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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招搞定《离思读书笔记》写作。(精选5篇)

更新日期:2025-08-27 01:14

3招搞定《离思读书笔记》写作。(精选5篇)"/

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离思》读书笔记的作文,需要关注以下几个关键事项,才能做到内容充实、见解独到、结构清晰:
"1. 明确核心内容与主题:"
"精读《离思》组诗:" 不能只看标题或摘要。《离思》是元稹的代表作,通常指组诗,共四首。要逐首阅读,理解每一首诗的具体内容、意象、情感和表达技巧。注意组诗之间的内在联系和情感递进。 "把握主题思想:" 《离思》的核心主题是“悼亡”和“深情”。诗人元稹因妻子韦丛早逝,写下了这组诗,表达了对亡妻的深切思念、刻骨铭心的爱恋以及历经时间后依旧不减的深情。要抓住这个核心,围绕它展开论述。
"2. 深入分析诗歌内容与意象:"
"关键词句分析:" 选取诗歌中关键的诗句、词语进行深入分析。例如,“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是千古名句,要分析其含义、比喻的精妙之处以及所传达的深刻情感。其他如“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当时只道是寻常”等,也要仔细品味。 "意象解读:" 诗歌中运用了哪些

楼阁寄山巅——大唐诗人在梓州

作者:凸凹(四川省诗歌学会副会长、成都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牛头山见工部

唐广德元年(763)春天,杜甫登临牛头山,写下《上牛头寺》。时隔1261年,2024年正月初五下午5时,我站在牛头山前,待登山的粗气变匀净后,开始轻轻朗读:“青山意不尽,衮衮上牛头……”

《上牛头寺》一诗,镌刻在牛头山顶、从“诗圣广场”去往“梓州阁”的路边。诗刻在黑色花岗石上,花岗石镶嵌在野石上。我看见的,是拼在一起的两块花岗石,一石一诗,落款为“杜甫题牛头山诗二首”。另一首为《望牛头寺》。

四川三台杜甫草堂。资料图片

我是从四川中江县城边的北塔山启程,上成巴高速,顺着凯江,到达四川三台县城的。子曰:“不学《诗》,无以言。”在三台,谁都可不见,一定得见“诗是吾家事”的诗圣杜甫。登再高的山,也应该见。我甚至认为,杜甫就是三台的高度,这样的高度如同三台境内海拔最高的山峰一样,令人仰止。

牛头山的山门,亦即门楣上嵌有“梓州公园”超大牌匾的公园大门。登通天梯,再上,过“千秋诗圣”石牌坊,就到了山顶“诗圣广场”。广场靠里中间位置,有一座大型石雕,表现的是迎面走来、沉郁凛然的杜甫形象。地碑上醒目镌刻着作于三台的“杜甫生平第一快诗”——《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被誉为“蜀中第二草堂”的梓州“杜甫草堂”,坐落在广场左侧。其门联为清代大学者顾复初撰,郭沫若夫人于立群书:“异代不同时,问如此江山,龙蜷虎卧几诗客;先生亦流寓,有长留天地,月白风清一草堂。”

四川三台杜甫草堂中的杜甫像。资料图片

从见于史籍的记载看,自宋代开始,三台就立祠建庙纪念杜甫,先后在城东建“少陵祠”,城西牛头山建“工部草堂”,城南望君山立“拾遗庙”。牛头山“工部草堂”是明朝万历年间,由潼川知府张辉南主持修建的。时任四川提学副使的陈文烛《怀杜亭记》载:“万历甲戌,不佞奉命督蜀学政,三试梓州,徘徊牛山者三。寻亭旧基,在寺之后,命张刺史创为工部草堂而记之。”工部草堂建成后,张辉南请陈文烛作《牛头山工部草堂记》。尽管当时人们如此费心费力,但三台这三处纪念杜甫的建筑,没经受住时间的考验,未能留存至今。

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三台县开始筹备在牛头山明代“工部草堂”遗址,重建三址合一的梓州“杜甫草堂”。梓州“杜甫草堂”于1984年开工,1987年9月正式对外开放。草堂占地面积4000余平方米,南北向三进院落,内设杜甫生平馆、诗史堂、曲桥荷沼、少陵亭等。核心建筑诗史堂后园梅竹丛中,塑汉白玉杜甫立像一尊。占地面积110余亩的“梓州公园”,则是2007年至2009年间,对草堂外围环境大力提升改造的产物——在牛头山增建了登云梯、石牌坊、诗圣广场和梓州阁等。

《太平寰宇记》道出了牛头山的由来:“山在梓州郪县西南二里,高一里,形似牛头,四面孤绝。俯临州郭,下有长乐寺。楼阁烟花,为一方名胜。”明末清初《读史方舆纪要》载:“(牛头山)在州城西南二里,形如伏牛,俯临城郭,上有浮图。”

唐广德元年的春天,杜甫先后写有三首与牛头山相关的诗。这三首诗分别为《上牛头寺》《望牛头寺》《登牛头山亭子》。

因为杜甫的三首“牛作”,牛头山就成为远近闻名、特别牛的“牛山”了。

晚唐诗人李洞游历蜀中,在《秋宿梓州牛头寺》中写道:“望空工部眼,搔乱广文头。”南宋词人、官至刑部尚书的程公许在《东川节度歌》中说:“向来牛头著亭处,晴烟万井历历明双瞳。”

颇有巍峨之气的梓州阁,位于诗圣广场前方右侧山头,7层,通高约28米。据说登阁环眺,三台全城及周边山川尽收眼底。我绕阁一周,四方三门尽皆闭合,终未能登阁。

从牛头上下来,出公园大门,天色已暗,但尚未全黑。晚上从潼川古城返酒店,过公园大门正对的过街天桥,一束高处的光,向我照来。顺光望去,望见的,是灯火勾画的橘红的梓州阁,立在黑黑的牛头山上,像一盏天灯。

北宋元祐三年七月,御史周正孺被朝廷任命为梓州知府,蜀人苏东坡得知消息,吟《送周正孺知东川》诗相赠。意犹未尽,追赠一首。正是在追赠的《次前韵再送周正孺》中介绍梓州名胜时,推荐了牛头山:“牛头与兜率,云木蔚堆垄。”

长平山的琴泉与岩洞

到了三台,不去长平山,说不过去。

位于潼川镇北泉路附近的长平山,不高,陡。我顺着车道往上爬,10多分钟后,经过路右几棵粗大的樟树。琴声如泉,从左侧悠悠潺潺传来。再听,依然如泉似琴,却能听出是录制后播放出来的。不过,无论如何,我心里明白,我要找的地方到了。琴泉寺就矗立在道路的左侧。

古琴泉寺始建于北周,历史上有过安昌寺、护圣寺、慧义寺等名。明朝万历年间定为今名。寺中“四证堂”“三休阁”壁画,出自唐代宫廷邹姓画师之手。这座寺院历史上曾是“梓州八景”之一,以“琴泉余韵”驰名,是达官贵人、文人墨客逸游胜地。

从王勃撰《梓州慧义寺碑铭》中可知,最早为琴泉寺彰名的大家,相传为南北朝的庾信。惜庾信文字不存,不知其笔下所云。杨炯撰有《梓州惠义寺重阁铭》。李商隐因柳仲郢在慧义寺作“四证堂”,故撰《唐梓州慧义精舍南禅院四证堂碑铭》。李商隐还捐出自己的俸禄,在慧义寺经藏院开凿五间石室,用金字刻印《妙法莲华经》七卷。寺内现存有两通被评为国家一级文物的石刻:一为《颜氏干禄字书》石碑,唐代颜元孙撰文,颜真卿书写刻石,系颜真卿小楷唯一传世刻本;二为《赵府君墓碑》,碑刻集元代三位名家作品于一身,故又称“三绝碑”。

四川三台梓州阁。资料图片

出琴泉寺寺门,左转,沿公路步行几十米,再折向右边下山,便来到了位于半山腰千佛岩的赵岩洞。

赵岩洞为李白之师、唐代隐士赵蕤隐居著书处。洞不大,洞外有一小坝,可立茅屋。在这样的环境中隐居,不管撰写篇幅多长、分量多重的著作,都十分适宜。

赵蕤(生卒年不详),字太宾,号东岩子。唐玄宗多次征召,皆坚辞不就,过着世外隐居生活。著有《长短经》,又称《反经》。李白对他极为推崇,曾跟随他修习帝王学和纵横术,当时他们二人被称为“蜀中二杰”,有“赵蕤术数,李白文章”的美誉。

关于赵蕤与三台长平山、与李白的关系,史籍多有载录。赵蕤《长短经·序》自称:“唐梓州郪县长平山安昌岩草莽臣赵蕤撰。”《唐诗纪事》引杨天惠《彰明逸事》:“太白,隐居戴天大匡山。往来旁郡,依潼江赵征君蕤。蕤亦节士,任侠有气,善为纵横学,著书号《长短经》。太白从学岁余,去游成都。”李白自己的说法是:“昔与逸人东岩子隐于岷山之阳,白巢居数年,不迹城市。”(《上安州裴长史书》)历史是一团泥,不同的人捏成不同的娃。多数人认为,赵蕤是盐亭(古梓州属地)人,曾教导过李白至少一年以上的时间,后携妻隐居于三台县长平山。

出蜀后的李白,在扬州患病,想起恩师,遂作《淮南卧病书怀寄蜀中赵征君蕤》以资怀念:“国门遥天外,乡路远山隔……”

大诗人杜甫用照相般的纪实手艺,在《陪李梓州、王阆州、苏遂州、李果州四使君登惠义寺》中,为我们描绘出了唐时长平山并琴泉寺之美:

春日无人境,虚空不住天。

莺花随世界,楼阁寄山巅。

迟暮身何得,登临意惘然。

谁能解金印,潇洒共安禅。

《惠义寺送王少尹赴成都》《惠义寺园送辛员外》《陪章留后惠义寺饯嘉州崔都督赴州》,亦为杜甫作品。从诗中对比杜甫上牛头山和上长平山的情况,似可得出一个结论:前者为主动式,后者为被动式。工部喜长平山,更喜牛头山。

隋唐时期的梓州治所、今四川省三台县,是蜀中的交通枢纽和繁华之地,素有“川北重镇、剑南名都”“盐业之都”的美誉。车船熙攘、物产丰饶、山水俊美、历史厚重、民风开化的有唐一代名城——梓州,自然成为歌舞升平、夜夜欢宴的天堂。气候变化,宴之;节令更替,宴之;聚众诗会,宴之;游山玩水,宴之;迎来送往,宴之;乔迁提升,宴之……宴之,则酒之诗之歌之舞之;宴之,则聚之散之。

“五载客蜀郡,一年居梓州。”(杜甫《去蜀》)杜甫是从绵州涪县到的梓州三台。唐宝应元年七月,寓居成都浣花溪畔草堂的杜甫,送好友剑南节度使严武去长安,一送就送到了涪县北三十里的奉济驿。二人十里长亭又歌又酒、依依作别后,杜甫返身回蓉。哪知却因成都少尹兼侍御史徐知道叛乱,断了回头路,被迫滞留涪县左绵公馆(今四川绵阳李杜祠附近)。

西川首府成都去不了,那就去东川首府梓州。进退失据、左右无依的杜甫,只身到了三台。三个月后,叛乱平定,杜甫又拟启程回蓉,不料,吐蕃作乱,西蜀边境动荡。无奈,只能暂寓三台。在梓州生活了一年零八个月后,欲出蜀返回河南老家的杜甫,接到再次镇蜀,任成都尹、剑南节度使的严武,离开三台去了成都草堂。

在梓州,杜甫以州治所在三台为中心,时常到射洪、通泉、盐亭、阆州等地游览。客居山川秀美、生活安逸的梓州期间,写下了150多首诗歌,其中,像《闻官军收河南河北》这类作品,饱含着他忧国忧民的情怀以及浓厚的家国情感。此外,杜甫还以陪客的身份,创作了一些描绘与他人一同游玩、宴饮、观赏歌舞等欢宴场景的诗篇。

《冬狩行(时梓州刺史章彝兼侍御史留后东川)》《章梓州橘亭饯成都窦少尹(得凉字)》《春日戏题恼郝使君兄》《陪王侍御同登东山最高顶宴姚通泉,晚携酒泛江》……这些,都是作为陪客的杜甫的手笔。

其实,我对杜甫的喜爱,恰恰因为他不仅写有《蜀相》《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望岳》等格调高雅、内涵深厚的厚重之作,还写有风花雪月、曲水流觞、骚人雅集。作为诗圣,杜甫固然有“圣”乃至“神”的一面,但他也是一个生活在世俗人间的普通人。

上客回空骑,佳人满近船。

江清歌扇底,野旷舞衣前。

玉袖凌风并,金壶隐浪偏。

竞将明媚色,偷眼艳阳天。

白日移歌袖,清霄近笛床。

翠眉萦度曲,云鬓俨分行。

立马千山暮,回舟一水香。

使君自有妇,莫学野鸳鸯。

这是杜甫的《数陪李梓州泛江,有女乐在诸舫,戏为艳曲二首赠李》。读诗可知,即便是作为陪客,杜甫不仅不媚俗,还能将且歌且舞的女子写得那么清雅和美。而“立马千山暮,回舟一水香”的高阔与气象,更显出了诗圣本来的境界。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不阿谀奉承权贵,并能以“使君自有妇,莫学野鸳鸯”的直言对其说教。杜甫如荷花般高洁纯净的灵魂跃然纸上。

文人的雅集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贯穿初唐、中唐、晚唐,以杜甫为团队代表,以王勃、杨炯、卢照邻、张九龄、贾岛、李商隐、元稹、薛涛等为团队成员的一众诗人,在梓州的欢宴与集散。

首先上场的,为“初唐四杰”中的三杰:王勃、杨炯、卢照邻。

王勃(约650—676或684),字子安,今山西河津人。有代表作《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滕王阁序》等。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以一篇《滕王阁序》名震天下的少年天才王勃,却因一篇游戏之作《檄英王鸡》,惹得原本极为欣赏他的高宗皇帝龙颜大怒,最终被逐出长安。公元669年,时年19岁、郁闷之极的他,开始了近三年的蜀中漫游。五月离长安赴蜀,七月到涪县,八月居三台,九月别三台去中江。671年冬,出蜀还京。

写出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王勃,在三台,写有《青苔赋》《涧底寒松赋序》等作品。作者在文中多以他物自喻,表达自己怀才不遇、命运多舛的抑郁心情。但从他随后与文友畅饮之作看出,三台的山水风物,还是对背负愁怨、初入蜀地的他起到一定治愈作用。你看,他的诗中浮出了酒杯:“九月九日望乡台,他席他乡送客杯。”(王勃《蜀中九日》)

四川三台潼川古城。资料图片

王勃曾将他在蜀中漫游写的以骈体文为主的诗文合编为《入蜀纪行诗30首》,只可惜早已佚散,留存下来的仅为少数几首和序文。杨炯在《王子安集序》中,对王勃蜀地之行作品的艺术水准,给予高度评价:“神机若助,日新其业。西南洪笔,咸出其词。每有一文,海内惊瞻。”

而从王勃《入蜀纪行诗30首》大多不存亦可推断,来三台的他可能也写有欢宴诗,只是没能在时间长河中漂流至今。再一个,诗人也有个体差异,欢宴了,未必一定成诗。作为一名诗人,我深知不少同道都有一个嗜好,甭管成不成诗,流传与否,一有机会皆要欢宴,那一杯杯琼浆,恰似点燃诗人灵感的火种。

杨炯(650—693),字令明,世称杨盈川,今陕西华阴人。有代表作《从军行》《出塞》等。

杨炯于唐垂拱二年(686),被贬四川,担任梓州司法参军,结束了多年的长安生活。直到天授元年(690),秩满,沿水道下川江出蜀,穿三峡返洛阳。

“初唐四杰”都入过蜀,杨炯是最后一位。写有名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从军行》)的杨炯,入蜀四五年,作有《途中》《送梓州周司功》等许多与梓州有关的诗文。有意思的是,离任回京前,“初唐四杰”排位第二的他,对自己的28位上司和其他同僚逐一赠诗评价,成组诗《梓州官僚赞》,同时还为另一同僚作《为梓州官属祭陆郪县文》。更有意思的,是还有一首自赞诗《司法参军杨炯自赞》。由此似可得出一个结论,古代名诗人中,将一场集散做出30首诗的,杨炯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卢照邻,字升之,自号幽忧子,今河北涿州人。有代表作《战城南》《行路难》等。生卒年不详,据闻一多推断,为“637年—689年”。

唐高宗龙朔二年(662),卢照邻自长安踏上入蜀之路。他是从邓王(李元裕)府的典签之位上,调入蜀中任益州新都县尉一职的。任期满后,有一段时间流连蜀中,沉溺于诗酒。后离蜀返京,应诏参加选官考试。

听闻卢照邻来了蜀地,梓州长史张公便热情邀他到三台一聚。卢照邻一到,便去参加张公为他设置的接风宴。地点在张公办公的别院“梓州南亭”,招呼来作陪的自是当地一拨有名有姓的文人骚客。

写有名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长安古意》)的卢照邻,正是在这场山水共情的欢宴上,写下诗作《宴梓州南亭得池字》。

诗很清雅、优美、空远,人畜无害。但作者在应邀为这个雅集所出作品撰写的《宴梓州南亭诗序》中,就不一样了,事事往实处上落——对南亭宾主欢宴的场景作了约三百字的详细描述:“梓州城池亭者,长史张公听讼之别所也……则有明珠爱客,置芳酒于十旬。羽服神交,契仙游于五日……百年之欢不再,千里之会何常?下客凄惶,暂停归辔;高人赏玩,岂辍斯文。咸请赋诗,以纪盛集。”

这场梓州南亭雅集,像垂入水中的鱼饵,钓来了另一位诗人,张九龄。

张九龄(678—740),一名博物,字子寿,今广东韶关人,唐玄宗开元时期宰相。代表作《感遇》位居《唐诗三百首》第一首。

南亭雅集后的某年某月某日,梓州长史张公将卢照邻作序的《梓州南亭宴集》寄送韦尚书(韦见素)。韦尚书赋诗一首以答。张九龄读了韦尚书诗后,来了创作灵感,作有和诗一首。

就这样,一首和诗的诞生,让写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名句的张九龄,也为梓州南亭欢宴留下了《和韦尚书答梓州兄南亭宴集》。

贾岛(779—843),今北京西南人,字阆仙,一作浪仙,自号“碣石山人”。有作品《长江集》。

唐文宗开成二年(837)九月,58岁的贾岛受贬入蜀,授遂州长江县主簿。他一路走一路问,问梓州还有多远,怎么走:“策杖驰山驿,逢人问梓州。”十月,至三台。

写有名句“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的贾岛,受到东川节度使杨汝士隆重接待礼遇后,临行赋诗《观冬设上东川杨尚书》以谢:“何时却入三台贵,此日空知八座尊。罗绮舞中收雨点,貔貅阃外卷云根。”

李商隐(约813—约858),字义山,今河南荥阳人。与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温李”。在《唐诗三百首》中,入选22首之多。

唐大中五年(851)秋天,赋闲在家、生活困窘的李商隐,应书法家、刚被任命为剑南东川节度使的柳仲郢聘请,别长安,踏上入蜀之路,开始了在三台为期五年的幕僚生涯。大中九年(855)冬天,柳仲郢内调为吏部侍郎,44岁的李商隐随柳还京。

据《李商隐》(长江文艺出版社2021年4月)作者王军考证,在三台,“柳仲郢待李商隐很好。当时节度使的年薪是三十万钱,而柳仲郢给李商隐的薪酬却是三十五万钱。柳仲郢本来安排李商隐担任幕府记室,因李来迟,改判上军。次年,李商隐又兼代记室。后来,柳仲郢又为李商隐奏请了检校工部郎中的宪衔,这是从五品上阶,虽是荣誉称号,却也是李商隐一生最高的职务。”为慰李商隐丧妻后的孤寂,柳仲郢将入了州府乐籍、才貌双全的歌女张懿仙相赠,但被李商隐婉拒。从他写的《饮席代官妓赠两从事》看,即便身处有官妓参与斗酒吟诗的欢宴,他表现出的也是怜香惜玉的君子形象。

写有“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的李商隐,在川成诗近百首,大部分作于三台。李商隐出差成都,酒后写的“美酒成都堪送老,当垆仍是卓文君”(《杜工部蜀中离席》),也被成都用作定位自己为“安逸之都”的诗意支撑——在成都水井坊博物馆,我在最显眼的位置看见了“李商隐”。

李商隐诗中的含酒量虽不能与杜甫比,但也不低,比如写于三台的《夜饮》《西溪》《梓潼望长卿山至巴西复怀谯秀》诸作品,均带有酒气。只不过,尤喜文君酒、醉眼蒙眬的他,再醉也忘不了他的妻儿与故乡。

最后,让我们请出著名的“元薛之恋”,为大唐三台的欢宴与集散压轴。

元稹(779—831),字微之、威明,今河南洛阳人,与白居易合称“元白”。薛涛(768—832),字洪度,今陕西西安人,代表作有《筹边楼》《春望词四首》等。

唐元和四年(809)春天,为母守孝服丧三载的元稹,以监察御史身份外派剑南东川道。早已彼此倾慕大名、时年30岁的元稹与时年41岁的薛涛,在梓州相聚了。

一位是来自京城,才情斐然的青年才俊元稹;一位是姿容出众且才情卓绝、多愁善感的才女薛涛。这厢,元稹家中已有妻室,尽享仕途顺遂;那厢,薛涛却形单影只,虽名动一时,却始终未能寻得良人托付。三四个月的梓州欢宴,吟诗抚琴,山盟海誓,够长,也够短。是年七月,元稹调离,两人依依惜别,男去洛阳,女返成都。一别日久,并无音讯。

写有名句“壮压西川四十州”的薛涛,在锦江边登楼远望,吟《赠远》寄托缱绻相思。元和九年(814),有心再续前缘的薛涛顺江而下,应约去江陵见元稹,二人短暂相聚。公元821年,入翰林、春风得意的元稹给薛涛寄诗一首:“锦江滑腻峨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寄赠薛涛》)53岁的薛涛,应该读到了元稹的这首赠诗。

写有名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离思五首·其四》)的元稹,外调三台期间写有《西州院(东川官舍)》等作品。其《使东川·好时节》写到了酒:“虚度东川好时节,酒楼元被蜀儿眠。”

传诵千古的姐弟恋——“元薛之恋”故事,主要滥觞于晚唐文人范摅撰写的《云溪友议》中。该书主要记载了唐开元以后的野史异闻﹐尤以诗话为多。《新唐书·艺文志》《郡斋读书志》对该书皆有辑录﹐均为3卷。由于《云溪友议》系虚实兼杂的笔记小说,后又有民间稗史助长,再加之元稹、薛涛的生卒年存争议,故让人津津乐道、感怀不已的“元薛之恋”是史实还是传说,众说纷纭,至今成谜。

《光明日报》(2025年02月28日 13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雨水浸透的梧桐册:二十年,才读懂那页未寄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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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手札


那夜暴雨不期而至,冷风如刀劈开窗缝,雨声噼啪,在玻璃上留下湿漉漉的泪痕。我蜷在灯下,


随手翻开一册诗集,竟猝不及防地撞见自己旧年字句:“月亮在今晚失落,梧桐树生长的越发的茂盛”——


窗外的雨声骤然密集,敲打窗棂如急促鼓点,仿佛要将这诗句中的潮湿从纸页里重新逼出来,淋湿当下这一刻的静默。那些沉埋的岁月,就这样被一场不期而遇的雨猝然翻开。


少年时代,盛夏的气息总带着一种浓烈到令人眩晕的芬芳。阿燃便是那季节里最灼目的一朵玫瑰。


他爱在沸水中投入整朵干枯玫瑰,看它在滚烫里旋舞、舒展、渐渐晕染开一片胭脂色的云霞,香气在蒸腾的热气中弥漫开来,浓烈又倔强,


似他永不低头的灼灼眼神。那香气霸道地钻入肺腑,在舌尖融化,几乎要让人晕眩——那是青春特有的、令人窒息的芬芳与热度。

他常拉我坐在教室窗台上,双腿悬空摇晃,窗外梧桐枝叶浓密如盖,筛下晃动的光斑。他手指着天空飘过的云絮,


眼里跳跃着野性火焰:“瞧,那就是我们!永不落地的鸟!”那声音清亮,仿佛要穿透整个夏天凝固的热气。他为我抄写李商隐“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炽热,


少年人哪里真解其中悲怆?只道那诗句也如沸水中的玫瑰,是他滚烫心肠的印证。青春如许,轻易便将所有浓烈都视作理所当然的深情,炽热如焚却浑然不觉其短促。


在阿燃那明亮到刺眼的火焰旁,景明则静默如窗外日益繁茂的梧桐。他总坐在教室角落,如同沉入水底的墨玉。他从不加入我们喧嚣的窗台聚会,


却总在我被阿燃那些过于炽热的诗句灼得有些茫然时,轻轻递过一张字条。纸上是他干净的字迹,


摘录着《诗经》里关于梧桐的句子:“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那字条像一片清凉的梧桐叶,无声地飘落在喧嚣的盛夏里。


毕业季的蝉鸣声嘶力竭,阿燃的热情如正午阳光般白热化。某个闷热午后,他用力攥紧我的手腕,眼神亮得惊人:


“我们考同一所大学!离开这里!”那热望滚烫,几乎灼伤皮肤。然而他眼中火焰烧得太急太旺,终于在某次模拟考后猝然熄灭。成绩单如一片沉重的秋叶飘落,


他眼中燃烧的光焰仿佛被瞬间吹散。他长久地站在走廊尽头,背影被夕阳拉得又薄又长,如同被无形之钉钉在了离别的门槛上——


那是我第一次触碰到青春盛大帷幕背后,那冰冷坚硬的铁质骨架。


之后他消失在蝉鸣最盛之时,像沸水中最终沉底的玫瑰花瓣,绚烂散尽,只余杯底一点残红。他托人转交的诗集扉页上,

墨迹力透纸背:“盛筵必散,彩云易碎琉璃脆。”他留下的空白如此巨大,夏日骤然失重,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块滚烫的血肉。


高考结束那晚,暴雨如注。我蜷在房间角落,窗外雨声如鞭子抽打世界。蓦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像尖刺划破凝固的空气——


竟是景明。他在电话那头,声音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我……能见你吗?就在楼下梧桐树下。”


雨声滂沱,我奔下楼。巨大梧桐树下,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清瘦脸颊不断滚落。他嘴唇翕动,


最终却只笨拙地递来一本厚厚笔记,封皮已被雨水浸得深暗。“送……送你。”他声音颤抖,几乎被雨声吞没。我接过那湿漉漉的笔记,

抬头撞见他眼中欲言又止的汹涌潮汐,像被雨淋湿的月亮,盛满了整个天空无法安放的哽咽。


他深深看我一眼,那一眼仿佛积蓄了整整三年的沉默与守望,重得让空气都凝滞。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冲入铺天盖地的雨幕中,单薄身影瞬间被灰茫茫的雨帘吞噬,像一滴水消失在海里。


我怔立树下,手中笔记沉重如石,雨水顺着书脊流淌,如同梧桐树无声的眼泪。我那时浑然不知,这竟是告别——那沉默的、潮湿的、带着整个雨季重量的告别。


多年后整理旧物,才终于翻开那本被雨淋透又晾干、纸张微皱发黄的笔记。景明清瘦的字迹,如他本人般沉默地铺满纸页——


竟是我高中三年点滴的忠实记录:某次我随口提起的《诗经》句子,他竟工整抄录了全篇;


我作文竞赛获奖的题目,他细心地剪下报纸一角粘贴其上;甚至是我某次生病请假,他竟在笔记里画了一株小小的、


挂着水珠的草药……点点滴滴,静水流深。原来那些年,我以为的独自跋涉,一直有双眼睛在梧桐的浓荫里默默注视,


将我的岁月悄然装订成册。而我,竟浑然不觉地将这沉甸甸的深情,误解为少年间寻常的友善。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冯延巳的词句骤然涌入脑海。那些年,天空哽咽的眼泪,原来早已淋湿了少年懵懂的新词旧句。如今终于读懂,


原来深情并非只有沸水中玫瑰的灼烈绚烂,更有梧桐树下无声承接风雨的静默与恒长。


我在灯下摩挲着景明那本被岁月浸染的笔记,窗外雨声早已歇止,清冷月光无声漫过窗棂,


像一层薄薄的、温柔的霜。青春诗册中那些被误解的爱意,终在时光的沉淀中显影,原来它们并非虚妄的投影——


那是一个灵魂渴望被另一个灵魂真正照亮的微光,无论以何种姿态燃烧或静默,都曾真实地温暖过彼此仓促而孤独的旅程。


岁月长河奔流不息,少年已老,那些滚烫的、潮湿的、喧嚣的、静默的片段,终于被时光温柔地攒成了厚厚一册诗集。翻开它,那些曾被误解的爱意,


无论玫瑰般灼热还是梧桐般沉静,此刻都显影为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微光。它们或许未能照亮当时的路,却足以温暖漫长余生——


原来所有真挚情感的跋涉,最终都指向一种理解:当我们在别人心中寻找自己的倒影,那些被误解的深情,恰恰是生命在孤独长旅中,彼此辨认、彼此取暖的珍贵印记。

诗册泛黄处,墨痕是未干的泪痕


昏黄灯下,指尖再次抚过景明那本被岁月浸染的笔记。纸张边缘早已卷曲微翘,泛着岁月沉淀的暖黄,


像被夕照长久亲吻过的梧桐叶。当年暴雨留下的水痕晕染开墨迹,有些字句边缘模糊,洇开一片朦胧的浅灰,


宛如隔着一层薄雾回望青春。我轻轻翻动,细微的簌簌声响,是旧时光在低声絮语。


目光久久停驻在某一页。那是我某次重感冒请假后返校的第一天,字迹旁竟被他细致地勾勒了一株小小的药草,


叶片舒展,叶尖还凝着一颗欲坠的晶莹露珠。旁边一行小字,是他清癯的笔迹:“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他引用了《诗经·周南·卷耳》。那时病中恹恹,


只模糊记得他课间默默递来一杯温水,目光沉静如深潭,却未曾读懂这画中深意与诗里绵长的挂牵。原来在我昏沉不知天日的时刻,窗外梧桐的浓荫里,


有一双眼睛如此焦灼地凝望,将忧虑与祈愿,都默默绘成了这纸上无声的卷耳草。那露珠,分明是他欲言又止、悬而未落的关切。

再往后翻,竟是我随手写在草稿纸上、后来自己都遗忘的零碎句子:


“天空哽咽的眼泪,淋了一纸潮湿的新词。” 而在这行潦草字句的下方,是他以异常工整的笔触抄录的《楚辞·九章·悲回风》:


“涕泣交而凄凄兮,思不眠以至曙。终长夜之曼曼兮,掩此哀而不去。” 他的字迹力透纸背,


仿佛要以这千年的哀歌,来承接我那一瞬莫名而稚嫩的忧伤。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的“哽咽”与“潮湿”,是轻飘飘的羽毛;而他的回应,却是沉甸甸的青铜编钟,


将我的微末情绪,纳入了亘古苍茫的共鸣之中。这份沉甸甸的懂得,当年竟被我视作寻常的同窗应和。晏几道《蝶恋花》中的句子蓦然撞入心扉: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景明便是那支沉默的红烛,在我无知无觉的寒夜里,独自替我垂落了多少深情的烛泪?

重访旧时路,梧桐叶底旧雨声


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攫住了我。在一个同样飘着细雨的夏日午后,我独自撑伞,循着记忆的脉络,回到了那所早已物是人非的中学旧址。


围墙依旧,只是红砖更显沧桑,爬满了深碧的藤蔓。校门紧闭,只有那几株参天梧桐,依旧沉默地伫立在围墙之外,


枝叶比当年更见繁茂苍郁,浓荫匝地,几乎遮蔽了半条街道。雨水打在宽大的叶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汇成一片低沉的、连绵不绝的潮音,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古老的树木与我。我仰起头,任冰凉的雨丝拂过脸颊。巨大的树冠在灰蒙蒙的天幕下伸展,


每一片湿漉漉的叶子都像一只承托着往事的手掌。雨水顺着叶脉汇聚,从高高的枝头滴落,一滴,又一滴,带着微凉的触感,砸在伞面上,也砸在心上。


李清照的叹息仿佛穿透雨幕而来:“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 此情此景,这“愁”字早已超越了闺怨,是岁月深处无法言说的惘然与追思。


目光落在当年景明站立的位置。雨水在地面小小的水洼里溅起细密的涟漪,一圈圈漾开又消散。


恍惚间,那个浑身湿透、在滂沱大雨中颤抖着递出笔记的清瘦身影,又在眼前浮现。他眼中欲说还休的汹涌潮汐,那沉重得让空气凝滞的最后一眼,此刻隔着二十年的光阴望回去,


才惊觉那竟是青春最盛大也最无声的告别。他冲入雨幕的决绝背影,像一把锋利的刻刀,瞬间在我记忆的铜版上划下无法磨灭的印痕。


陆游《沈园二首》的悲怆骤然涌上喉头:“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纵然肉身终将归于尘土,面对这承载着刻骨铭心遗踪的旧地,如何能不泫然泪下?


此地一别,音讯全无,他如同投入大海的一颗石子,只在那个暴雨之夜,在我生命的湖面激起一圈巨大的、永恒的涟漪。

旧雨新知时,始信人间重晚晴


回到灯下,带着一身微凉的雨气和梧桐的气息,再次翻开那本笔记。心境却已大不相同。窗外雨歇,云破处,一缕清辉斜斜探入,温柔地落在摊开的纸页上。


那泛黄的纸张,那晕染的墨痕,那沉默的图画与抄录的诗句,在月光下仿佛被重新注入了生命。它们不再仅仅是陈旧的记录,而是一个少年灵魂最赤诚的袒露,


是他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以时光为线,以深情为针,为我悄然缝制的一件无形锦衣。此刻披在身上,才觉其暖,才知其重。


青春的爱意,何其容易被误解?阿燃的玫瑰,在滚烫中绽放又沉沦,那瞬间的灼目与浓香,


符合一切对“爱情”的浪漫想象,如同夏夜里最耀眼的烟火,吸引着所有仰望的目光。而景明的深情,是梧桐,是深潭,是静默的笔记,是长久的注视与无声的承托。它没有灼人的热度,


没有炫目的色彩,甚至常常隐没在背景的浓荫里,让人习焉不察。它需要时间的沉淀,需要阅历的淘洗,甚至需要一场迟来的、清醒的回望,才能显影出那恒久而温润的光泽。


如同元稹《离思》中那超越形骸的深情:“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在见识过阿燃那如沧海巫云般炽烈的情感后,景明这静水流深般的守护,在当时稚嫩的心湖中,如何能激起同样惊心动魄的波澜?


只道是寻常的友谊,殊不知那“寻常”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珍视。

千帆过尽后,始怜幽草涧边生


人到中年,生命的河流已然流经了无数峡谷平原,见过了太多情感的形态——


如烈火般炽热却短暂,如浮沫般喧嚣却易散,如流沙般紧握却流失。那些年轻时视作理所当然的浓烈与张扬,在时光的透镜下,显露出其固有的脆弱与短暂。而景明笔记中所承载的,


那份未曾言说却贯穿始终的深情,那份在喧嚣盛夏里独自沉静的守护,那份在暴雨之夜以笨拙姿态递出的全部心意,


却如同深埋地底的璞玉,历经岁月冲刷,反而愈发温润,散发出穿越时空的恒久光芒。


它让我懂得,深情未必是宣之于口的誓言,未必是惊天动地的壮举。它可以是《诗经·郑风·风雨》中那份风雨如晦时的坚定守候:“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景明便是那风雨中未曾改变的守望者,纵然我并非君子,他亦在沉默中坚守着那份“见之则喜”的纯粹。


它更可以是李商隐《无题》中那至死方休的执着:“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阿燃当年抄录此句,带着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激昂;


而景明则以他整个青春的行动,诠释了这诗句中“丝尽泪干”的无悔奉献。这份深情,如同涧边幽草,


不慕高树之伟岸,不争春花之绚烂,只在无人注目的角落,安静地生长,执着地绿着,以最卑微的姿态,展现生命最坚韧的深情。

长河无尽处,此情可待成追忆


岁月如长河,不舍昼夜。少年终将老去,如同枝头的繁花终将归于尘土,如同盛夏的骤雨终将汇入海洋。那些曾经滚烫如沸水中玫瑰的激情,那些曾经潮湿如梧桐夜雨的忧伤,那些喧嚣的誓言与静默的凝望,那些被误解、被忽略、被深埋的情感,都在时光这位最公正也最温柔的编辑手中,被细细筛选、耐心装帧,最终攒成了我们每个人生命书架上那独一无二、厚重无比的诗集。


这本诗集,封面或许已斑驳,内页或许已泛黄,但每一次翻开,指尖触碰到的,都是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温度与脉动。阿燃那绚烂而短暂的篇章,是青春扉页上最浓墨重彩的惊叹号,提醒我们生命曾有过怎样不顾一切的燃烧;景明那绵长而静默的篇章,则是贯穿书页的、深沉有力的背景音,告诉我们守护与懂得的力量,如何在漫长岁月里静水流深,


最终滋养灵魂的河床。秦观《鹊桥仙》的结语在此刻有了更深的体悟:“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景明与我,并无世俗意义上的“朝暮”,甚至音书断绝,


但那份少年时纯粹、深沉的“情”,因其真挚无私的本质,早已超越了时空的阻隔,成为我精神版图上永恒的坐标。


当老去的我,在某个同样有冷风凉雨敲窗的夜晚,再次摩挲这本名为“青春”的诗集,


那些曾被误解为寻常、甚至未曾察觉的爱意,终将如星子般在记忆的夜空熠熠生辉。它们或许未能照亮当时的迷途,


却足以温暖余生的寒夜。纳兰性德《浣溪沙》中的彻悟涌上心头:“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 这“断肠声”,不仅是为失去,更是为终于懂得。懂得那些深情的本质,并非为占有,亦非求回应,而是生命在浩渺宇宙间孤独跋涉时,一个灵魂向另一个灵魂发出的、最珍贵的确认信号——


我看见你,我懂得你,我珍视你存在的痕迹。无论这信号是以玫瑰的烈焰还是以梧桐的静绿发出,它都曾真实地存在过,并最终成为我们对抗虚无、确认自身价值最温暖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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