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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8-04 10:11
写作核心提示:
这是一篇关于写“把日记烧了”作文时应该注意哪些事项的作文:
"点燃记忆的火焰:撰写“烧日记”主题作文的注意事项"
“烧日记”,这个行为本身就蕴含着复杂而沉重的情感——可能是决绝的放下,可能是痛苦的遗忘,也可能是对秘密的最终封存。将这样一个充满张力的主题写入作文,需要作者具备敏锐的观察力、深刻的情感洞察力以及严谨的写作态度。以下是在构思和撰写“把日记烧了”主题作文时应该注意的几个关键事项:
"一、 深入挖掘与呈现核心情感"
日记是个人情感的密室,而烧毁日记则往往是这些情感的一次集中爆发。作文的核心在于捕捉并传达这种复杂的情感。你需要思考:
"烧毁时的情感状态:" 是愤怒、悲伤、解脱、恐惧,还是一种混合的、难以言喻的情绪?这种情绪是如何随着火焰的跳动而变化的? "情感的根源:" 为什么选择烧毁日记?是为了彻底告别过去的伤痛?是为了保护某个秘密?是为了摆脱沉重的负担?还是出于一种象征性的仪式感?清晰地阐述情感产生的背景至关重要。 "情感的层次:" 烧毁前、烧毁中、烧毁后,人物的情感经历了怎样的起伏和演变?是否有悔恨、不舍,最终是否真的获得了平静或新生?
仅仅描述“拿起火柴,点燃纸张”是
上篇
(一)
烟雾报警器的尖叫刺破凌晨三点的死寂时,我正站在主卧门口,看着书房门缝里渗出来的橘红色火光舔舐地毯。空气里浮动着檀香与纸张燃烧的焦糊味,那是沈聿舟特意为苏曼的忌日准备的香,他说苏曼生前最爱这个味道。
我的指尖还停留在冰凉的门把手上,三年前被烫伤的疤痕突然开始发烫。
“曼曼……对不起……”
书房里传来沈聿舟破碎的呓语,伴随着玻璃器皿坠地的脆响。我往后退了半步,真丝睡裙的裙摆扫过地毯上蜿蜒的烟缕,像在抚摸一条冬眠的蛇。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屏幕亮着——2021年4月17日。
我重生了。回到了沈聿舟为苏曼殉情的这一夜。
前世的此刻,我正疯了一样踹开书房门。火焰燎到我的发梢,沈聿舟蜷缩在书桌前,嘴角挂着白色的药沫,手里还攥着苏曼的照片。我拖他出来时,手背被倒下的书架烫出了大片水泡,可他清醒后盯着我绷带缠绕的手,只说了句:“你为什么总要多管闲事?”
那时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以为结发三年的情分总能焐热他的心。直到后来在他保险柜里翻出那份遗嘱,所有财产都赠予苏曼的父母,给我的只有一句“感念三年陪伴,聊表心意”。
原来我连他的“闲事”都算不上。
“咳咳……”
书房里的咳嗽声越来越急,混着木料爆裂的脆响。我转身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冰水。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滴在意大利手工地毯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玄关的监控屏幕还亮着,凌晨两点零七分,沈聿舟提着黑色行李箱回来的。我认得那个箱子,里面装着他为苏曼准备的祭品——她最爱的白玫瑰,她生前常去的那家老字号绿豆糕,还有一本他写了十年的日记。
每年这一天,他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与那个死去的女人共度。
我曾在他醉酒时偷偷看过那本日记。里面有他们十七岁在梧桐树下的初吻,有他为她打架留下的疤痕,甚至有他规划好的、没有我的未来。最后一页停留在三年前,苏曼车祸身亡那天:“如果不是为了赶回来给她过生日,她就不会出事。”
原来连苏曼的死,他都要算在我头上。只因为那天,是我父亲的六十大寿,他作为女婿,不得不陪我回家。
烟雾报警器的尖叫突然停了,大概是被浓烟呛坏了。书房的火光透过门缝,在天花板投下扭曲的光影,像极了我这三年来的婚姻。
“沈聿舟……”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前世的这个时候,我正跪在地上给他做心肺复苏,按压他胸口的力道大到自己指节生疼。可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时,眼里只有厌恶。
“苏晚,你就这么见不得我解脱吗?”
解脱。原来他留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算是煎熬。
书房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是指甲刮擦地板的声音,像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我知道,那是安眠药开始发作了。
前世我冲进去的时候,他正蜷缩在苏曼的照片前,脸上带着近乎虔诚的微笑。
玻璃杯里的冰块融化了大半,我抬手将冰水泼在脸上。凉意顺着毛孔钻进皮肤,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那是昨夜他醉酒归来,拽着我的头发逼问“你为什么不去死”时留下的痕迹。
我为什么不去死?
大概是为了看看,没了我这个“累赘”,他能不能真的如愿以偿。
“唔……”
书房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我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摇晃,映出窗外沉沉的夜色。
三年前,我穿着价值百万的婚纱嫁给沈聿舟,以为用真心总能焐热石头。可他在新婚之夜抱着苏曼的照片流泪,在我怀孕时说“这个孩子不能留,曼曼会不高兴”,甚至在我流产躺在病床上时,接到他在苏曼墓前的电话:“苏晚,我们离婚吧,我不能再对不起曼曼了。”
那时我才明白,有些人心里的位置,是从出生起就被预定好的。
火光突然从门缝里窜了出来,舔舐着走廊的壁纸。刺鼻的烟味浓得化不开,我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咳嗽。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沈聿舟的母亲打来的。前世我接了这个电话,哭着求她快来,结果她来了之后只是冷冷地看着我:“晚晚,聿舟心里苦,你就让他去吧。”
原来不止他,整个沈家都觉得,我是阻碍他奔向白月光的罪人。
我按下拒接键,将手机调成静音。玻璃杯中最后一口威士忌滑入喉咙,灼烧感从食道一路蔓延到胃里,却抵不过心口那三年来积攒的寒意。
书房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浓烟裹挟着火苗喷涌而出。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酒柜上,几瓶昂贵的红酒应声落地,猩红的液体在地毯上漫开,像极了我流产时流的血。
沈聿舟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他的衬衫被火星烧出了几个洞,嘴角挂着白色的药沫,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苍白的额头上。
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浓的厌恶取代。
“苏晚……你怎么还在这里?”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安眠药发作的昏沉,“谁让你……不去死的?”
我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杯壁的冰凉硌得指骨生疼。“沈聿舟,你看清楚,这里是我家。”
“你家?”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踉跄着朝我扑来,“这是我沈家的房子!苏晚,你这个鸠占鹊巢的贱人……”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软软地倒向我。我侧身避开,看着他重重地摔在地毯上,溅起一片火星。
“咳咳……水……”他挣扎着伸出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纸张燃烧的灰烬。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你不是想死吗?”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浓烟呛得他剧烈喘息,脸色白得像纸。“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蹲下身,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就是觉得,既然你这么想死,我何必拦着?”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苏晚……你疯了?”
“我疯了?”我重复着他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沈聿舟,你有没有想过,我早就被你逼疯了?”
我指着他身后熊熊燃烧的书房,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在里面为你的白月光殉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这三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
“你在苏曼墓前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还在等你回家吃饭?你抱着苏曼的照片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独守空房的滋味?你逼我打掉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也是你的骨肉?”
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怨恨,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我看着他震惊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疲惫和荒凉。
“沈聿舟,我累了。”我站起身,看着他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你想去找你的白月光,那就去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我转身走向门口,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身后传来他微弱的呼喊:“苏晚……别走……救我……”
我脚步未停,拉开大门,将那片火海和那个男人,彻底关在了身后。
(二)
消防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我正坐在小区对面的咖啡馆里,慢条斯理地搅拌着杯中的拿铁。玻璃窗上凝结着一层薄雾,模糊了对面居民楼里冲天的火光,也模糊了我眼底翻涌的情绪。
手机在半小时前收到一条短信,来自医院的陌生号码:“沈聿舟家属,请速到市一院急诊科。”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随手塞进包里。咖啡的温度透过陶瓷杯壁传来,暖不了冰凉的指尖。
前世的这个时候,我正穿着沾满烟灰的睡衣,在医院走廊里焦急地等待。沈聿舟的母亲赶到后,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巴掌,骂我没照顾好她儿子。沈聿舟醒来后,也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害死他的凶手。
这一次,我不想再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傻瓜。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穿着消防服的年轻小伙子冲了进来,急切地问:“请问有没有看到沈聿舟先生的家属?”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我就是。”
小伙子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沈聿舟的家属会如此镇定。“沈太太,您先生他……”
“我知道。”我打断他的话,放下手中的咖啡勺,“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小伙子的表情有些凝重,“吸入了大量浓烟,还服用了安眠药,现在正在抢救。”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走出咖啡馆,清晨的冷风吹在脸上,带着淡淡的烟火气。我裹紧了身上的披肩,看着远处闪烁的警灯,心里一片平静。
到了医院,沈聿舟的父母已经在了。沈母看到我,立刻冲了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苏晚!你这个扫把星!你是不是故意害死聿舟的?”
我侧身避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妈,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沈母气急败坏地说,“家里着火,你不在家照顾聿舟,跑到哪里去了?不是你害的是谁害的?”
“我为什么不在家,你心里不清楚吗?”我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嘲讽,“这些年来,你们纵容他对苏曼念念不忘,对我百般刁难,现在出事了,倒想起怪我了?”
沈父皱了皱眉,拉住沈母:“好了,少说两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一些,“晚晚,聿舟他……”
“他在抢救,我知道。”我打断他的话,“我会在这里等,但别指望我会像以前一样,对他嘘寒问暖。”
说完,我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对我们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为吸入了大量浓烟,肺部受到了严重损伤,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沈母松了一口气,立刻拉着医生问东问西。沈父也走了过去,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我站起身,看着抢救室的门,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护士推着沈聿舟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看起来虚弱不堪。
沈母跟着病床走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聿舟,你一定要好起来,妈不能没有你……”
沈父走过来,对我说道:“晚晚,你也一起去吧。”
我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晚!”沈父的语气沉了下来,“聿舟都这样了,你还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好像跟你们没关系吧?”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冷漠,“这些年来,我为沈聿舟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医院,没有再回头。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眼。我眯了眯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让我有些不适。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一套小公寓,这些年来,我一直没去过。
到了公寓楼下,我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心里百感交集。这里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有欢笑,有泪水,也有母亲的爱。
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扑面而来。我打开窗户通风,然后开始收拾房间。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母亲离开时的样子,仿佛她只是出去旅行了,随时都会回来。看着墙上母亲的照片,我的眼眶湿润了。
母亲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说:“晚晚,妈知道你委屈,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如果实在不行,就回来,妈永远等着你。”
那时我还傻傻地以为,只要我坚持下去,沈聿舟总会爱上我。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收拾完房间,已经是下午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一片平静。
这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没有沈聿舟,没有沈家的刁难,只有我自己。
也许,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三)
沈聿舟醒来时,病房里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腔发疼,他动了动手指,输液针头在手背上硌出细小的淤青。
“醒了?”护士进来换液,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感觉怎么样?”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护士递来一杯温水,插了吸管递到他嘴边。
“我太太呢?”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护士换液的手顿了顿,抬眼打量他的目光带着点微妙的同情:“沈先生,您昏迷了两天,期间您太太只来过一次,放下东西就走了。”
“走了?”沈聿舟的眉头拧成疙瘩,“她去哪了?”
“不知道。”护士把换下的输液袋扔进垃圾桶,“您父母倒是天天守着,刚才才出去买早饭。”
父母?沈聿舟的记忆还停留在书房那场火里。苏晚冷漠的脸在眼前闪回,她说“你想去找你的白月光,那就去吧”,声音淬了冰似的,冻得他心脏发疼。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牵扯到胸口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沈先生,您现在不能动!”护士连忙按住他,“您肺部损伤严重,必须卧床休息。”
他一把挥开护士的手,眼里布满红血丝:“苏晚什么时候走的?她有没有说什么?”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迟疑着说:“就那天早上,放下一个保温桶就走了。没说什么……哦对了,她还把您的银行卡和车钥匙留在了护士站。”
银行卡?车钥匙?
沈聿舟的脑子像被重锤砸过,嗡嗡作响。他想起苏晚转身离开时决绝的背影,想起她看着自己挣扎时冰冷的眼神,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不是在赌气。
她是真的要离开。
“水……”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里像是有把钝刀在反复切割,“给我水……”
护士慌忙递过水杯,他却挥手打翻了,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把手机给我!”
“您现在需要休息……”
“我说把手机给我!”他吼出声,输液管被扯得晃动,手背上的针头沁出细密的血珠。
护士被他的样子吓到,赶紧从床头柜拿起他的手机递过去。屏幕裂开了一道缝,大概是从书房冲出来时摔的。
他颤抖着手指解锁,通讯录里“苏晚”的名字还在,后面跟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拨过去,听筒里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
沈聿舟又拨了一遍,还是同样的提示。他不死心,一遍遍地拨,直到手指僵硬得再也按不动屏幕。
病房门被推开,沈母端着保温桶走进来,看到地上的狼藉惊叫一声:“聿舟,你这是怎么了?”
“妈,苏晚呢?”他抓住母亲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到底去哪了?”
沈母被他抓得生疼,皱着眉说:“你管那个扫把星干什么?她没照顾好你,还有脸走?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等找到她,看我怎么收拾她!”
“不准你这么说她!”沈聿舟猛地松开手,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戾气,“妈,是我对不起她!”
沈母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一向对苏晚冷淡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聿舟,你……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我没糊涂!”沈聿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妈,这些年来,我对苏晚太过分了。她那么好,是我对不起她……”
他想起苏晚在他生病时衣不解带的照顾,想起她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事业,想起她在他醉酒后默默收拾残局,想起她流产时痛苦的眼神……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
他一直以为,苏晚对他的好是理所当然的。他沉浸在失去苏曼当中。
未完待续
下篇
(四)
沈聿舟在病床上枯坐了整夜。监护仪的绿线规律起伏,像在替他数那些被浪费的光阴。天快亮时,他拔了手背上的输液针,不顾护士的惊叫,踉跄着摸到窗边。
楼下的香樟被夜雨洗得发亮,恍惚间看见苏晚撑着伞站在那里。三年前他发着高烧,她就是这样站在雨里拦出租车,白裙子湿成半透明,紧紧贴着单薄的肩膀。
"沈先生!"护士的声音刺破幻觉,他猛地转身,输液管在地上拖出蜿蜒的水痕,"您再这样胡闹,我要叫保安了!"
他没理会,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出苏晚的号码。听筒里的忙音像是钝锯,一下下割着太阳穴。直到第七遍忙音结束,他忽然想起什么,踉跄着扑到床头柜前翻找。
那本被烟火熏黑边角的日记,不知被哪个护士捡了回来,正压在保温桶底下。他抖着手翻开,在最后一页看到陌生的字迹——是苏晚的,笔锋比结婚照上的签名锋利百倍:
"沈聿舟,你看,没了我,你的人生照样能翻篇。"
纸张突然被攥皱,他盯着那行字,喉咙里涌上铁锈味。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知道他藏在字里行间的怨怼,知道他把苏曼的死当成惩罚她的枷锁。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日记上,晕开一朵丑陋的花。
病房门被推开,沈母拎着早餐进来,看到这场景吓得脸色煞白:"聿舟!你这是干什么!"
他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像头困在绝境的兽:"她在哪儿?"
"谁?"沈母被他问得发懵,随即反应过来,"你找苏晚?我派人去查了,她......"
"地址!"他打断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
沈母被他眼里的疯狂震慑,嗫嚅着报出个地址。那是片老城区的巷弄,她派人去看过,说苏晚正和个男人一起搬花盆,两人凑得很近,男人手腕上的表是顾言之常戴的那款。
沈聿舟冲出病房时,走廊的玻璃窗映出他狼狈的模样。病号服的领口沾着血,头发像被狂风卷过的荒草,可脚步却稳得可怕。
(五)
苏晚在晾床单时听见巷口的刹车声。老式洗衣机还在嗡嗡作响,水珠顺着被单的褶皱滚下来,滴在青苔斑驳的石阶上。
"小心脚下。"顾言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弯腰搬开块松动的地砖,"这巷子雨天滑得很。"
她笑着道谢,转身时,目光撞进一双猩红的眼睛里。
沈聿舟就站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下,病号服被风掀起边角,露出缠着绷带的胸口。晨光穿过叶隙落在他脸上,把那些纵横的疤痕照得格外清晰——有年少时为苏曼打架留的,也有昨夜自己抠破的。
洗衣机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苏晚捏着床单的手指收紧,棉布在掌心拧出深深的褶子。
"苏晚。"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烟火灼烧后的焦糊味。
顾言之率先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挡在苏晚身前:"沈先生,你身体不适,不该乱跑。"
沈聿舟的视线越过他,死死钉在苏晚脸上。她瘦了,下巴尖得硌眼,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晨露的刀。
"我们谈谈。"他往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牵扯着胸腔的伤,呼吸粗得像破风箱。
"没什么好谈的。"苏晚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我不同意!"他猛地提高音量,引得巷子里的邻居探出头来,"那是你的气话!"
"气话?"苏晚笑了,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撑,金属杆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沈聿舟,三年前你在苏曼墓前说离婚,是气话吗?"
他的脸瞬间白了。
"你逼我躺上手术台那天,是气话吗?"她步步紧逼,衣撑的尖端几乎要戳到他胸口,"你抱着她的照片说爱我只是责任,是气话吗?"
每问一句,沈聿舟就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住斑驳的墙壁。巷弄狭窄,阳光被挤成窄窄的一条,刚好落在他颤抖的手背上。
"我......"他想说什么,却被顾言之打断。
"沈先生,"顾言之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晚晚现在需要静养。"
"滚开!"沈聿舟突然失控地推开他,顾言之踉跄着撞到洗衣机,发出沉闷的响声。
苏晚的脸色彻底沉了。她捡起地上的砖块,狠狠砸在沈聿舟脚边:"沈聿舟!你闹够了没有!"
砖块碎裂的脆响里,他僵在原地。看着她眼里熟悉的厌恶,突然想起新婚夜她也是这样看着他——那时他把苏曼的照片摔在她面前,说"你永远别想取代她"。
原来有些伤害,是会轮回的。
"我错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像个被拆穿谎言的孩子,"苏晚,我知道错了......"
"你的错不用告诉我。"她转身往回走,晾衣绳上的床单被风掀起,擦过他苍白的脸,"去跟你那本日记说,去跟被你打掉的孩子说。"
门"砰"地关上,震落了门楣上的积灰。沈聿舟盯着那扇斑驳的木门,突然捂住胸口滑坐在地。
顾言之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一张纸巾:"沈先生,有些债,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还清的。"
他没接,任由血珠和泪水混在一起,滴进青石板的缝隙里。巷口卖豆浆的三轮车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病号服,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苏晚站在雨里看他的眼神。
(六)
苏晚在画室待了整整三天。
画布上第一次没有出现沈聿舟的影子,只有漫山遍野的野菊,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顾言之送来的颜料还放在窗台,钛白和赭石挤在同一个调色盘里,像极了那些被强行糅合的日子。
手机在第四天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片刻接起,听筒里传来沈母带着哭腔的声音:
"晚晚,聿舟他......他把自己锁在书房,不吃不喝......"
苏晚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松节油的气味呛得她喉咙发紧。
"他说......他说要等你回去......"沈母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低下去,"晚晚,妈知道以前对不住你,可他......"
"阿姨。"苏晚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沈聿舟的生死,与我无关了。"
挂断电话时,画笔上的赭石滴落在画布上,晕开个丑陋的污点。她盯着那个污点看了很久,突然抓起刮刀狠狠刮下去。
画布被划得支离破碎,露出底下苍白的木板。就像她终于明白,有些东西烂到根里,是补不回来的。
傍晚时顾言之来敲门,带来份文件:"沈聿舟把沈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到你名下了。"
苏晚没接,只是往他杯子里续水:"顾学长,你不该帮他递这些。"
"我是帮你。"他把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你应得的。"
她看着文件上沈聿舟潦草的签名,突然想起他写日记时的样子。那时他坐在书房的藤椅上,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曾是她整个青春的背景音。
"烧掉吧。"她转过头,继续收拾画具,"我不要沈家的一分钱。"
顾言之没再劝,掏出打火机点燃文件。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纸页,把沈聿舟的名字烧成灰烬,飘落在夕阳染红的窗台上。
(七)
沈聿舟再次见到苏晚,是在法院门口。
她穿着件驼色风衣,手里捏着离婚协议书,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层柔和的金边,恍惚间还是那个在大学图书馆里帮他捡书的姑娘。
"签字吧。"她把笔递过来,指尖没与他相触。
他盯着协议书上的日期,距离那场火刚好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他把苏曼的照片锁进保险柜,把那本日记烧了,甚至学着她的样子煲排骨汤,可汤熬得再浓,也暖不了空荡的厨房。
"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抓住她的手腕,她的皮肤冰凉,像握不住的流水,"苏晚,我们重新开始......"
"沈聿舟。"她抽回手,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你爱的不是我,是那个肯为你委曲求全的影子。"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现在影子没了。"她笑了笑,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你该学会自己走了。"
他看着她转身走进法院的背影,突然想起苏晚曾说过,她母亲是怎么死的——在父亲的第三次出轨后,吞下了整瓶安眠药。那时他还嗤之以鼻,觉得这样的女人太懦弱。
直到此刻,看着那扇旋转门吞没她的身影,才明白有些离开不是懦弱,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签字时,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墨点。他盯着那个墨点,突然想起苏晚总爱在他文件的墨点旁画小太阳。那些被他随手扔进垃圾桶的文件,原来藏着那么多他没看懂的温柔。
走出法院时,秋风卷起落叶扑在脸上。手机响了,是助理的声音:"沈总,苏小姐把股份全都捐给儿童福利院了。"
他靠在法院冰冷的石柱上,看着落叶在脚边打旋。远处传来婚车的鸣笛,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婚礼,苏晚穿着婚纱站在红毯尽头,眼里的光比水晶灯还要亮。
那时他以为,这束光是为他亮的。
直到很久以后,他在整理旧物时,发现张被压在箱底的画展门票。日期是苏曼葬礼的第二天,收件人是苏晚,寄件人是顾言之——
"别总盯着别人的月亮,你也是颗星星。"
他捏着那张泛黄的门票,终于明白有些光,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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