝固。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又细又尖,混着含糊不清的呜咽。
阿青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红薯堆,霉变的薯块簌簌滚落。
抓挠声骤然急促,陶瓮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像有什么东西要破瓮而出。
"谁?
阿青颤声问,右手摸到墙角半截断锄头。
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照亮瓮口一缕灰白长发——竟是失踪半月的王寡妇!
她双目圆睁,眼珠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嘴角挂着暗红血痂,十指指甲尽数崩断,露出森森白骨。
阿青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王寡妇突然咧嘴,露出满口黑牙:"救……命……"话音未落,地窖木门"砰"地被撞开。
阿大举着火把站在门口,火光将他半边脸映得通红,另半边却隐在阴影中,灰翳覆盖的右眼泛着幽绿。
"好妹妹。
阿大咧嘴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原来躲在这儿。
他左手提着个油纸包,纸包渗出暗红液体,滴在石阶上发出"滋滋"声。
阿青闻到浓重的铁锈味,混着某种腥甜的草药香。
春娘突然从阿大身后闪出,发髻凌乱,衣襟上还沾着茶渍。
她猛地扑向阿青:"快跑!
他根本不是人!
话音未落,阿大右手五指暴长,指甲化作漆黑利爪,瞬间贯穿春娘心口。
春娘瞳孔骤缩,嘴角溢出黑血,却死死抓住阿大手腕:"快……走……"
阿青趁机滚向地窖深处,断锄头在石板上划出火星。
王寡妇的陶瓮彻底炸裂,腐臭的躯体扑向阿大。
阿青撞开后墙暗门,那是她儿时与玩伴挖的密道,直通后山乱葬岗。
密道里弥漫着腐叶与尸骨的气味,阿青踉跄奔跑,耳后传来阿大诡异的笑声:"妹妹的血,定比春娘的更甜……"她突然想起,三年前春娘刚来时,阿大曾逼她喝过一碗"补药",那药泛着诡异的紫红色,喝完后整夜发冷。
乱葬岗的雾气像活物般缠绕脚踝,阿青跌进个浅坑。
她摸到坑底有块青石板,掀开竟是口空棺。
正要躲进去,忽见远处有火把晃动,十几个黑影正朝这边逼近。
为首那人手持铜铃,铃舌上刻着茅山符咒。
"找到了!
黑影中有人高喊。
阿青正要闭眼等死,突然被拽进棺材。
黑暗中有人捂住她的嘴,熟悉的药香钻进鼻腔——竟是失踪月余的村医老陈!
他右臂空荡荡的,袖管随风飘动。
"别出声。
老陈压低声音,指尖在棺材板刻下符咒。
阿青感觉棺材微微震动,外头传来阿大暴怒的吼叫:"老东西!
竟敢坏我好事!
铜铃声越来越近,阿青看见棺材缝隙透进的光里,飘着细如发丝的黑色雾气。
老陈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符咒上。
棺材猛然一震,外头传来凄厉惨叫,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灼伤。
阿青瞳孔骤缩。
老陈喘息道:"我本想救你,却被他断了一臂。
方才给你喝的,是掺了朱砂的雄黄酒……"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树木倒塌声。
阿大破雾而来,右眼灰翳完全褪去,露出青黑色的竖瞳,嘴角还沾着春娘的碎发。
"妹妹的血,加上尸解经,我就能白日飞升了。
阿大喉咙里发出双重声响,像是同时有两个人在说话。
老陈突然将阿青推进山涧,自己转身迎向阿大。
阿青听见符咒爆裂声、骨骼断裂声,还有老陈最后的嘶吼:"往东南走!
找茅山掌教!
山涧水冰冷刺骨,阿青被暗流卷向下游。
她死死攥着那半块玉佩,想起春娘被贯穿心口时,偷偷塞进她袖中的油纸包。
展开一看,竟是半幅染血的地图,标注着后山一处隐秘洞穴。
三日后,阿青在茅山主峰找到掌教清虚子。
那道人须发皆白,手持拂尘扫过地图,突然目光如电:"这是茅山禁地'黄泉眼'!
当年祖师镇压尸王之处,你兄长定是被尸王残魂附体!
当夜,清虚子率十二名弟子下山。
阿青藏在法坛后方,看见阿大被铁链锁在祭台上,周身环绕着血色符咒。
他不断挣扎,皮肤下凸起青黑色血管,仿佛有无数蜈蚣在爬。
春娘的尸体摆在旁边,心口插着把桃木剑,剑身刻满阿青看不懂的符文。
"子时三刻,尸王现形!
清虚子剑指苍天,忽然暴雨倾盆。
阿大突然仰头长啸,七窍涌出黑血,化作无数毒虫扑向众人。
阿青看见春娘的尸体睁开眼,瞳孔变成针尖大小,嘴角勾起诡异微笑。
千钧一发之际,阿青袖中玉佩突然飞出,撞在阿大心口。
那玉佩竟是茅山镇派之宝"玄心玉",玉光所过之处,阿大皮肤寸寸龟裂,露出里面青黑色的尸斑。
清虚子趁机掷出符咒,将阿大定在原地。
"黄泉眼!
阿青突然想起地图标注,转身朝后山狂奔。
身后传来清虚子的喊声:"不可!
那是……"话音被雷声吞没。
阿青按照地图找到洞穴,石壁上刻满古老符文,中央有个血池,池中漂浮着具青铜棺。
棺盖突然炸开,黑雾中伸出只布满鳞片的巨爪。
阿青正要后退,却见春娘从黑雾中浮现,小腹高高隆起,嘴角挂着黑血:"妹妹,借你心头血一用……"话音未落,玄心玉突然从阿青怀中飞出,化作光罩将她护住。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清虚子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十二名弟子结成北斗阵,剑光如龙冲向尸怪。
阿青趁机将玄心玉按在青铜棺上,棺中突然传出龙吟般的清啸,整座洞穴开始震动。
尸怪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化作黑烟消散。
春娘的尸体跌落在地,小腹恢复平坦,只是眉心多了道朱砂印。
阿大踉跄着冲进来,右眼灰翳完全褪去,露出清明神色:"青儿……"话音未落,洞顶轰然坍塌。
阿青被清虚子拽出洞穴时,回头望见阿大被巨石掩埋。
晨光穿透云层,照在后山新翻的泥土上。
老陈的空袖管随风飘动,他正将春娘的尸体放入薄棺,棺中还躺着半块带血的玉佩。
"尸王已除,但尸气未散。
清虚子将玄心玉系在阿青颈间,"你血脉特殊,今后……"话音未落,阿青突然感觉腹中一热,仿佛有团暖流在游走。
她望向春娘的坟冢,见一株嫩芽正从土中钻出,叶片上凝着颗露珠,像极了春娘最后的泪。
春娘坟头那株嫩芽,在七日后化作一株血色灵芝。
阿青跪在坟前,指尖轻触灵芝表面蜿蜒的纹路,恍若看见春娘临终时眼底的青光。
山风掠过,灵芝突然簌簌抖动,竟滴落三滴赤红汁液,坠入坟土时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清虚子拄着龙首杖立在三丈外,杖头铜铃无风自动。
十二名弟子结成三才阵,将整座后山围得水泄不通。
阿青颈间玄心玉骤然发烫,映得她苍白的面容泛起玉色,老陈独臂的袖管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腰间葫芦里渗出缕缕黑气,与灵芝散发的红光交织成诡谲云雾。
“子时将至。”清虚子突然开口,声音如古钟轰鸣。
他手中拂尘一甩,七十二根银丝竟化作七十二道剑气,在半空结成北斗七星阵。
阿青抬头望去,但见北斗星位黯淡无光,唯有天权星闪烁不定,恰似她怀中玄心玉的纹路。
山道尽头传来马蹄声,九匹玄色骏马踏碎晨雾。
马上骑士皆着赤金道袍,背负桃木剑,剑穗缀着五色璎珞。
为首老道须发皆白,额间却有道竖目状的红痕,手中捧着半截残碑,碑文隐约可见“黄泉”二字。
“茅山掌教清元子,见过玄心传人。”老道翻身下马,残碑突然迸发青光,与阿青颈间玄心玉遥相呼应。
阿青只觉心口剧痛,仿佛有把利刃在体内搅动,眼前浮现出春娘临终时的画面——那女子小腹隆起处,分明有道若隐若现的符咒。
“原来如此!”老陈突然独臂扬起,葫芦里黑气化作巨手抓向清元子,“玄心玉需以处子心头血为引,你当年用春娘腹中胎儿作鼎炉,今日又要夺青儿性命!”他话音未落,清元子残碑青光暴涨,将黑气巨手绞成碎片。
阿青只觉天旋地转,恍惚看见春娘的魂魄立在灵芝旁。
那女子面色青灰,七窍却渗出鲜血,小腹处符咒闪烁如星:“青儿,你兄长不是人,这茅山上下……也早非人间!”她突然化作漫天血雨,每滴血珠都映出张扭曲的面孔——竟是失踪的采药人、暴毙的星象先生,还有被巨石掩埋的阿大。
清虚子拂尘银丝突然转向阿青,十二名弟子齐声诵咒。
阿青颈间玄心玉爆发出刺目强光,她体内似有万千虫蚁啃噬,经脉中涌动的暖流化作滚烫岩浆。
清元子残碑青光与强光相撞,整座后山轰然震颤,山石滚落间露出半截青铜棺角。
老陈独臂扬起葫芦,黑气化作九条蛟龙扑向清元子。
阿青突然感觉心口剧痛,玄心玉竟自行嵌入她胸口,玉面星图与她经脉完全重合。
她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春娘被强行灌下符水、阿大在后山古洞与尸王残魂交易、还有老陈深夜在柴房刻写符咒……
“青儿,闭眼!”清虚子暴喝声如雷霆。
阿青下意识合眸,却见识海中升起轮明月,月中有座玉宫,宫中坐着位白衣道人。
那道人手持拂尘,眉心与清元子一般无二,只是双目紧闭,胸口插着柄青铜剑。
“吾乃茅山初代掌教清微子。”道人声音在阿青识海回荡,“三千年前,吾与尸王同归于尽,将元神封入玄心玉。
清元子乃吾转世之身,却为贪念堕入魔道。
你兄长阿大,实为尸王残魂所化,春娘腹中胎儿……是尸王元丹。”
阿青识海突然炸裂,现实与幻象交织成网。
她看见清元子残碑青光化作锁链,缠向青铜棺;老陈黑气蛟龙与锁链缠斗,十二弟子剑气结成屏障;而她体内玄心玉正疯狂吸收星月光华,玉面星图渐渐化作血色。
阿青突然明白所有谜团。
春娘为何被强行灌下符水,因为她是纯阴之体,能承载尸王元丹;阿大为何每月初七往后山,因为他要借尸王残魂修炼邪术;而老陈……她望向独臂道人腰间葫芦,那里面渗出的黑气,分明与春娘坟头灵芝散发的红光同源。
“玄心引,黄泉现!”阿青突然开口,声音竟与清微子一般无二。
她双手结印,胸口玄心玉射出七道血光,贯穿北斗七星阵。
天权星位骤然亮起,血色玉符从黑雾中飞出,与星图完全重合。
清元子残碑青光突然黯淡,他红痕竖目淌下黑血:“不可能!
玄心引需以处子之身……”话音未落,阿青突然撕开衣襟,心口玄心玉已化作血色图腾。
她体内经脉如星河流转,每道脉络都闪烁着北斗星辉。
“春娘从未怀孕。”阿青抬手间,七道血光化作锁链缠向黑雾,“你每月初七往她体内注入尸气,让她以为有孕。
那日我撞破你们丑事,你本想连我也杀了,却因玄心玉觉醒而退缩。”她突然转向老陈,独臂道人面色惨白如纸。
“天命难违啊。”清虚子突然叹息,拂尘银丝化作漫天星斗。
北斗七星阵与血色星图完全重合,整座后山化作巨大漩涡。
清元子残碑青光彻底消散,他红痕竖目淌下血泪,身躯渐渐化作飞灰。
黑雾中的巨爪突然发出哀鸣,尸王残魂从青铜棺中爬出。
那怪物三头六臂,每个头颅都长着清元子的面容,胸口却嵌着春娘的魂魄。
阿青双手结印,七道血光化作利剑贯穿尸王六臂,玄心玉图腾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
三日后,江湖上传出消息。
茅山掌教清元子与叛徒老陈同归于尽,后山禁地“黄泉眼”永久封闭。
只有采药人偶尔在晨雾中看见,有位红衣女子立在春娘坟头,她心口有道血色图腾,每逢月圆便化作北斗星辉。
而那株血色灵芝,每七日便滴落三滴赤红汁液,坠入坟土时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恍若有人在低语:“天命难违,人心可逆。”
血色灵芝在第七日晨露中凋零,化作一捧赤红流沙渗入坟土。
阿青跪在春娘坟前,心口血色图腾忽明忽暗,恍若春娘临终时七窍渗出的血珠。
山风掠过,坟头新立的无字碑竟浮现出北斗星纹,与她体内经脉流转的星辉遥相呼应。
三更梆子响时,九道紫电劈开后山云雾。
阿青抬头望去,但见九霄之上悬着轮血月,月中有座倒悬的玉宫,宫门处立着位青衣道人。
那道人手持龟甲,甲面裂纹如蛛网,却透出七彩霞光,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竟与清元子、清微子有三分相似。
“玄心传人,该归位了。”道人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满山竹叶簌簌而落。
他龟甲突然迸发青光,化作九条蛟龙扑向阿青。
阿青正要躲避,心口图腾却自动亮起,北斗星辉化作屏障,将蛟龙绞成碎片。
山道尽头传来驼铃声,十二匹白骆驼踏碎月华。
驼背上坐着十二名紫袍道人,皆以青铜面具覆面,手中铜铃刻着“幽冥”二字。
为首道人面具裂开道缝隙,露出只浑浊的眼珠,瞳孔中映着阿青心口图腾:“黄泉引现,玄心归一,三千年轮回终了。”
“青儿,醒来!”春娘的声音在识海炸响。
阿青猛然睁眼,却见春娘的魂魄立在北斗星纹上,七窍渗着黑血,小腹隆起处符咒闪烁如星:“他们要夺你玄心玉,唤醒尸王真身!
快往东去,那里有……”话音未落,紫袍道人铜铃齐响,春娘魂魄化作漫天飞灰。
阿青突然长啸,心口图腾爆发出刺目强光。
她双手结印,北斗星辉化作七柄利剑贯穿九霄,血月玉宫轰然炸裂。
青衣道人龟甲青光消散,他面容渐渐清晰——竟是三十年前失踪的茅山长老清玄子!
“天玑星位,原来如此!”阿青突然明悟,双手结印间,血色锁链化作北斗第三星辉。
她体内经脉如星河流转,每道脉络都闪烁着天玑星芒。
清玄子龟甲毒雾突然倒卷,他面容渐渐扭曲,化作具三头六臂的尸怪,每个头颅都长着清元子的面容。
驼铃声骤然急促,十二紫袍道人同时掀开面具。
阿青倒吸冷气,那十二张面孔竟与失踪的采药人、暴毙的星象先生完全相同!
他们眼眶中涌出黑水,化作万千尸虫扑向阿青。
老陈独臂扬起葫芦,黑气化作九条蛟龙与尸虫缠斗,却渐渐被黑水侵蚀。
“青儿,借你心头血一用!”老陈突然长啸,独臂插入自己心口。
他体内涌出股金色血液,化作巨龙扑向尸虫。
阿青感觉心口剧痛,玄心玉图腾竟自行裂开道缝隙,金色血液顺着图腾流入经脉,化作道天玑星辉贯穿尸怪三头。
清玄子尸怪发出哀鸣,胸口青铜符突然炸裂。
阿青识海中升起轮明月,月中有座玉宫,宫中坐着位白衣道人——正是清微子!
那道人手持拂尘,眉心与清玄子一般无二,只是双目紧闭,胸口插着柄青铜剑。
“春娘从未背叛!”阿青突然长啸,双手结印间,天玑星辉化作利剑贯穿十二紫袍道人。
她体内经脉如星河流转,每道脉络都闪烁着北斗星辉。
清玄子尸怪突然炸裂,化作漫天黑雨,每滴雨珠都映出张扭曲的面孔——竟是三十年来所有参与布局的茅山弟子!
黑雨中浮现出具青铜棺,棺盖自行开启。
阿青望见棺中躺着具无头玉尸,胸口嵌着枚血色玉符。
玉尸突然睁眼,眼眶中涌出黑水,化作万千尸虫扑向阿青。
老陈独臂扬起葫芦,金色血液化作巨龙与尸虫缠斗,却渐渐被黑水侵蚀。
“青儿,快走!”老陈突然将葫芦塞入阿青怀中,独臂化作道金光刺入玉尸心口。
他身躯渐渐透明,化作万千星尘消散。
阿青感觉心口剧痛,玄心玉图腾竟自行飞出,与血色玉符完全重合。
北斗星辉突然暴涨,整座后山化作巨大漩涡。
“天命可改,人心难测。”阿青轻声呢喃,将葫芦埋入春娘坟旁。
血色灵芝突然绽放,花瓣上浮现出北斗星纹。
她转身离去时,山风送来句低语:“三千年轮回终了,玄心传人当镇幽冥。”
十年后,江湖上传出消息。
茅山后山禁地“黄泉眼”重现天日,却化作片桃花林。
林中立着座无字碑,碑前供着具青铜香炉,炉中香灰凝结成北斗星纹。
采药人偶尔在月圆之夜看见,有位红衣女子立在碑前,她心口有道金色图腾,每逢子时便化作北斗星辉。
而那株血色灵芝,每七日便绽放七朵桃花,花瓣落在无字碑上时,会浮现出行小字:“原来我才是破局人。”
又十年,幽冥地府传来异动。
九幽之下升起轮血日,日中有座青铜古殿,殿中供着具无头玉尸。
玉尸胸口嵌着枚血色玉符,符面裂纹如蛛网,却透出七彩霞光。
十殿阎罗齐聚殿前,望着玉尸心口渐渐亮起的金色图腾,面色骤变如土。
“玄心归位,幽冥重开。”阿青的声音在九幽回荡,她红衣如血,心口图腾化作北斗星辉贯穿血日。
玉尸突然睁眼,眼眶中涌出黑水,化作万千尸虫扑向阿青。
她双手结印间,金色星辉化作利剑贯穿尸虫,玉尸胸口玉符轰然炸裂。
当最后一道星辉消散时,九幽血日化作漫天桃花。
阿青转身离去时,身后传来声叹息:“三千年轮回,终究是人心作祟。”她望向人间方向,但见茅山后山桃花盛开,无字碑前立着位青衣道人——竟是转世重生的清玄子!
他手持龟甲,甲面裂纹中渗出七彩霞光,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
“玄心传人,该归位了。”道人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满山桃花簌簌而落。
阿青突然轻笑,心口图腾化作道金光刺入道人眉心。
清玄子面容渐渐透明,化作万千星尘消散。
她转身走向人间时,怀中葫芦渗出缕缕金光,与她心口图腾完全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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