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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8-26 15:41
写作核心提示:
这是一篇关于新年(以春节为例)的200字作文,并附带了写作注意事项:
"新年"
新年到,喜气洋洋。家家户户贴春联,挂灯笼,窗花红艳,营造着浓厚的节日氛围。除夕夜,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享受天伦之乐。电视里传来精彩的春晚,笑声不断。新的一年意味着新的开始,我们辞旧迎新,满怀希望。长辈们会给孩子们压岁钱,祝福他们健康成长。新年是团圆的时刻,是温暖的象征,它让我们感受到家的力量和对未来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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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作文需要注意的事项:"
1. "字数控制:" 严格控制字数在200字左右。写完后检查,删减不必要的词语,确保简洁。 2. "紧扣主题:" 围绕“新年”这个主题,可以写节日的习俗、气氛、感受等。 3. "内容具体:" 不要泛泛而谈,要写出具体的活动或景象,如贴春联、吃年夜饭、收压岁钱等,让内容更充实。 4. "结构清晰:" 可以按照时间顺序(如除夕夜、新年初一),或者按照活动类型(习俗、家庭、感受)来组织段落,让文章条理清楚。 5. "语言简洁:" 使用简单、明了的语言,避免过于华丽或复杂的词句,保证易于理解
腊月三十的傍晚,夕阳的余晖恋恋不舍地洒在林岚家的窗棂上,给这个即将被夜色笼罩的家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叮叮当当的切菜声,林岚系着那条印着小碎花的围裙,正在灶台前忙碌着。
“妈,鱼我已经处理干净了,您看这样行不?” 林岚回头问正在一旁摘菜的母亲。母亲抬起头,看了一眼盆里的鱼,笑着说:“嗯,弄得挺好,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林岚听了,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客厅里,周明正和岳父一起贴春联。周明踩着凳子,小心翼翼地把春联往门框上贴,岳父则在一旁指挥着:“往左点,再往左点,哎,对,就是这个位置。” 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红彤彤的春联就贴好了,给家里增添了不少年味。
陈乐乐和周小宇两个孩子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像两只快乐的小鸟。陈乐乐手里拿着一个小风车,跑起来的时候,风车呼呼地转着,周小宇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喊着:“乐乐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你们两个慢点跑,别摔倒了。” 林岚从厨房探出头来,叮嘱了一句。两个孩子听到后,放慢了脚步,但脸上的兴奋劲丝毫未减。
夜幕渐渐降临,窗外开始响起零星的鞭炮声。林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笑着说:“开饭啦!”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有红烧鱼、糖醋排骨、油焖大虾…… 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来,咱们举杯,庆祝新年!” 岳父举起酒杯,笑着说。大家纷纷举起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祝福的话语在餐厅里回荡。
孩子们早就等不及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陈乐乐夹了一块排骨,递到周小宇面前:“小宇,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周小宇接过排骨,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嗯,好吃,谢谢乐乐哥哥。”
吃完饭,大家移到客厅里看电视。春晚已经开始了,屏幕上歌舞升平,热闹非凡。林岚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走到陈乐乐和周小宇面前,笑着说:“乐乐、小宇,新年快乐呀,这是小姨和姨父给你们的红包。”
陈乐乐接过红包,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小姨,谢谢姨父。”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红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周小宇也接过红包,说了声谢谢,他拿到红包后,立刻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钱,然后又把红包合上,放进了口袋里,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像刚才那么兴奋了。
林岚并没有注意到周小宇的异样,她转身回到沙发上,和家人一起看起了春晚。周明则走到阳台,拿出手机给亲戚朋友们发新年祝福。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周小宇悄悄地走到阳台,拉了拉周明的衣角。周明放下手机,低头看着他,笑着问:“小宇,怎么了?” 周小宇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泪水,委屈地说:“姨父,小姨给我的红包和乐乐哥哥的一样多,都是 200 块!我可是您的亲侄子,她怎么不多给我点呀?”
周明听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小宇会因为红包的金额而不高兴。他摸了摸小宇的头,轻声说:“小宇,你先别生气,小姨可能不是故意的。你想想,平时小姨对你好不好呀?”
周小宇想了想,点了点头:“小姨平时对我也挺好的,会给我买零食和玩具。”“那就是了,” 周明继续说,“小姨给你们一样的红包,可能是觉得你们都是孩子,应该一视同仁。而且红包里的钱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姨的心意呀。”
周小宇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周明说的话。周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回去看春晚吧,里面有好多好看的节目呢。” 周小宇点了点头,跟着周明回到了客厅。
林岚看到他们回来,笑着问:“你们在阳台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周明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小宇问我明天去哪里玩。” 林岚没有多想,继续看着电视。
但周小宇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时不时地看向陈乐乐,又看了看林岚,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陈乐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凑过来问:“小宇,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呀?” 周小宇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事。”
春晚还在继续,一个个精彩的节目让人目不暇接。但周小宇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心里一直惦记着红包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是周明的亲侄子,林岚应该多给自己一些红包才对,而不是和陈乐乐一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烟花在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芒。新的一年就要来了,客厅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林岚和家人一起倒数着:“5,4,3,2,1,新年快乐!”
在欢呼声中,周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烟花,带着两个孩子去院子里放。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孩子们的笑脸。陈乐乐兴奋地跳着、笑着,周小宇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暂时忘记了红包的事情。
放完烟花回到屋里,林岚给两个孩子端来了热腾腾的饺子。“快吃点饺子,暖暖身子。” 林岚笑着说。陈乐乐和周小宇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完饺子,两个孩子有些困了,林岚把他们带到卧室里睡觉。看着孩子们熟睡的脸庞,林岚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轻轻带上门,回到客厅,和周明、父母一起继续聊天。
“今天这两个孩子玩得可真开心。” 母亲笑着说。“是啊,孩子们开心,咱们就高兴。” 林岚附和着。周明看了林岚一眼,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他觉得现在不是说红包事情的时候,等明天再说也不迟。
夜渐渐深了,客厅里的聊天声也渐渐小了下来。大家都有些困了,各自回房休息。林岚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她觉得这个除夕过得非常圆满,却不知道一场小小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初一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窗帘缝隙落在周明脸上时,他正盯着天花板发呆。昨夜小宇攥着红包哭诉的模样总在眼前晃 —— 孩子圆乎乎的手捏皱了红包边角,泪珠砸在崭新的钞票上洇出小小的湿痕,那句 “我是亲侄子呀” 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
厨房传来瓷碗碰撞的轻响,周明趿着拖鞋走出去,见林岚正弯腰给保温桶里装饺子。她头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晨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醒啦?” 林岚回头笑了笑,“妈说让给小宇家送点饺子,刚出锅的热乎。”
周明靠在门框上没说话。灶台上的蒸锅正冒着白汽,氤氲的水雾里,他忽然想起去年此时,林岚挺着孕肚给两个孩子包红包的样子。那时她还笑着说:“可得包得一样厚,免得孩子们心里不平衡。”
“对了,” 林岚把保温桶盖好,转身时瞥见周明欲言又止的神情,“昨晚小宇跟你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周明指尖在裤缝上蹭了蹭,终究还是开了口:“他说…… 你给的红包,他和乐乐一样多。” 话音刚落,林岚正往托盘里摆碗筷的手顿了顿,瓷勺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一声。
“我特意数的两张呀。” 林岚转过身,眉头微蹙,“难道是我记错了?” 她伸手去摸围裙口袋,那里原本放着备用的红包,此刻却空空如也。“不对,” 她忽然想起什么,“小宇拿到红包时就拆开看了,当时我还以为他就是好奇。”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陈乐乐正举着个彩色气球追着周小宇跑。周小宇脚步慢吞吞的,气球飘到眼前也没伸手接,小脸皱巴巴的像颗没熟透的山楂。
周明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是我亲侄子,该多拿点。” 林岚闻言愣住了,手里的托盘晃了晃,饺子汤溅在灶台上,烫出一小片白雾。“我当是多大的事,” 她忽然笑了,眼角却泛起红,“这孩子,平时给他买变形金刚时怎么不说分亲疏呢。”
正说着,周小宇忽然停住脚步,扭头往屋里看。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转身就往楼梯口跑。陈乐乐追上去拉住他:“小宇,你跑什么呀?姨父说要带我们去公园呢。”
“我不去!” 周小宇甩开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你是外人,凭什么跟我拿一样的红包?”
林岚手里的托盘 “哐当” 一声落在桌上,饺子滚了出来。她快步走到门口,只见陈乐乐站在原地,手里的气球慢慢瘪下去,嘴角撇了撇,却没哭。“乐乐,” 林岚蹲下身,替他拂去衣服上的灰尘,“别听小宇胡说,他是闹别扭呢。”
陈乐乐摇摇头,小声说:“小姨,我知道小宇不是故意的。去年他生日,我把奥特曼卡片分了他一半呢。” 林岚心里一酸,正想再说些什么,周小宇忽然从楼梯拐角探出头,看见这一幕,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你们都欺负我!” 他哭喊着跑下楼,一头撞进刚进门的周明怀里。周明顺势把他抱起来,孩子的眼泪打湿了他的毛衣,带着温热的触感。“姨父,我是不是不招人喜欢?” 周小宇哽咽着问,“奶奶说我是周家唯一的孙子,为什么小姨不疼我?”
林岚站在原地,忽然想起周小宇三岁那年,自己第一次带他去游乐园。小家伙吓得紧紧攥着她的衣角,过山车俯冲时,他闭着眼睛喊 “小姨保护我”。那时他肉乎乎的手掌握着她的手指,信任得毫无保留。
“小宇,你看这个。” 林岚忽然转身回屋,片刻后拿着两个红包出来。她把红包摊在茶几上,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拆开 —— 左边是周小宇的,两张崭新的百元钞平平整整;右边是陈乐乐的,一张一百元里夹着张皱巴巴的五十元,另一张是五十元的零钱。
“这是怎么回事?” 周明惊讶地挑眉。林岚拿起陈乐乐的红包,声音有些发颤:“乐乐爸妈今年生意不好,我怕直接多给钱他们不肯收,就偷偷换了零钱,看着厚度一样,其实……” 她话没说完,陈乐乐忽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小姨,我知道你偷偷在我书包里塞牛奶!”
周小宇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红包里平整的钞票,又看看陈乐乐手里零碎的钱,忽然从周明怀里挣下来,跑到陈乐乐面前。“对不起啊乐乐哥哥。” 他小手揪着衣角,“我不该说你是外人,你的奥特曼卡片我还没还呢。”
陈乐乐立刻笑了,从口袋里掏出张闪卡:“这个给你,是赛罗奥特曼!” 两个孩子头凑在一起看卡片,刚才的不快仿佛从未发生。周明揽住林岚的肩膀,发现她眼眶红了,便用指腹替她擦去泪珠:“你啊,总是想这么多。”
“我就是怕他们心里不舒服。” 林岚靠在他怀里,“小宇是你侄子,乐乐是我外甥,在我眼里都是孩子。” 厨房的蒸锅还在冒热气,饺子的香气混着窗外的鞭炮味飘进来,周明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一家人哪有什么亲疏,心齐了,日子才热乎。”
中午吃饭时,周小宇忽然举起果汁杯:“小姨,我以后再也不闹脾气了。” 陈乐乐跟着站起来:“我也会好好照顾小宇的。” 林岚看着两个孩子认真的模样,笑着把糖醋排骨往他们碗里夹:“快吃吧,吃完带你们去买新玩具。”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摆满饭菜的餐桌上,也照在每个人笑盈盈的脸上。周明看着林岚给孩子们夹菜的温柔侧脸,忽然觉得这新年里的小小风波,倒像是块试金石,让藏在日常里的爱与体谅,都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一门亲
"你凭什么给你外甥两百,也给我儿子两百?"除夕夜的饭桌上,丈夫突然放下筷子,脸色阴沉。
我愣住了,手中的饺子在半空中停顿,蘸了醋的饺子汁滴落在碗里,像我的心一样落了空。
"侄子是亲的,外甥是外的,这道理谁不懂?"丈夫的话像一把刀,刺得我心口发疼。
那是1998年的冬天,北风呼啸,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
在我们这个东北小县城,春节红包已成了亲戚间的规矩,大人们往往会在给孩子们的红包上有所区别,显示亲疏远近。
我嫁到刘家十五年,却始终坚持对姐姐的儿子小勇和弟弟的儿子小军一视同仁。
丈夫刘春生向来不过问这事,今年却突然发难。
"老刘,你这是怎么了?"我压低声音,看了看正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的孩子们。
"还不是你侄子,放学回家,向你弟弟告了状,说'姑姑偏心表哥'。"丈夫语气生硬,"你弟媳妇在后街菜市场跟街坊四邻说你偏心眼,让我这个做姐夫的面子往哪搁?"
我放下碗筷,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汗:"他们都是孩子,我心里一碗水端平,怎么会偏心?"
丈夫冷笑:"你姐家早就跟咱没关系了,人家早就高攀上县粮食局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大方?何必讨好他们?"
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噼里啪啦像是在为我们的争执伴奏,屋内却是一片寒意,比窗外的冬夜还要冷。
那年头,能考上高中已是全村骄傲,考上大学更是天方夜谭,家家户户都盼着孩子能有个出息。
大多数孩子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有些家境好的能去职业技校学门手艺,攒够了本钱再回来开个小店,这就算是人生赢家了。
姐姐王丽三十出头就守了寡,丈夫在煤矿事故中去世,留下她一个人拉扯小勇。
那时,我刚嫁到县城,手头并不宽裕,一个月工资只有一百多块,却悄悄资助小勇读书。
每个月我都会省下一部分钱,藏在家中那个旧式木柜的夹层里,那是母亲出嫁时带来的嫁妆,现在成了我藏"私房钱"的地方。
这些年来,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丈夫。
在他眼里,我只是每年给外甥个红包罢了,谁知道我心里的那杆秤有多平?
"阿梅,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家也不富裕,盖房子刚借了一屁股债。"丈夫语气缓和了些,但眼神依旧坚硬如铁。
天井里传来鞭炮声,"噼啪"的声响中,我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记得姐姐来信说,小勇考上县一中时,全村人都说她命好,有个帮衬的妹妹。
可谁知道我每月省下多少油盐钱,才凑够那笔学费?
有时候晚上加班回来,我会在路边的小摊上只买一个烧饼,两毛钱一个的那种,掰成两半,一半当晚饭,一半留着第二天当早点。
"你这个傻子!"丈夫没好气地说,"咱们的孩子上学还要花钱呢,你倒好,往外送钱,当冤大头!"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碗筷。
记忆中,姐姐出嫁时,爹娘为她张罗了十里八乡最风光的嫁妆,就连那个红木首饰盒都是特意从县城里买来的。
而我出嫁时,家里已经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只有姐姐悄悄塞给我的那条金项链,说是给我撑面子用的。
"春生,你不懂。"我终于开口,声音很轻,"这些年,我对侄子和外甥一样好,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让他们都有出息。"
丈夫不再言语,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那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侧难以入睡。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数着我这些年来为小勇付出的心血。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记得小勇五岁那年,站在我家门口,怯生生地叫我"小姨"的样子。
他那时还不懂事,不知道他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知道娘亲的眼睛总是红红的。
第二天一早,我趁着丈夫还没起床,悄悄从柜子夹层里拿出了一百块钱。
这是我这个月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原本打算给女儿买件新棉袄的。
天刚蒙蒙亮,我就裹紧棉袄,踩着积雪向弟弟家走去。
北风刮得脸生疼,我却感觉不到冷,心里全是对小军的担忧。
弟弟家住在县城郊区的一处筒子楼里,房子虽小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院子里,小军正在劈柴,他个子不高,却已经有了少年人的倔强。
看见我来,他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了。
"听说你不高兴?"我试探着问,递给他一个用红纸包着的小包。
小军的眼圈红了:"姑,我也想上职高,可爹说没钱,要供小弟读书。"
原来如此,我心头一震。
小军以为我也像他父亲一样,偏心小的,怪不得对那两百块耿耿于怀。
"这是给你的压岁钱,别告诉你爹。"我悄悄塞给他一百块钱,"藏好了,等你考上职高,姑会帮你的。"
小军眼睛一亮,却又迅速黯淡下来:"姑,我怕考不上,我数学太差了。"
"那就努力啊!"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小时候不是修好过收音机吗?那么复杂的线路都能弄明白,数学有什么难的?"
小军初三了,成绩不算好,但手很巧,从小就会修收音机。
有一次,我家的老式收音机突然不响了,小军七岁的时候就能用小螺丝刀把它拆开,找出问题所在。
我看着他黝黑的脸庞,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在计较那两百块钱,而是渴望有人支持他的梦想,渴望被平等对待。
"行了,进屋喝点热水,冻坏了。"弟弟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进屋后,弟媳妇李芳正在灶台前忙活,看见我来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大姐,你怎么来了?"她擦了擦手上的水,勉强笑了笑。
我知道,一定是她在背后嚼舌根,说我偏心外甥。
"来看看你们过年怎么样。"我故作轻松,"小军上初三了,学习压力大,我想问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弟弟王建国放下手中的报纸:"姐,你别操这个心了,小军不是读书的料,等他初中毕业就让他去学徒,学门手艺。"
"可他想上职高啊!"我急了,"现在不比以前,没有文化可不行。"
"上什么职高?那得多少钱?"弟媳妇插嘴道,"我们家还有小锋要上学呢,哪有那么多钱?"
我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小军,他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我给他的红包,指节都泛白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寒窗苦读"。
回家路上,我在北风中裹紧棉袄,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九十年代末的小县城,街道两旁已开始有了霓虹灯,但人们的生活仍如这寒冬一般艰难。
每家每户都在为生计发愁,为孩子的未来焦虑。
我拐进一家文具店,买了几本数学辅导资料,这是我打算送给小军的新年礼物。
店老板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见我买的都是初中课本,好奇地问:"是给孩子买的?"
"嗯,给侄子买的,他要中考了。"我点点头。
"现在的娃娃们不容易啊!"老头感叹道,"考上高中不容易,考上大学更难,可不上又能干啥?"
他的话说到了我心坎上,这正是我的忧虑。
"我们这一代人没文化,就盼着下一代能多读点书,将来有个好工作。"我边说边掏钱包。
"哎,你这钱不够啊!"老头指了指我手里的几张皱巴巴的票子。
我一算,确实差了五块钱,刚才给了小军一百,身上的钱不够了。
"那先欠着,我明天再来补上。"我有些尴尬。
"算了算了,过年了,就当我送你的。"老头摆摆手,把书装进塑料袋里递给我。
我感激地道谢,心里暖暖的。
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就像我姐姐常说的:"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心安理得地活着吗?"
回到家,丈夫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我手里的书,挑了挑眉毛:"又给谁买书了?"
"给小军买的,他马上要中考了。"我坦然道。
丈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姐姐家现在真的很好?"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姐姐这些年确实好了不少,丈夫去世后,粮食局给了一笔抚恤金,又安排了一个清闲的工作。
表面上看,她比我们这种小职工家庭条件好,但谁又知道她一个女人独自拉扯孩子的苦?
"她条件是比我们好些,但也不容易。"我实话实说。
"那你为啥这些年一直偷偷给她儿子钱?"丈夫的话让我震惊,他竟然知道?
见我惊讶的表情,丈夫苦笑:"你以为你藏在柜子夹层的钱我不知道?我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我一下子红了眼眶,所有的秘密都被揭开,心里既羞愧又释然。
"春生,你听我说。"那晚,我和丈夫长谈。
我讲了姐姐的不容易,讲了小军的愿望,也讲了我这些年的坚持。
我告诉他,姐姐虽然在粮食局工作,表面风光,但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要上交给婆家,自己和儿子的生活并不宽裕。
我讲述了小勇如何在缺少父爱的环境中成长,如何努力读书想要改变命运。
也讲了小军的聪明才智,他对电器的天赋,以及他被忽视的渴望。
"你为啥不早说?"丈夫叹了口气,眼神中的坚硬终于有了裂缝。
"我怕你不理解,怕你说我傻。"我低声。
"你是傻!"丈夫突然提高了声音,"但是这种傻,我服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我:"这是我准备给你侄子的,两百块,你明天去送吧。"
我惊讶地接过红包,手都有些颤抖。
"血脉亲情哪有远近?我是他们姑姑,能帮就帮一把。"我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窗外的鞭炮声渐渐稀落,夜深了,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明亮。
春节过后,我和丈夫商量着,拿出一笔积蓄,给小军报了个数学补习班。
每个周末,我都会去接他,陪他一起去补习。
小军起初很不好意思,但在我的鼓励下,他慢慢找回了自信。
补习班的老师姓钱,是县重点中学的退休教师,教学经验丰富。
他常说:"有些孩子不是学不会,而是没人教,没人鼓励。"
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三月的一天,小军兴冲冲地跑来找我,手里拿着一张考试卷子。
"姑姑,我数学考了76分!"他的脸上写满了骄傲。
对于一个平时只能考四十几分的学生来说,这个进步简直是天翻地覆。
我忍不住抱住了他:"我就知道你行的!"
那一刻,我感觉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春去秋来,转眼到了六月,中考的日子临近。
小军比以前自信多了,每天早出晚归,泡在学校和补习班里。
而小勇那边,高二的学业也很繁重,但他依然保持着年级前十的好成绩。
有一次,小勇来我家做客,看到桌上小军的习题册,随口问道:"姑姑,这是谁的?"
"你表弟的,他要中考了。"我。
"他数学不好吧?这道题做错了。"小勇指着一道几何题说。
我有些尴尬:"他正在进步呢,比以前好多了。"
"我可以教他吗?"小勇突然提议,"我数学还可以,也许能帮上忙。"
就这样,在我的安排下,小勇开始利用周末的时间给小军辅导数学。
起初两人有些生疏,毕竟平时接触不多。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小勇的教导耐心又细致,小军的进步也越来越明显。
丈夫看在眼里,感慨道:"你这傻丫头,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中考那天,我和丈夫一起送小军去考场。
他穿着一件新衬衫,背着我们给他买的新书包,看起来精神抖擞。
"考完了我在校门口等你。"我叮嘱道。
小军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地走进了考场。
三个小时后,他出来了,脸上带着疲惫但满足的笑容。
"姑姑,我感觉能考上职高!"他兴奋地说。
我们一家去附近的小餐馆庆祝,点了小军最爱吃的红烧肉和糖醋里脊。
席间,小军突然问道:"姑姑,如果我考上职高,家里的钱够吗?"
我和丈夫对视一眼,丈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管安心上学,钱的事有我们呢!"
小军眼圈红了,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不说话。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孩子心思敏感,总担心给家里添麻烦。
清明时节,天气转暖,桃花开了满山遍野。
我带着小军去了县职业学校报名。
丈夫虽没明说,但默许了我的决定,还偷偷塞给我两千块钱,说是给小军交学费用的。
学校坐落在县城西郊,环境不错,设备也很齐全。
小军被录取了,可以学习电子技术专业,正合他的心意。
那天,他眼里闪着光,像极了当年的小勇第一次穿上高中校服的模样。
回家路上,小军突然问我:"姑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因为你是我侄子啊!"
"可我以前还误会你,说你偏心表哥。"他低下头,有些羞愧。
"傻孩子,那都过去了。"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和你表哥在我心里都一样重要。"
小军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泪光:"姑姑,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你和姑父的期望。"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这些年来的付出,所有的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日子就这样流淌着,如同屋后的那条小河,看似平缓,却从不停歇。
小军在职业学校学习得很认真,每次放假回来都会给我们展示他新学到的技能。
有一次,他自己攒了一台收音机送给丈夫,丈夫爱不释手,逢人就夸:"看看,这是我侄子做的!"
小勇也没让我们失望,高考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省城的一所重点大学。
大学四年,我依然每个月给他寄一些生活费,虽然不多,但足以表达我的心意。
毕业后,小勇回到县城,成为县一中的一名数学老师,薪水不高但工作稳定,还能照顾姐姐。
小军从技校毕业后,先是在县里的一家电器维修店当学徒,后来积累了一些经验和人脉,自己开了一家小店。
他的手艺很好,做事认真负责,生意越来越好,渐渐在县里有了名气。
每到春节,我家的饭桌上总会坐满亲戚。
丈夫会笑着给小辈们发红包,不分彼此,每人两百,后来跟着物价上涨,变成了每人五百。
而我看着这一切,总会想起那个风雪交加的除夕夜,想起丈夫质问我为何对外甥和侄子一视同仁的情景。
岁月如梭,转眼二十年过去了。
2018年的春节,我家又热闹起来。
小勇已经成为县一中的教导主任,娶了一位同是老师的妻子,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小军的电器店已经扩展成了一家连锁企业,在周边几个县城都有分店,还娶了一个漂亮能干的妻子,儿子今年上小学了。
饭桌上,小勇举起酒杯,动情地说:"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小姨的帮助,我可能早就辍学了。谢谢小姨,谢谢姨夫。"
小军也站起来,举杯道:"姑姑,姑父,谢谢你们当年对我的栽培,要不是你们,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地上搬砖呢!"
丈夫笑呵呵地看着我,眼里满是骄傲和爱意。
他轻声对我说:"老婆,你看,这些孩子都长大了,都有出息了,多亏了你啊!"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心中满是感慨。
那个曾经躲在柜子夹层藏"私房钱"的女人,如今看着自己帮助过的孩子们成家立业,内心的喜悦无法言表。
后来的一天,我收拾老房子时,偶然在那个旧木柜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小本子。
翻开一看,是丈夫的笔迹,记录着这些年来我给小勇和小军的每一笔钱。
最后一页写着:"我媳妇是个傻女人,但她的傻,让两个孩子有了出路,我为她骄傲。"
看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如雨下。
原来,丈夫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默默支持我。
亲情本是一棵树,不管枝叶如何伸展,根始终是相连的。
在这个世上,真正的亲近,不是血缘的远近,而是心与心的距离。
我,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惊天动地的事业,没有荡气回肠的爱情,只有这平凡的亲情故事。
但正是这看似平常的亲情,在岁月的长河中,编织出了最温暖的人生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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