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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8-16 01:44
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长江之歌》的读书笔记作文,需要注意以下几个关键事项:
1. "明确“读书笔记”的性质:" 读书笔记不仅仅是简单的内容概括,它更侧重于你的"个人思考、感受和理解"。它应该体现你对作品的消化吸收和独立见解。 区分“读书笔记”和“读书报告”。读书报告更偏重于客观介绍书的基本信息、情节梗概;而读书笔记则更自由,可以深入探讨某个点,抒发个人情感。
2. "深入理解《长江之歌》:" "作品背景:" 了解《长江之歌》的创作背景(如作者、时代背景、可能受哪些事件或情感启发)。这有助于你理解作品的意义和情感基调。 "核心内容:" 精读作品,把握其主要内容、情节发展(如果是叙事作品)、核心观点或主旨思想。 "艺术特色:" 注意作品的语言风格(如是否雄浑、抒情、富有节奏感)、表现手法(如比喻、象征、对比等)、结构安排等。特别是《长江之歌》这类可能偏向抒情或议论的作品,语言和情感表达是关键。 "人物形象(如果适用):" 如果作品中有人物,分析人物的性格、命运以及作者通过人物想要表达什么。
3. "确定写作重点和角度:"
奔腾的长江,出青藏高原,穿高山峡谷,过峻岭险滩,经江南水乡,最后从上海而入海,海纳百川,成其宏阔。文化如水,浸润无声;文明如潮,江声浩荡。
澎湃新闻联动长江经济带和长江沿线共13省(区、市)主要媒体,近日陆续推出“文化中国行|长江之歌”之《溯江而上》专题,从长江下游溯江而上,对长江沿岸的文化遗址、博物馆、美术馆、山水诗文、非遗等进行报道。本文为“溯江散记”第一篇,与撰写《长江传》的八旬诗人行走江畔,回到长江入海口的崇明岛。
“文化中国行|长江之歌”之《溯江而上》专题海报
汽车驶上十多公里长的上海长江大桥,天地间顿时一片宏阔——灰黄的江水宛然在目,长桥如龙,一直在伸展绵延,远方的崇明岛一痕青绿,隐隐约约。
“年轻的时候,每次看到长江,都是泪流满面。我的家就在北支流边上,长江的涛声常常流淌进我的梦乡,我的席子,我的枕头,周边好像都是长江,有时候还能听见江轮的汽笛声……”八十岁的老诗人徐刚说完这话,便不再吱声,入神地望着车窗外:长江之尾的波光,连绵不断,一掠而过。
然而这并非近乡情怯,因为不过一两分钟后,诗人关于长江,关于崇明的记忆即如开闸的江水般……那一天,从早到晚,老诗人前后讲了七八个小时,以至于过几天再遇时,听一直陪伴他的建邦兄说:“老人家那天大概太兴奋,讲累了,回来便吃药,感冒了。”
一时有些自责。然而回头一想,这责任大概并不在我,而在于诗人身上那片浓得化不开的乡情,在于长江的涛声。
徐刚速写小像 顾村言图
有故乡可回的人是幸福的。
“我喜欢海德格尔的那句话:回到故乡,是诗人的天职。”徐刚说,“我曾经在一本书里写过一句话:‘我身上的血脉是长江的最小的支流。’为什么?因为我是喝长江水长大,影响我最深的就是长江文化,就是崇明岛。”
生于1945年的徐刚青年时期以诗歌散文成名,北大毕业曾辗转回家乡,后被调至《人民日报》文艺部,得袁鹰、艾青、郭小川等赏识,著有《徐刚九行抒情诗》《抒情诗100首》,后深耕传记文学与生态文学,去年又修改再版了《长江传》——这大概是长江的第一本传记。
因为上海图书馆的展览“自然笔记”,前些天徐刚回到了上海,策展人是石建邦,也是土生土长的崇明人,自称“刚丝”,说徐刚是他们一代人的偶像,于是张罗起一场八旬诗人的回乡之行。
崇明岛航拍
江涛
第一次见到老诗人,是在谢公春彦家。
大概是2020年,谢公春彦刚届八十,全不像现在蓄着长髯,多嘿然不语,生日时绘写了《八十上树图》,整个人似一团火,精力旺盛,每天不折腾一些事件决不会罢休。那年我们一起在上海筹备“庚子艺事展”时,他甚至凌晨三四点方入睡,展览原定的十人参加,最后被他硬生生扩增至七八十人,艺术家、学者、诗人、作家、收藏家……甚至京剧名角尚长荣都被邀参展,他似乎要把他的朋友圈能写会画的全囊括进来——徐刚好象就是那一次甫从北京抵沪,在高铁站便被他直接拽到家中,然后召唤我与建邦、天扬过来,一起研墨调朱,挥霍纸笔,复到楼下大涮火锅,胡扯乱聊,评说艺事。
现在已经完全记不清到底涂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对于徐刚,印象深的就是他狂放而不羁的笔触,显目的秃顶与两侧乱纷纷的白发。他说年轻时艾青曾要他好好梳头,然而他全然当作耳边风一般,言毕哈哈一笑,极是爽朗。
这当然是诗人的做派。
再见徐刚即是因为“自然笔记”展览的回乡,他住在复旦大学附近,遂专门购了一本他最新出版的《长江传》,建邦兄细心,带上我两年前的画展画册《村言笔墨志》给他,翻看之间,颇是惭愧。
稍稍闲话后,车便向他梦牵魂绕的家乡崇明开去。
徐刚身上有一种属于长江入海口的宏阔,走路时跨步颇大,似闻铿锵之声,耳边白发飘逸,行走江畔时便四散飞扬,若风中飘散的苇絮,讲话中气十足,嗓音浑厚而有金石气,全不似八旬之境。
说起儿时江畔的种种,老人记忆极清晰,眼中有光,童心仍在。
尤其说起江水,语言声调之间便若闻涛声,攫人性情:
“其实很难表述儿时每天晚上都会涌进茅屋、涌到枕头边的长江的涛声,是怎样开启了一个顽童的心智。可以肯定的只是我为此而惊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由此还生出了各种疑问。正是这涛声,把我带进了崇明岛长江北沿的大堤上,那是个坑坑洼洼的堤岸,对一个孩子来说它又是高大的,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爬上去,眼前的景色就完全不一样了:天地开阔,一片大江,大芦荡起起伏伏,连接着长江浑浊的波涛,还有船和帆……”
崇明孤悬江心,水灾频仍,他说他五岁那年,1949年发了大水:“大水一直汹涌进屋里,我被放在吃饭的桌子上,我的母亲和姐姐则蹚着水搬东西,屋子里能抓到鱼,还能拾田螺。我血管里的血,其实就是长江水。”
他的话总让我想起童年,想起故乡,1991年扬州等地的大水,何尝不是如此?自己印象里第一次面对长江是年少时从扬州乘渡船到镇江,所谓“京口瓜江一水间”,滚滚东逝的江涛,让一个少年顿时有了一种天地的宏阔,几乎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静静伫立。
徐刚从初学写作开始,便试图把笔触伸向长江了。
“大江、土地和母亲,是我取之不尽的源头活水。我也曾一次又一次地溯流而上,在心里累积着长江的若干细节。直到1995年秋天踏访长江中上游防护林,1998年走进青海高原的苍茫荒野,回想各拉丹冬雪峰下姜根迪如冰川的初始流出。十多年来,环境文学的写作,使我有了一个始所未料的收获,即读了大量的自然、地理、环境乃至哲学的著作,生出了对地理和历史的亲近感。在我看来,文明的历程也相对具体了:总是一条或几条大河孕育着一时文明,总是一方水土养育着一个族群。文明的初创者从来不以为自己在创造文明,而只是为了繁衍生息,有一处可以安居的家园。文明发展到今天的悲哀恰恰在于:一方面我们仍然无可替代地依赖着地理大势、江河流水;另一方面,人类对这一切的敬畏之心越来越少,而只是贪婪索取、肆意践踏。”
长江总是使人心潮澎湃,长江又总是让人愁肠百结,于是自然而然地说起黄万里先生,说起大江大河上的种种污染与破坏……
诗人叹言,崇明大概是长江留下的最后一声叹息。
崇明学宫与第一粒沙
到崇明,除了早已通车的长江大桥,地铁也正在建设中,再过两年即将与上海接通——这算是上海最后通地铁的区县了,然而对诗人来说,却不无失落,他说“真正意义的崇明岛是孤悬海外的。”
孤悬江海的隐逸自由,水陆隔断带来的相对安全,远离政治经济中心的闲静,仿佛桃源一般,在诗人看来,正是崇明岛独特的魅力——这或许也只是诗人无可奈何的一厢情愿罢?
不过,崇明博物馆所在的崇明学宫却凝固了这个长江之岛的“孤悬海外”与历史记忆。
崇明学宫的泮池
崇明学宫里关于崇明历史的文献
崇明学宫始建于元代,是目前整个上海地区面积最大的一座孔庙,东西牌坊、棂星门、泮池、大成殿、崇圣祠等建筑错落有致,里面有不少关于崇明沙洲成岛的文献。左宗棠在两江总督任上为精选勇丁创设渔团之奏折中,称崇明为江防第一重门户,并曾亲临崇明十滧港巡阅渔团阵容。
崇圣祠附近竖立着诗人十多年前撰文的《崇明成陆1400年记》石碑,开篇即言:“夫若以大浪淘沙视之,则1400年江海奔流,沙在天涯海角矣;夫若以上善若水视之,则长江携九州美壤1400年层垒叠加于江海中者,惟崇明岛矣!”
《崇明成陆1400年记》石碑局部
末则云:“崇明以水为命,长江于三百万年前东流入海,第一粒泥沙沉积始焉。有哲人云崇明沙数亦如恒河沙数,然崇明聚沙成洲为世界第一河口沙岛,其沙何能数?泽固万物鉴通三界一沙一菩提一沙一世界崇高而光明也,伟哉!崇明岛。”
对家乡的礼赞让人感动,不过文章天马行空,提出了崇明岛的“第一粒沙”,细想想,真是诗人之思,念之却又有着一种巨大的沧海桑田之感。
三乐学校
专程去了三乐学校——那是对诗人人生至关重要的一所学校,当年是一所初中。
“很难考,我生下三个月,父亲就去世了。是守寡的母亲日夜操劳,把我抚养长大。记得小学老师张其文要求以《光阴》为题练习作诗,我决定写写艰辛的母亲、早逝的父亲。他在油灯底下写到半夜,才憋出生平第一首诗。开头几行说:‘父亲在我出生百天时就死了,/把我留给母亲、留给光阴。/总想让光阴还我父亲,/看见的却总是母亲种花地(庄稼)的身影……’张老师后来将之刊登在学校墙报上,奖给他一本《唐诗三百首》、一本《诗经》、一支钢笔,这真是莫大鼓励,后来考取了三乐中学上初中,因少学费,就想减轻家里负担,辍学留在母亲身边帮做农活。但张其文老师听说后,坚决不准,并专门来家访,对母亲说:‘再穷,也要让伊读书。他是做诗人的料。’母亲哭了,听了老师的话,卖掉了山羊、鸡蛋,凑钱作学费。”
诗人年少时于是当然就到了三乐中学。一个尾声是,他后来从中学回家,听说那么爱惜学生的张其文老师竟然在小学教室悬梁了,因为被打成了右派。
一阵喟叹。
一百多年的三乐中学居然仍在,原址原校,门前的花岗岩校碑上有七个大字“崇明区三乐学校”,右上贴着一块蓝色的小铭牌“上海市崇明区庙镇学校(三乐校区)”,门紧闭着,向传达室的门卫说明访问的来意,门卫憨厚,也就让我们进去了,只是告诉我们说:“学生越来越少,现在这里学校现在没有学生了,都到庙镇去了。”
三乐中学创办于1907年,取孟子“父母倶在,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三乐也”之义。
进入校园,迎面的教学楼刷着三行大字:“乐于学习,乐于教育,乐于创新”,是为新三乐乎?“三乐”寓义之变,又是一叹。
弯过门去,三乐中学原有木结构雨花楼,当年诗人求学时只有读初三才能升到楼上,“因为对楼的爱护,光脚从泥路上走来的同学,都会提一桶井水,把泥脚丫子冲洗干净,穿上书包里带好的布鞋,然后上楼。”
雨花楼当然不存,原址建设的是一坐四层水泥教学楼,楼前一松一柏,约百年许,聊以慰其访问母校之情。校园中且有陶行知先生像,署“万世师表”四字。
三乐学校校园
又遇到一位老妇人,比他低两届的校友,居然还记得,两人唠了一些往事后,遂一起到陶行知先生像鞠躬,辞别诗人的母校,向诗人的旧居开去。
乡音无改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名句用在老诗人身上,同样贴切。
因为“儿童”二字,诗人说起五六岁的时候,碰到邻居岁数大一点的,都被称作“小官人”,真雅气毕现,但乡下农人更多的俗称是“小棺材”,“长大了,在读过的古典作品中读到了‘官人’这一称谓,便心有所动。‘小棺材’一般理解是骂小孩的话,因为从小听多了,回味起来却又觉得这看似骂人的话中,有亲切之爱意,绝非咒骂。”
一俗一雅,并存乡间,崇明语言与江北岸的海门、启东语言相通,皆属吴语系,据说最早源于苏州北部地区,后孤悬江海间,自当留存不少古音的雅意。
上海对顽童亦可戏称为“小赤佬”,而在扬州镇江之间,多称“小把戏”,泰州等地,或称“细伢子”,同样有亲昵之爱意。
乡音言说间,下长江大桥已在崇明岛开了一个多小时,稻田深处,终于到了诗人真正的家乡:崇明岛西北部的保东村。
稻田,田埂,竹篱,民沟,柿子树,芙蓉花,青毛豆,山芋藤,还有,甜芦稷……一切都是儿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儿时住过的房子虽经改建,但依然如旧。
房西一条杂沟,水流清澈,水面散布着几蓬菱角,星星点点的水荇,稀疏的苇丛,还有水蜘蛛,不知名的鸟儿……
竹篱外面,静立时,诗人指着杂沟边那棵老柿树说,儿时伯父每当柿子成熟,摘下柿子,总是让他第一个吃,如今的老屋内,即住着他伯父的后人,他的三嫂与侄女。
打开门,回家。
一只正在觅食的黑母鸡受了惊吓,撒腿急匆匆地跑去,惊动了打盹的狗,一大一小两只狗于是踞伏着,吠个不停,真所谓“鸡鸣狗吠皆乡情”,还有,窗台上晒着的老南瓜,崇明金瓜,老丝瓜,香芋艿……似乎都在微笑着招手。
窗台上晒着的老南瓜,崇明金瓜,老丝瓜
乡间柿子
一个系着围裙的干练妇人搓着双手迎上来,爽声笑着,是他的侄女。
“怎么突然之间转来,晓得也不晓得,怎么也不提早说一声?”侄女在佯怪他,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诗人笑着,那是一种真正的返乡的笑。
他听到了真正的乡音,比如“转来”——崇明人常用的见面用语,“儿时每次出门,‘早点转来’总是母亲的叮咛,还有,出门玩时,与另一处人打招呼时,必须要喊,大声地喊,直到我儿时,乡下旷野,从昼到晚,总是有喊声四起,‘喊伊过来!’长大后我与堂兄堂嫂、东邻西舍打招呼时,他们则会纷纷嘱咐‘多转来望望娘!’走远了,转了多少地方,总是要转回来,转到老宅、老家,转到故乡。”诗人说,每年的清明前,他是雷打不动的,必定“转来家乡”扫墓,“望望娘”。
她的母亲,走了很多年了。
但八十岁的老人,乡音无改,坚持“转来”,坚持每年“望望娘”,想起这些字眼,让人忽然有些眼湿。
诗人的三嫂从屋内迎出来,老太太看起来不过八十左右,然而一问,居然已经九十多了,且精神极好,拉着八十岁阿弟的手,满面的沟壑,一片灿烂。
不得不感叹长江之岛的风水养人。
老太太随后又到院子里去,麻利地剁甜芦稷,一节一节,分给同行的人吃,甜芦稷是一种与甘蔗相类的秸杆类植物,形如高粱,食其茎杆,脆生生,甜津津,与甘蔗相比,且别有一种清新之味。
崇明甜芦稷
崇明乡村随处可见的甜芦稷
诗人的旧居附近,田边地角,菜园瓜地,甚至番芋河沟,处处皆可见到甜芦稷的声影,风过处,沙沙沙的。
建邦兄说起,甜芦稷对他同样是满满的童年甜蜜记忆,儿时他与小伙伴曾将甜芦稷窖藏于地下,天寒地冻时挖出食之,鲜甜而别有风味。
于是一行人在院子里,一人几根甜芦稷,边嚼边聊,满口诗人乡情带来的甜味,
田埂·油菜花
走在崇明乡间的田埂上,诗人说,乡间的风景,最美的,一在田埂两岸,一在民沟两岸。
田埂上长了种种杂草,一是马绊草,可固田埂,还有野菊花,蒲公英,以及现在极少看到的花被单草,紫的,白色,粉的,春天时,一片招摇,那真是“陌上花开”。
已然是江畔的秋天,油菜花早已结实,榨油,成就了锅里浓浓的香味,然而那些属于年少诗人的春天,田埂两边的油菜地却怎么也不能忘怀,金黄炫目,走在田埂上,几如穿行于芳香馥郁中,“那时的蜜蜂要比现在多得多,一不小心就会撞到鼻子上。我至今还记得有几只蜜蜂,居然落在扁担上,优哉游哉,无疑,那扁担是香的,挑担的农夫也是香的。”
他与诗人艾青的缘份即是因为油菜花,那是在小学五年级的语文课本上,上面有一首艾青的诗——《春姑娘》。诗的大意是春姑娘来了,在她挽着的柳筐里,装了很多东西,有红的花、绿的草……老师带着朗读,然后讲解。
“当时听老师讲解后,我举手说:‘春姑娘的柳筐里少了一种花,崇明的油菜花。老师你能不能给艾青提个建议?”同学们顿时哄堂大笑,老师却走到我的座位旁,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头,说:‘没有思考,没有想象力,就不会有这种想法,这是了不起的!但我找不到艾青,以后或许有机会遇见艾青,我会当面告诉他。‘教室里一片肃静。自此,我记住了‘艾青’这个遥远而陌生的名字。”
后来他初见艾青时,把这一段往事讲出来,艾青夫妇都乐了。艾青说:“你的那位老师是好老师,他保护了一个孩子的想象力。其实见不见艾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给了一个孩子诗的梦想,这是个了不得的梦想,触摸到了文学的金字塔,它和诗性的中华民族精神联结了。”
一个江边的孩子被一首诗、一个诗人的名字所感动,朦朦胧胧地看见了在极远处悬着的一点微光,长大后与艾青相遇相知,甚至写了一本《艾青传》,确实让人感动于生命的奇遇。
艾青后来给他的诗集题辞:“蚕在吐丝的时候,想不到吐出一条丝绸之路。”
艾青:蚕在吐丝的时候 想不到吐出一条丝绸之路。( 一九八一年)
苇荡
苇荡,那是与江涛声激荡在一起的。
还是摘一些诗人的文字罢:
芦苇是我熟悉而亲近的,当一个枯燥的、单调的、枯瘦的冬天过去,我会趴在民沟沿上看芦芽出土。一个小小的芦芽尖,在长成新生命的使命下,顶着尚未完全开冻的土地,使之爆裂,然后出土,成为芦青——农人对少年芦苇的爱称。从沟边到江边,到登高一望,那见过如此广阔深邃的芦荡,以及风中大起大伏的绿色波涛,与长江的波涛相呼应,直教人头晕目眩。回想起来,长江也好,芦荡也罢,除去它们自身存在的自然生命的魅力,那波涛的忽高忽低、翻滚起伏,一样动人心弦,它仿佛是来自造物的提示:你不必惊讶从高处坠落,翻滚是为了前行,起伏是一种状态。你得到的是极美的自然风景,人生启示,你藏之于心,便是可以不时抚摸、相伴终身的心灵美景。
崇明苇荡
……芦荡地是泥泞地。那泥粘脚,开始寸步难行,后来用芦苇梢把鞋绑住,得以前行。螃蜞、螃蟹和不知名的小动物穿梭往来,使得这一处少有光亮的滩涂,成了众生的忙碌之地。
芦荡是鸟的天堂,有多种小鸟安家于此。各种小鸟做窝的方法大同小异:有啄开芦叶取其筋络者,把五六根芦苇秆绑在一起,层层缠结,鸟窝大成。然后再叼来枯草落叶、棉花,铺设于窝内,小鸟安居处也。
告天鸟是大芦荡中飞得最高的鸟,个儿不大,体形略作流线状,其鸣声为“吉吉之,告告之”,在飞落芦荡后稍息片刻再飞起,又唱“吉吉之,告告之”。我们忽然惊觉这声音仿佛成了“快回去,快回去”!芦荡里变得更幽暗了,有点儿心慌,急匆匆循原路返回,爬上堤岸已经听见母亲喊吃饭的声音:“生民,转来吃夜饭!”
忽然也忆及儿时顽皮时,母亲出门寻吃饭的喊声,黄昏的水边,一声悠长的呼唤:“家来吃夜饭——”
仿佛圣境一般,会打动多少游子的思乡之情?
崇明江边苇荡
2024年10月30日,上海
来源:交汇点新闻
文化中国行·长江之歌·山水篇丨纵横长江山水间——古今“遐征”同书文化行旅
长江,华夏文明的血脉,也是一幅山水长卷。
四百年前,明代伟大的地理学家、旅行家、文学家徐霞客,从长江之滨江阴出发,开启“万里遐征”。他曾多次溯江而上,探访沿岸名胜古迹,在《徐霞客游记》中留下生动的记录。徐霞客对长江的踏勘、考察和记录,也被写入了长江历史的重要篇章。他不惧艰险、勇于开拓的无畏精神,极大丰富了长江多元文化精神的内涵。
让我们跟随徐霞客的足迹,共赏长江山水间的奇峰峻岭、幽壑深谷,在历史现场进行古今对比,书写人文与自然深度交融的动人篇章,展现各地文旅融合的最新实践。
足迹·江苏
少年立志,朝碧海而暮苍梧
万历三十五年(1607)的一天,21岁的徐霞客走出位于江阴南旸岐村的徐家大宅,来到村东的胜水桥下,从这里乘舟去往“万顷湖光尽凝碧”的太湖。江阴紧邻着太湖,这次出游的路程虽短却意义非凡,因为它是徐霞客人生中的首次出游,揭开了他30多年“朝碧海而暮苍梧”的旅游考察生涯。
徐霞客旅游勘察的足迹,最初就是在江南的山水丘陵间铺开。根据《徐霞客墓志》以及江南各地方志的记载,徐霞客游历过南京的明故宫,苏州太湖东、西洞庭二山,扬州二十四桥,镇江金山,宜兴善卷洞、张公洞等地。古人以“山北水南”为阴,江阴正因地处长江之南而得名。长江因此成为徐霞客每次出游的便捷水路,他多次溯长江西上,前往安徽、江西、湖北等地。在江苏境内,大运河和长江交汇,京杭大运河也为徐霞客的出游提供了便利。他北上前往山东泰山,南下游历浙江天台山、雁荡山等名山大川,走的正是这条黄金水道。
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探险旅行家、地理学家,徐霞客故里已改名为徐霞客镇,位于徐霞客镇南旸岐村的“徐霞客故居及晴山堂石刻”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人们走进徐霞客故居的崇礼堂,探访徐霞客远游的出发地胜水桥,细读徐霞客为母亲祝寿刻印的“晴山堂石刻”,寻找“千古游圣”在故乡留下的足迹。在故居庭院内,一株罗汉松的故事发人深省。江阴市徐霞客研究会原副会长唐汉章说,这株本来只是盆栽的罗汉松,是徐霞客少年时期亲手种植的。在他看来,栽在花盆中的罗汉松是永远长不大的,必须扎根大地,融入大自然才能长成参天大树。经过400多年风雨,罗汉松早已树冠茂密、树干粗大,生动记录着徐霞客少年时代就立志“行走于天地间”的开拓进取精神。
足迹·浙江
欲穷雁荡之胜,非飞仙不能
徐霞客钟爱浙江,先后七次深度游览浙江。《徐霞客游记》开篇就是从浙江宁海写起,《游天台山日记》《游雁宕山日记》《浙游日记》等文章,更是在400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栩栩如生。浙江的山水人文也因“霞客行”而增添一抹诗意与传奇。
万历四十一年(1613)五月十九日,徐霞客自宁海出发前往天台山,这座浙中名山吸引他三次登临、挥墨记述。《游天台山日记》中记录了徐霞客游览天台山的国清寺、华顶、石梁飞瀑、赤城山等景点的见闻;雁荡山素有“海上名山 寰中绝胜”“东南第一名山”之美誉,由于处在古火山频繁活动的地带,绵延数百公里的山系以断崖、嶂洞、瀑布、奇峰怪石而闻名。徐霞客两次游览雁荡山(雁宕山)。他以清新简洁的笔法铺叙了“雁荡三绝”灵峰、灵岩、大龙湫在内的众多景;衢州江山的江郎山雄奇冠天下,秀丽甲东南,徐霞客在三度游江山时都写到了江郎山,通过与雁荡山和黄山比较,极力赞叹它的“奇”“险”“神”。
如今,徐霞客踏足过的浙江各名山景区秉承“霞客”精神,走出适合自己的文旅融合道路。天台县激活冰雪经济,做旺乡村旅游,实现从“风景路”到“共富路”的转变;“跟着徐霞客游雁荡山”成为越来越多旅行社组织研学活动的主题,追寻霞客足迹,了解雁荡山地质变化奥秘,雁荡山给每一位到访游客带来了不一样的文化、科学体验;江山市正在推进江郎山的乡村田园景观带建设,马术、研学、民宿、度假酒店等业态纷纷涌现。经徐霞客之笔,浙江风景的美誉度、知名度被推向了更高峰。徐霞客已然成为浙江旅游的重要IP。
足迹·安徽
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矣
在寻找“诗与远方”的岁月里,徐霞客三年中两次游历长江下游的安徽,足迹遍及徽州各地。他喜爱黄山和齐云山(白岳),首次前往这两座名山游览都选择在冬季,足见他对徽州山水的痴迷、对冬天景致的钟爱。
万历四十四年(1616),徐霞客第一次登黄山。在《游黄山日记》中,他记录了一路游程中踏雪寻径、凿冰开路的艰险,描述了黄山温泉、黄山松等景色特点,对天都、莲花二峰也有侧面描绘。两年后的金秋,徐霞客再登黄山。“左天都,右莲花,背倚玉屏风,两峰秀色,俱可手揽。四顾奇峰错列,众壑纵横,真黄山绝胜处。”在《游黄山后记》中,徐霞客细致地叙写了登天都峰、莲花峰爬山历险的具体过程,满怀激情地描绘了山顶所见奇景。晚年,徐霞客在友人“游历四海山川,何处最奇”之问时,发出了“薄海内外无如徽之黄山,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矣”的赞叹,这句话后来衍生出“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美谈。
齐云山古称白岳,坐落在休宁县境内,因“一石插天,与云并齐”而得名,是中国四大道教名山之一。万历四十四年(1616)正月二十六日到二月初一,朔风怒号、大雪纷飞,徐霞客冒雪蹑冰登上齐云山,一待就是7天,写下了《游白岳山日记》。齐云山上,冰、雪、雾、霰等多种难得凑集在一起的气象景观,让徐霞客大开眼界。
今天的黄山已成为我国最知名的旅游目的地之一。从景点封闭轮休到“先游后付”信用游,从智慧旅游到时尚潮玩,从走下山到走出去,黄山风景区一直在与趋势为伍、与潮流同行;齐云山也正逐步摆脱与黄山为邻的“既生瑜何生亮”的窘境。这座名山建设生态文化旅游度假区,打造非遗特色街区和“自由家”休闲营地,构建横江舞金龙、白岳落花秀、福海夜祈福等众多夜游场景,一举火爆出圈。今年11月,齐云山入选《2024世界旅游联盟——旅游助力乡村振兴案例》。
足迹·江西
溪回山合,雾色霏霏如雨
匡庐,山水如画,移步皆景。万历四十六年(1618),徐霞客沿江而至,登庐山游历五日,其《游庐山日记》以三千余字勾勒出庐山如仙境之貌,“溪回山合,雾色霏霏如雨……层烟叠翠,澄映四外”,令人心驰神往。彼时他为探奇履险,攀爬艰难,今时却大不相同。
如今,庐山海拔1100 余米的核心景区内,庐山书房隐于云雾,恰似“云中书房”。庐山市近年精心营造此文化空间,免费开放,满架庐山相关书籍供人翻阅。自今年7月启用,讲座沙龙频繁,成游客求知歇脚之处,管理者王仕华称其为庐山文化传播的“能量加油站”。在此,游客既能饱览山水,又能深味人文。山间漫步,别墅旧闻可闻,美食滋味悠长,民俗多彩,夜生活热闹。庐山市推动牯岭街转变,祈福美庐等文创涌现,庐山恋电影院、庐山书房等新态繁荣,“庐山的花,全世界都在开”文创明信片热销,传承千年文化。
龟峰位于弋阳县,与庐山同为世界地质公园。徐霞客四次访赣,在《江右游日记》中盛赞龟峰“峦嶂之奇,雁荡所无”。弋阳县借力名人,深挖旅游潜力。霞客茗居、霞客游乐园等顺势而建,古建“大夫第”变身霞客书院,霞客灯光秀、无边泳池、星空帐篷基地散落各处,特色民宿闻名遐迩。
龟峰脚下的江廖肖村光彩夺目。乡愁广场、文苑花巷、作家广场和文学民宿馆布局精巧,王蒙、梁晓声、梁衡文学馆林立。凭借“文旅 +”,广邀名家,文化活动不停,于乡村振兴之路稳步迈进,成为文旅融合的典范,持续书写匡庐龟峰文旅融合的灿烂篇章,让这片土地的魅力在新时代不断延续与升华。
足迹·湖北
连逾山岭,桃李缤纷
武当山,又名太和山,道教名山和武当武术的发源地,被称为“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明天启三年(1623)三月,徐霞客开启了他五天五夜的武当之旅,他在《游太和山日记》详细记录这段旅程。他依次游览了静乐宫、遇真宫、紫霄宫、金顶、琼台中观、南岩、五龙宫等地。武当山“七十二峰接天青,二十四涧水长鸣”的壮丽景观,让他一路游览一路惊叹。“十一日登仙猿岭。十余里,有枯溪小桥,为郧县境,乃河南、湖广界……又十里,登土地岭,岭南则均州境。自此连逾山岭,桃李缤纷,山花夹道,幽艳异常……”《游太和山日记》里,不仅有对自然风光的描绘,如山峰的雄伟、溪流的清澈,还包含了徐霞客对道教建筑和文化的观察与感受。
徐霞客的记载早就成为研究武当文化的重要史料。他对武当山的地理、风物等方面的描述,为后人了解当时的武当山提供了珍贵资料。时至今日,徐霞客的游览路径仍可当作武当全景游的路书。为了打造世界级旅游目的地,2023年以来,武当山特区累计投入20多亿元,以文物修缮、夜游街区、景观美化等项目为抓手,提升武当山城区及景区品位。数据显示,今年以来,武当山客源市场不断拓展。省外游客比例持续提升达61%。海外游客7万余人,同比增长150%,世界文化旅游目的地建设初见成效。
足迹·湖南
惟有南岳独如飞
徐霞客在湖南游历113天,留下了5万余字的《楚游日记》,在60余万字的《徐霞客游记》中占有极重的分量,而其中对南岳衡山的记录,尤其引人注目。
崇祯十年(1637),他从江西踏入湖南,在衡阳及南岳衡山留下深刻足迹。在衡山的八天考察期间,他行程满满,从衡山县城出发,越过桐木岭、穿过师姑桥,抵达南岳庙、畅游水帘洞后,一路沿着南岳庙登山,途经半山亭、铁佛寺等诸多景点,反复穿梭于前山后山,详细记录下近5000字的考察笔记,精准剖析山脉水脉,其成果对衡山地理研究意义重大。
衡山的历史底蕴深厚如磐。数千年来,众多名人纷至沓来,孕育出独树一帜的寿文化。从汉代被称为“寿岳”开始,山中近千处“寿”文化题刻星罗棋布,万寿大鼎更是汇聚万“寿”之精华。如今,南岳区荣获“世界长寿乡”称号,寿文化持续繁荣。
南岳衡山,于华夏历史文化长河中熠熠生辉,在当代文旅发展浪潮里勇立潮头。在文旅发展的进程中,南岳衡山正如清人魏源所赞“惟有南岳独如飞”,展现出强劲的活力。借湖南建设世界旅游目的地的东风,特别是今年9月,在第三届湖南旅游发展大会的推动下,衡阳文旅迎来巨变。新创大量高品质景区与饭店,特色商业如雨后春笋。南岳里庙会民俗街热闹非凡,五号山谷悬崖民宿别出心裁,祝融探火太空体验馆新奇吸睛。由此,衡阳游客接待量与旅游收入大幅增长,入境游客成绩耀眼。南岳衡山正引领衡阳乃至整个湖南文旅展翅高飞,迈向更璀璨的未来。
足迹·云南
故推江源者,必当以金沙为首
云南是徐霞客旅游考察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也是他晚年“西南万里遐征”的终点。21个月的时间里,徐霞客的足迹遍及今天云南的大约50个县,写下了大约25万字的《滇游日记》,记录了云南自然地理和人文社会的方方面面。在云南,徐霞客对金沙江进行实地的踏勘和亲身的考察,写出了著名的《溯江纪源》,提出金沙江才是长江源头的观点。“故推江源者,必当以金沙为首”,徐霞客否定了千百年来被人们所崇信的、《尚书·禹贡》中“岷山导江”的说法,对于后人科学地探索长江源头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彩云之南,群山连绵。徐霞客游览了太华山(碧鸡山)、石宝山、鸡足山等云南名山。他对大理州宾川县的鸡足山尤其喜爱。他两次到访鸡足山,前后停留了将近半年时间。作为佛教名山,鸡足山鼎盛时期曾有三十六寺七十二庵,常住僧尼达到数千人。两次来到鸡足山,徐霞客都住在山中悉檀寺内,他将此前去世的好友、陪伴他考察的静闻和尚安葬于此。他还详细考察了鸡足山的自然风光和庙宇楼阁,并应丽江土司木增所托,编写《鸡足山志》。鸡足山也是徐霞客旅行考察生涯中的最后一站。崇祯十三年(1640),积劳成疾的徐霞客终于病倒,双腿致残,无法行走。木增派人用竹轿将他抬下鸡足山,一路护送到湖北黄冈,后在当地官员的帮助下,沿长江而下回到江阴。次年,徐霞客在家中去世,享年54岁。
作为徐霞客征程中的最后一站,鸡足山所在的宾川县积极弘扬徐霞客精神,在宣传徐霞客文化方面开展了很多工作。近年来,宾川县树立了“徐霞客驻足掷笔处”纪念铜像,恢复了悉檀寺“徐霞客古道”,修复了《徐霞客游记》中记录的黑龙潭景观。鸡足山景区连续举办多届“重走霞客路”活动,吸引着徐霞客的“粉丝们”前来追寻“千古游圣”在鸡足山留下的最后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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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新华日报 薛颖旦 于锋 徐宁 王宏伟
编辑:姚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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