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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8-21 03:56
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初恋和周作人的读后感作文,需要注意以下几个关键事项:
1. "明确“读后感”的性质:" 这不是一篇纯粹的文学评论或学术研究,而是你个人阅读后产生的感想、联想和思考。 核心在于“感”,即你的情感共鸣、思想触动、以及对文本(或由文本引发的联想)的解读。
2. "厘清“初恋”与“周作人”的关系:" "关键点:" 周作人本人并没有直接写关于“初恋”的著名作品(比如小说或散文集中以此为主题)。他的文字风格偏向冲淡、平和、冲淡中见深远,有时甚至带着些许冷峻和“苦涩”。 "你的任务:" 你需要思考的是,"周作人的哪些文字、思想、人生经历或其塑造的形象,触动了你关于“初恋”的某种感受或思考?" 这可能是: "情感基调的共鸣:" 周作人文字中流露出的某种寂寞、平和、对逝去时光的淡淡追忆,是否让你联想到初恋的某个侧面(如纯真、短暂、遗憾等)? "思想观念的启发:" 周作人对于爱情、婚姻、个体、自然的看法,是否让你从新的角度审视初恋?
原标题:《周作人与姚三姑:开不败的晚饭花》
采晚饭花的少女
那年周作人只有十四岁,是一个单薄的着青衫的少年,从绍兴来到杭州,和祖父的小妾宋姨太一起住在西湖边的花牌楼,陪伴在杭州府署司狱坐牢的祖父周福清。那是一个忧伤的春天,青涩少年满怀心事,日复一日地住在一幢幽暗的老房子里,陪伴着如花似玉的宋姨太。宋姨太守候着日渐苍老枯槁的祖父,像一朵失去水分的花,开始枯萎。周作人读书、写诗,心头怀着不可名状的忧伤。就在那个雨后的黄昏,他一眼看到那个被人称作三姑娘的姚家女儿,她出来采摘晚饭花染指甲。周作人一眼就爱上了她,还有她手里那一束嫣红的晚饭花。
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黄昏时分云开雨停,西湖上空出现一弯七彩霓虹,花牌楼的人们纷纷从家里出来眺望头顶上的彩虹。周作人正在屋内读书,听到外面人声嘈杂,也赶到走廊看彩虹。彩虹慢慢淡下去,淡下去,他有点失望,随便朝天井里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正在采摘晚饭花的三姑娘。
说是三姑娘,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小女孩,比他还要小一点,身着一身平常人家的青布衣裙,上面有一朵朵小白花。一根细辫子在背后扫来扫去,小青蛇一样。一双眼睛特别明亮,正在专注地看着手中刚刚采下的晚饭花,好像一不留神,一朵一朵嫣红的小花会飞天而去。周作人看得发呆,悄悄问身边的宋姨太:“这个小姑娘我从来没有见过。”宋姨太不屑一顾地说:“隔壁姚家的,穷娃一个,是抱养的干女儿,不常过来。”宋姨太扭着腰肢回到屋内,彩虹完全不见了,人群也散了,小女孩也回家了,夜色一点一滴地浓稠起来。少年周作人站在黑漆漆的走廊上,有点怅然若失。到了天色完全黑定以后,他悄悄下了楼,一个人来到屋檐下那一丛晚饭花前。这一丛花每日晚饭时分开花,天一亮就谢去,他从来不曾注意过。现在,因着那个名叫三姑娘的小女孩,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喜欢起这丛晚饭花来。也许是那个小女孩在花前流连过,采摘过。闻着若有若无的花香,他禁不住也采摘一朵,举到鼻前。
周作人从此就留意起这丛晚饭花,每当黄昏来临晚饭时分,他便守在晚饭花前,他果然等到了三姑娘。这一次她抱着一只浑身布满白点的狸花猫,那只猫周作人见过,天天就睡在天井鱼鳞瓦沟里打呼噜,它很乖巧地睡在三姑娘怀中。三姑娘正准备来采花,看到周作人大吃一惊,她显然没有这个心理准备,脸红了,转身要走。周作人赶紧上前,将采来的晚饭花送给她:“给你,我替你采的。”三姑娘说:“我不要。”周作人说:“你拿着吧,我就住在楼上,昨天就看到你了。”三姑娘朝楼上看了一眼,说:“我要回家了。”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朝周作人笑了一下,那笑容有点神秘,有点痴傻,却像一缕明媚的阳光,扫净了堆积在他心头的愁云惨雾。
周作人偷偷带三姑娘游西湖是在深秋,晚饭花仍然在开,这是一种开不败的小花。三姑娘似乎有点害怕,她另一个家在清波门,她是在回家的路上被周作人“偶然”碰到的。周作人带着三姑娘一直玩到天黑,三姑娘说:“我要回家了,否则我娘要骂我。”周作人拦在她前面,说:“再玩一会儿,再玩一会儿不行吗?我在花牌楼还要再待几年,我愁坏了,你要常来陪我玩。”三姑娘说:“为什么要我来陪你?”周作人说:“因为那里全是大人,你是小孩子,我也是小孩子,我们两人在一起才有话说呀!”三姑娘专注地看着他,似乎相信了他的话,她默默地点点头,她在周作人明亮的眼睛里也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三姑娘。
花牌楼,少年寂寞的心
可能是因为寂寞,因为孤独,少年周作人不可遏止地爱上了姚三姑。他成年后在文章中说:“仿佛是一个尖面庞,乌眼睛,瘦小身材,而且有尖小的脚的少女,并没有什么殊胜的地方。但在我的性的生活里总是第一个人,使我于自己以外感到对于别人的爱着,引起我没有明了的性的概念的对于异性的恋慕的第一个人了。”
周作人将这份恋情装在心里,对谁也不说,甚至对于三姑娘本人,他也不曾直接表露过。宋姨太是过来人,少男少女间的情事当然瞒不过她老辣的眼睛。有一天晚上,在给周作人舀洗脚水时,她忽然恨恨地说着:“那个阿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总要流落到拱宸桥那边去做婊子的。”周作人知道杭州拱宸桥,对于“婊子”一词却是不太明白,但他知道这是骂人的话。他在心里这样想:如果真有一天姚三姑流落到拱辰桥那边做婊子,我必定去将她救出来。宋姨太还在那里骂,周作人洗完脚就爬到狭小的木床上睡觉。他知道宋姨太是骂给他听的,他用手指堵住了耳朵。也可能宋姨太并不太恨隔壁姚家,她只是发泄她心中的不满。这不满与怨恨并非姚家带给她的,而是源自她自身支离破碎的生活。
那时候,周作人的祖父被关押在杭州府署司狱里,周作人每隔三四天便和宋姨太到司狱里去看望祖父,在里面坐到下午才回来。有时候祖父题名让他作一首诗,他愁眉苦脸老半天,结果仍是没有作出。祖父唉声叹气,轻轻摆一摆手,厌倦地说:“去吧,去吧。”出得门来,宋姨太也厌烦地白他一眼,似乎是他坏了祖父的心情,也坏了她的好事。那段日子周作人寂寞又苦恼,很少说话。只有和姚三姑在一起,他才可以忘掉人世的种种不快。他后来回忆说:“临街一道墙门,里边是狭长的一个两家公用的院子,随后是双扇的宅门,平常有两扇向外开的半截板门关着。里面一间算是堂屋,后面一间稍小,北头装着楼梯……右首北向有两扇板窗,对窗有一顶板桌,我白天便在这里用功,到晚上就让仆人用了。一天的饭食,是早上吃汤泡饭,这是浙西一带的习惯。因为早上起来得晚,只将隔日的剩饭开水泡了来吃。若是在绍兴,则是一日三餐,必须从头来煮的。”其实最苦的时候泡饭也没的吃,只是挨饿。宋姨太常常不知去向,周作人饿得不行,就偷偷来到厨房想弄点吃的。厨房是几家合伙用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吃的。最后在一只吊在半空的筲箕里他找到一些冷饭,就是冰冷的剩饭,他实在饿急了,用手抓起来大口大口吃着。吃到一半,门前太阳光线里,一个人影子慢慢移过来,他吓了一跳。那个人出现了,是三姑娘。三姑娘看到他吃冷饭,也吃了一惊,问他:“你很饿吗?”他点点头。三姑娘又说:“你们家也经常没饭吃吗?”他又点点头。三姑娘走了,周作人将饭继续吃完,回到楼上。
这天下午三姑娘第一次来到楼上,她牵着的衣兜里,装着满满一兜水红菱,红红的水红菱像翠鸟一样。三姑娘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周作人,她不说话,但她的眼神分明在说:“你不是饿了吗?你为什么不来吃呀?”周作人看痴了,三姑娘将水红菱倾倒在桌上,然后说:“你这里这么多书啊,我好想读书哦。”周作人说:“我马上要回绍兴读书了,你能去绍兴读书吗?”三姑娘摇摇头:“那不行,我爹不放我,你娘也不会要我。”周作人说:“要是我娘要你呢?”三姑娘继续摇头:“不会要的,不会要的,你们家哪会随便要一个穷人家的女儿。”周作人说:“我们家现在也成了穷人家了。”三姑娘说:“那不一样的,不一样。”周作人说:“那我现在教你认字,可以吗?”三姑娘面露惊喜:“好啊,好的。”周作人铺开纸,三姑娘研墨,两个人就开始读书认字。宋姨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一声断喝把三姑娘魂都吓没了:“阿三,谁让你到楼上来的?”三姑娘头也没抬,脸色苍白看也不看周作人,匆匆跑下楼,像她抱的那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宋姨太追到楼梯口骂道:“下次再上楼,伸手斩手,抬脚就斩脚。”周作人刚开口想制止,宋姨太却连他一起骂:“我跟你说过,阿三早晚会到拱宸桥做婊子的,这种人你跟她来往干什么?”
那个晚上月亮很大,很圆,从屋檐上升起来,周作人看着月亮,没有一点睡意。一只猫从月亮底下走过,是三姑娘的狸花猫。
无心的春风,神秘的痴笑
很多年后,七十四岁的周作人将六十年前发生的一切全部记录在他的书中,这个秋天的爱情故事注定会成为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页。那是一个很冷的秋天,杭州的秋天从来没有如此冷过,在一个霜花如雪的深秋,周作人得到仆人从家中带来的一批描红本和书籍,这是他嘱咐仆人带来的,是他送给三姑娘的。既然不能将她带回家去读书识字,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教她认字写字。
一连很多天再没有看到姚三姑,周作人的心情很抑郁,一想起那天三姑娘离去时哀伤的表情,他的心就一阵刺痛。每次经过晚饭花丛,那些嫣红的花朵仍然在绽放,只是花朵更小,红得更加浅淡一些。周作人有意无意从姚家门前经过,希望能再一次见到姚三姑,但是每次总看到木门上的铁锁。他再也无法忍受,决定亲自到清波门去寻找。他带着书籍来到清波门一路打听,最后终于打听到三姑娘住处。三姑娘似乎瘦了不少,一看到周作人,纯真而神秘的微笑又出现在她的脸上。
姚家父母对于蓦然出现的周作人,既惊且喜,拿出家中最好的物品来招待他,并当场让女儿跟着小周先生读书写字。这天的日子飞一样地度过,当周作人从纸墨间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清波门外的西湖水笼罩在一片温柔的夜色中,一轮明月高挂中天。他突然想起时候不早了,应该回花牌楼了。三姑娘沿西湖一直将他送出清波门,周作人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写字,过几天他要来检查。三姑娘在大月亮下默默地点点头,周作人痴痴地看着她,就在这一刻,她仿佛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周作人在夜半回到家,家中宋姨太早闹翻了天。一眼看到他出现在楼梯口,她立马大怒:“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到那个阿三家去了?你说,说呀?”周作人开不了口,宋姨太说:“我说过不要和那个阿三来往,你不听。好啊,我管不了你呢,你这么小就管不了你了,自有人能收拾你。”宋姨太将周作人在家中关了三天,三天后绍兴突然来了仆人替换周作人。原来周母生了一场重病,想见儿子。
周作人回到家看到母亲身体好好的——是他们合伙用计将他骗回绍兴。他当即就想再回杭州,可是母亲却不允许。两人僵持了一个月,就在周作人决定偷偷出逃前往杭州与三姑娘相见时,仆人意外回来了。他仿佛知道周作人的心事,不声不响地说:“姚家那个三姑娘,得霍乱死了。”周作人眼前一黑,他不相信,又一次追问仆人。仆人说:“真的死了,我不会骗你。”那个黑暗的深秋,它成了周作人心头永不消失的梦魇。
1947年,周作人在南京老虎桥坐牢,囚窗下有一丛熟悉又陌生的晚饭花,他想起了少年时的三姑娘,就写了一首诗,诗名《高楼》:
那高楼上的半年,
她给我的多少烦恼。
只如无心的春风,
吹过一棵青青的小草。
她飘然的过去了,
却吹开了我的花朵。
我不怨她的无情,
长怀抱着她那神秘的痴笑。
以上内容摘选自陶方宣 著《西装先生与旗袍太太》
周作人。
自从发现新出版的周作人文集多有与原本龃龉不合之处,我便强制自己改变了在选版本上喜新厌旧的毛病(大家不也是常说“后出转精”么?),找来民国时出版的周作人文集的PDF文本,从《自己的园地》开始,与新印诸本对照着,准备一直看到《立春之前》,算是第一次规规矩矩、一字不遗地读上一遍知堂(当然只是自己喜欢的那部分)。这样读书是有些麻烦,但也自有它的意外收获,就是发现了不少有趣的看点,增加了不少知识。举例来说:如果没有新版把“应了力量”改为“用了力量”,我就不会知道浙江人还有“应了”这一方言,如果没有新版把“厨司”改为“祭司”,我也不会把婚庆公司的源头追查到北宋去。当然这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夜航船上的“学问”,但有时也不尽然,比如下面要谈的这一桩小小的疑案。
读完《自己的园地》之后,下一本就是《雨天的书》。在现在通行的自编文集中,《初恋》就初见于此。作为周作人早期散文的名篇,我曾经读过,但认真地读却是第一次,于是发现在新出版的《雨天的书》中所看到的《初恋》,已经不是民国版的本来面貌了。让我从北新书局出版的《雨天的书》中摘录其中一段如下:
……有一天晚上,宋姨太太忽然又发表对于姚姓的憎恨,末了说道,
“阿三那小东西,也不是好货,将来总要流落到拱辰桥去做婊子的。”
我不很明白做婊子这些是什么事情,但当时听了心里想道,
“她如果真是流落做了,我必定去救她出来。”
大半年的光阴这样的消费过了。……
《雨天的书》中的一段。
这里的“阿三”,是作者暗恋着的女孩儿,比十四岁的作者还小一岁,人称她作“三姑娘”。她本姓杨,姚家老夫妇膝下无子女,认这文静安详的女孩儿做了干女儿。而宋姨太则是作者祖父的妾,与姚家老夫妇感情很坏,所以发生了上面一段。
这一段连标点符号算在一起才120字,但近年新出版的《雨天的书》,居然有三处对原本做了变动。这三处是:
一、“阿三那小东西,也不是好货”,改为“阿三那小东西,也不是好东西”。
二、“她如果真是流落做了”,改为“她如果真是流落做了婊子”。
三、“大半年的光阴这样的消费过了”,改为“大半年的光阴这样的消费过去了”。
这些改动都不是没有根据的妄改,但现在不谈其“根据”,只对这三处改动做一下比较:
我不懂文学,作为读者,我觉得“那小东西也不是好货”没什么毛病,改成“阿三那小东西,也不是好东西”后,倒让人感到宋姨太太的毒舌颇有些搅拌不开的样子。至于“消费过去了”,如果不比“消费过了”难通,起码也看不出有什么高明之处。
“她如果真是流落做了”,读者不会都是钝汉,不至于看不明白这句半截话的意思。而作者也没有粗心马虎到丢下那两个字,他不说,是他不愿意说,不忍心说。“婊子”二字是从宋姨太太狗嘴中喷出来的,足见此妪心里肮脏,口中无德。十四岁的少年对“婊子”是什么虽然“不很明白”,但也知道是一句恶毒的咒骂,加于他心爱的女孩儿之上,会让他心中激起痛苦和愤怒,他不会、不忍再重复这句恶毒的话,甚至多想一遍都会觉得是对女孩儿的伤害。所以我认为那两个字是故意隐去不说的,现在把它“补足”,与原句相较,便让人感到有些像是蛇足了。
所以我的看法是:现在这“新版”改得真不怎么样!
但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
原来《初恋》一文最初在《晨报副刊》上发表时,正是“新版”所改的样子。也就是说:“新版”并没有改周作人的文章,只是用另一个“版本”的《初恋》替换了《雨天的书》中的《初恋》。因为这一情节的发现是借助于朋友的启发,所以此处必须费些口舌。我手头有的“新版”中,三处全改的是岳麓书社版和上海三联版,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一套九本十种版和天津教育出版社的舒芜选本四卷版,则是只改了第二处,加了“婊子”二字。我想知道北京十月版的情况,但我却嫌它炒得价钱太贵而没有买,于是就问此版的校订者止庵先生。可是不巧他正在顺义,无法查阅北京十月版究竟是哪些字,但他却保证说,他是用初印原本做为底本的。然后他说:“不过《初恋》还收入周氏其他的书,如《知堂文集》;《谈虎集》里也可能有。”这个信息对我很重要,它引导我查了一下,《初恋》一文实际上前后出现在五个出版物中,而文本换来换去,竟给后人留下了一个难解之谜。这五种出版物分别是:
一、1922年9月1日,刊于《晨报副刊》。
二、1923年8月,作为“《晨报社丛书》第十一种”而出版的《自己的园地》,《初恋》因是“夏夜梦”中的一篇而收入。(到1927年,《自己的园地》一书转由北新书局出版,杂文部分全部删去,《初恋》一文也就看不到了。而此后通行的《自己的园地》正是北新本。)
三、1925年11月编成的《雨天的书》。
四、1927年11月编成的《谈虎集》,《初恋》仍然作为“夏夜梦”中的一篇。
五、1933年编的《知堂文集》,《初恋》还是作为“夏夜梦”中的一篇收入。
我把五个版本找齐,一个有趣的现象出现了:一、二、四、五四种的文本是一样的,只有三,即《雨天的书》是别一种文本。也就是说,不是别本改动了《雨天的书》中的《初恋》,而是《雨天的书》改动了《晨报副刊》,但后来又被《谈虎集》和《知堂文集》改回到《晨报副刊》的老文本。
《雨天的书》北新书局版。
对此我很是疑惑。《雨天的书》中《初恋》文本明显优胜于《晨报副刊》,这一改动并没有不合理之处。不可解的是,周作人为什么又要在《谈虎集》和《知堂文集》中把它改回去呢?如果他认为《晨报副刊》的文本本来就好,那他何必要在《雨天的书》中做出一个新文本?既然做了新文本,如果觉得不好,何必用在《雨天的书》中?如果觉得好,何必又把它放弃?于是我想,难道这个新文本不是出自他自己之手么?
上述五个版本中的第二个版本我是最后见到的。在此之前我曾经有过一个设想:《雨天的书》中这个文本是经过鲁迅修改的!
《初恋》写作于1922年9月1日之前,那时鲁迅和周作人还是兄弟怡怡,但到了第二年七月十八日,周作人就与鲁迅分手了,此事好像对他们俩人都很突然,此前几乎没有任何反目的迹象。十几天之后的八月一日,晨报版的《自己的园地》编成。1922年周作人在《晨报副刊》上开辟的“自己的园地”专栏共发表了十九篇文章,其中《阿Q正传》一篇理当收入集中,但此时因为“反目”自然被剔除了。鲁迅如果对《初恋》做了修改,只能在《晨报副刊》发表之后到兄弟决裂这段时间内。于是不妨做这样的设想:
那三处修改出自鲁迅之手,但由于某种原因,这几处改动没有被周作人删掉,直到1925年11月,周作人把《初恋》重新编入《雨天的书》时,仍然维持不变。但到周作人编《谈虎集》时,鲁迅早已离开北平南下,他们之间再也不会出现偶然见面的尴尬,裂痕已经越来越大,于是《初恋》的文本就被撤换了。
以上只是个假设,而这假设如果要成立,起码要有一个前提,即第二个版本就已经是修改过的了。但这假设我只维持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小朋友宋希於就把作为“《晨报社丛书》第十一种”的《自己的园地》找到了,《初恋》的文本与《晨报副刊》完全相同!如果“鲁迅的修改”在1923年8月时没有从编好的《自己的园地》中勾掉,那么就更不可能在1925年11月编入《雨天的书》,“鲁迅的修改”就只是一个没根据的假设。那么就又出了一个新问题:这三处修改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呢?除了鲁迅之外,还有什么人敢改周作人的文章,而这改动又一度为周作人所认可,而最后又终于抛弃呢?
这个疑惑我请教了不少行家,都找不到说得通的答案。当然,这个谜现在可以说是解决了,因为《雨天的书》中的《初恋》一文已经——如果北京十月也能“少数服从多数”的话,——都换成了统一的文本,这个疑惑就不存在了,好像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文本不同的事!
栾保群
责编 刘小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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