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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9-03 01:12
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白小姐》的读后感作文,需要注意以下几个关键事项,以确保文章内容充实、结构清晰、表达得当:
1. "明确核心观点 (Thesis Statement):" "首要任务:" 在动笔前,你需要思考你读《白小姐》后最想表达的核心感受或观点是什么?是对人物命运的感慨?是对某个社会现象的反思?是对作者写作风格的欣赏?还是某种情感体验的分享?这个核心观点将是你整篇文章的灵魂和主线。 "示例:" 《白小姐》通过描绘白小姐坎坷而悲剧的一生,深刻揭示了特定时代背景下女性生存的困境与挣扎,引发读者对命运、自由与社会束缚的深刻思考。
2. "深入理解作品 (Show Deep Comprehension):" "内容回顾:" 确保你对《白小姐》的主要情节、人物形象(白小姐的性格、经历、心理变化)、主题思想、写作特色(如语言风格、叙事方式、象征手法等)有清晰的理解。 "细节支撑:" 不要只停留在概括情节,要能引用书中的具体情节、人物对话、心理描写、环境描写等细节来支撑你的观点和感受。这会让你的读后感更有说服力。 "避免泛泛而谈:" 避免只说“这本书很好看”或“我很感动”
苏青梧搅动着面前的拿铁,咖啡表面的拉花被银匙划破,变成一团模糊的漩涡。她抬起眼,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顾临渊。
她的男朋友,交往三个月,堪称完美。
英俊,多金,体贴,情绪稳定。毕业于海外名校,如今是一家新兴科技公司的合伙人,前途无量。他看她的眼神永远专注,仿佛她是世间唯一的珍宝。此刻,他正微笑着,将一块切好的提拉米苏推到她面前。
“尝尝这个,这家店的招牌。”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磁性。
苏青梧笑了笑,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她点了点头:“很好吃。”
【确实不错,但还是有点不对劲。】
苏青梧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掠过顾临渊的肩膀。那里,一缕比咖啡馆昏暗灯光更浓稠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黑雾,正如同蛇信般吞吐不定。
这是她的秘密。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不是鬼魂,也不是妖魔,而是一种……她自己命名为“恶意实体”的存在。它们通常依附在心怀叵测的人身上,当那人动了坏心思,或者撒谎的时候,这些黑雾就会变得活跃。
交往的第一个月,顾临渊身上干净得像块水晶。第二个月,偶尔会飘起几丝比烟气还淡的黑线,苏青梧只当是普通人无伤大雅的小谎言,比如明明不想吃辣却陪她去吃川菜。
可从上周开始,这黑雾的浓度和体积,已经超出了“人之常情”的范畴。
它不再是线,而是一团,盘踞在他左肩,像一只无形的、丑陋的寄生兽。
“在想什么?”顾临渊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从刚才就看你有点走神。”
苏青梧回过神,对他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甜美笑容:“在想你啊。在想我运气怎么这么好,能找到你这么完美的男朋友。”
话音刚落,她清晰地看到,那团黑雾愉悦地翻滚了一下,甚至变得更凝实、更漆黑了。
【哦豁,夸他完美,恶意反而加重了?这是什么新型PUA触发机制吗?】
顾临渊显然对她的非常满意,他伸过手,轻轻覆盖在苏青梧放在桌上的手背上,指尖温热。他的眼神深邃而温柔,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沉溺其中。
“傻瓜,是我运气好才对。”他深情款款地说,“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苏青梧的视线垂下,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然后,她的瞳孔几不可见地缩了一下。
一缕极细的黑气,正从顾临渊的指尖溢出,像一条微小的虫子,试图钻进她的皮肤。与此同时,一种熟悉的、轻微的眩晕感袭来,就像是熬夜过后的疲惫。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用这个动作掩饰了自己瞬间的僵硬。
“对了,临渊,”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我下周末想去白马寺一趟,听说那里的香火很灵,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顾临渊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刹那的凝固,虽然快到几乎无法捕捉。
盘踞在他肩膀上的黑雾猛地收缩,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颜色也从纯黑变成了带着一丝诡异的灰败。
“白马寺?”他很快恢复了自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和宠溺,“怎么突然想去寺庙了?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
“最近工作有点累,想去清静一下,求个心安嘛。”苏青梧眨眨眼,语气娇憨,“而且听说那里的护身符特别灵,我想给你也求一个,保佑你事业顺利,平平安安。”
“好,”顾临渊的笑容重新变得无懈可击,他揉了揉苏青公司的头发,“只要你想去,我当然陪你。”
【嘴上说着好,你肩膀上那玩意儿都快吓得缩回你肋骨里去了。】
苏青梧内心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副被感动的模样。
看来,问题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这个男人,或者说他身上依附的这个东西,非常忌惮寺庙、护身符这类充满“阳气”的地方。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渣男范畴了。
这特么是撞上邪祟了啊。
***
回家的路上,顾临渊开着他那辆黑色的保时捷Panamera,车里放着舒缓的古典乐。苏青梧靠在副驾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实则大脑正在飞速运转。
她交往过的男友不多,但眼光一向刁钻,顾临渊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完美得不真实”的人。现在看来,这份不真实感,源头找到了。
他身上的黑雾,不仅在他撒谎或心生恶意时浮现,更像是一种……和他共生的能量体。它会因为他的情绪而波动,也会因为外界的刺激而产生反应。比如刚才她提到白马寺。
更关键的是,她感觉到,自从和他在一起后,自己虽然心情愉悦,但精神头却大不如前。以前通宵改方案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现在加个班就觉得身体被掏空。起初她以为是恋爱让人变得慵懒,现在想来,或许是自己的“精气神”正在被某种东西悄无声息地吸走。
【有点意思,这是谈了个恋爱,还附赠一个摄魂怪?买一送一啊。】
车在苏青梧的公寓楼下停稳。
顾临渊倾身过来,想给她一个晚安吻。苏青梧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回避。
“没什么,有点累了。”苏青梧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困倦的样子,“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
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青梧。”顾临渊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不容拒绝。
他凝视着她,黑沉沉的眼眸在夜色中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苏青梧心中警铃大作。
他肩膀上的黑雾,正像拥有生命一般,缓缓地、试探性地朝她这边蔓延过来。
“真的没有,就是项目太忙了。”苏青梧强迫自己放松,转过头,对他安抚地一笑,“别胡思乱想了,快回去吧。”
她挣开他的手,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公寓大楼。
直到走进电梯,从反光的金属门上看到那辆保时捷绝尘而去,苏青梧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抬起手腕,被顾临渊握过的地方,皮肤下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
回到家,苏青梧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到阳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洒满整个客厅。
她从脖子上摘下一条红绳,绳子上串着一枚不起眼的、色泽暗淡的玉佩。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也是她能看到那些“恶意实体”的根源。玉佩本身没有任何神奇的力量,但它像一个调谐器,将她的频率调整到了一个能够感知特殊能量场的波段。
苏青梧将玉佩握在掌心,闭上眼睛。
【得做个计划。首先,要搞清楚顾临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者他身上到底带了个什么东西。其次,要查明他的目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怎么毫发无伤地解决掉这个麻烦,顺便……让他付出点代价。】
她的恋爱脑早就扔了,现在启动的是她身为顶级风险评估师的专业大脑。
她打开手机,开始在搜索框里输入关键词。
“顾临渊”、“前女友”、“云启科技”。
很快,她在一个半匿名的职场论坛里,找到了一条几年前的帖子。
标题是:《有人知道云启科技的顾临渊吗?扒一扒我那个倒了血霉的闺蜜和这个极品凤凰男!》
苏青梧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帖子很长,楼主用激动的语气讲述了她闺蜜的故事。闺蜜叫白芷,是个家境优渥、才华横溢的独立设计师,三年前和当时还在创业初期的顾临渊在一起。恋爱期间,顾临渊对她无微不至,堪称二十四孝男友。
然而,怪事接踵而至。白芷的身体越来越差,精神恍惚,设计的灵感也渐渐枯竭。她的事业一落千丈,整个人从一个光芒四射的才女,变成了一个郁郁寡欢、疑神疑鬼的病秧子。
而与此同时,顾临渊的事业却如有神助,一路高歌猛进,公司很快就拿到了A轮融资。
就在公司上市前夕,顾临渊以“性格不合,你现在的状态让我压力很大”为由,和白芷分了手。分手后不到一个月,他就和一位能为他事业带来巨大帮助的富家千金订了婚。
可怜的白芷,在分手后精神彻底崩溃,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至今还在疗养院里。
帖子的最后,楼主愤怒地写道:**“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邪术,但我闺蜜的一切,她的才华、她的运气、甚至她的健康,好像全都被那个男人吸走了!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帖子下面的回复寥寥无几,大多是说楼主想多了,不过是常见的渣男PUA套路。
但苏青梧的后背却升起一股寒意。
吸走……才华、运气、健康。
这和她的猜测不谋而合。
她继续深挖,利用自己的一些人脉和技术手段,很快找到了顾临渊的另外两位前任。
第二位,就是那个富家千金。两人订婚后不到半年就解除了婚约。解除婚约后,那位千金家里的公司突然遭遇重大危机,资金链断裂,险些破产。而那位千金本人,也因为一场意外车祸,摔断了腿,至今走路还有些跛。相反,顾临渊的公司却在那之后顺利上市,市值翻了几番。
第三位,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女明星。两人有过一段短暂的地下恋情。恋情结束后,女明星突然被爆出大量黑料,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谷底,销声匿迹。而顾临渊,则在那段时间里,成功并购了一家有竞争关系的公司,彻底坐稳了行业龙头的位置。
白芷、富家千金、女明星。
她们在遇到顾临渊之前,无一不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气运亨通,光芒万丈。
而在离开他之后,无一例外,全都迅速陨落,人生轨迹断崖式下跌,凄惨收场。
而他顾临渊,则踩着她们的“尸骨”,一步步登上了人生的巅峰。
苏青梧关掉电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城市的车水马龙。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眼神冰冷如霜。
【原来不是摄魂怪,是个人形的许愿机啊。只不过,许愿的代价,是祭品的整个人生。】
【顾临渊,你把我当成了你的第四个祭品?】
**“那就要看,你啃不啃得动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从现在开始,要调转了。
***
第二天,苏青梧像个没事人一样去上班。
中午,顾临渊的电话准时打来。
“梧桐,中午想吃什么?我让秘书给你订。”他的声音依然温柔。
“梧桐”是他们之间的昵称,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梧”字。以前听着觉得甜蜜,现在只觉得讽刺。
“不用啦,我和同事一起吃食堂。”苏青梧的语气轻快,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对了,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一款情侣手链,是黑曜石的,听说能辟邪防小人,还能吸收负能量,我给你买一条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顾临渊沉默了两秒。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苏青梧故作不解地问。
“没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勉强,“只是觉得没必要花这个钱。我不信这些。”
“哎呀,就当是个装饰品嘛,很好看的。就这么说定啦,我下单了哦!”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苏青梧直接挂了电话。
她当然不会真的去买什么黑曜石手链。她要的,只是不断地用这些带有“辟邪”、“神圣”属性的词语去刺激他,观察他的反应。
果然,不到十分钟,顾临渊的微信就发了过来,是一张转账截图,金额是5200。
附言:“别买那些没用的东西了,喜欢什么自己买。”
苏青梧看着那笔转账,冷笑一声。
【心虚了?想用钱堵住我的嘴?】
她没有收那笔钱。
下午快下班时,苏青梧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虚弱和犹豫:“请问……是苏青梧小姐吗?”
“我是,您是?”
“我叫白芷。我……我从我朋友那里,看到了你和顾临渊在一起的照片。”
苏青梧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猜到对方是谁了。
“白小姐,你好。”她的声音很平静。
电话那头的白芷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苏小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你信不信……请你,请你立刻离开他!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白小姐,我们能见一面吗?”苏青梧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问道。
***
疗养院的咖啡厅里,苏青梧见到了白芷。
她和照片上那个神采飞扬的设计师判若两人。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整个人瘦得像一具骨架,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她双手紧紧地抱着一杯热水,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会吸食人的气运,”白芷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禁忌的话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都觉得很累,脑子昏昏沉沉的。我的设计稿,一次又一次被毙。我的客户,一个接一个地流失。我以为是我自己出了问题,拼命地熬夜,想找回状态,结果身体越来越差。”
“而他呢,他的事业越来越好。每次他的公司取得重大突破的时候,就是我最倒霉的时候。有一次,他拿下一个大项目,当天晚上,我下楼梯就摔断了腿。”
白芷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分手的时候,我求他不要离开我。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说,‘白芷,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没有任何价值……”白芷重复着这句话,眼神空洞,“后来我才明白,我的才华,我的灵感,我的好运气,都被他当成了垫脚石。用完了,就一脚踢开。”
苏青梧静静地听着,递给她一张纸巾。
“你说的这些,我都相信。”苏青梧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
白芷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因为,我也感觉到了。”苏青梧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也感觉到,我的精力正在流失。”
白芷的嘴唇哆嗦着,她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同盟,一把抓住苏青梧的手:“那你快离开他!不要变成我这样!”
“我不会离开他。”苏青梧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手,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烁着一种冷静而锐利的光芒,“我不会变成你这样。我会让他,把他从你们身上拿走的东西,加倍地还回来。”
白芷愣住了,她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在知道真相后,还能有这样镇定甚至……充满战意的眼神。
“你……你要做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青梧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想吸我的运气?行啊,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胃口,别到时候把自己给撑死了。】
***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梧的表现堪称“模范女友”。
她不再提任何关于寺庙、护身符的话题,反而对顾临渊更加体贴入微。
她会亲手做爱心便当送到他公司,会在他加班的时候默默陪在一旁,会在他回家后为他准备好热水泡脚。
顾临渊显然对她的转变非常满意。他肩膀上的黑雾虽然依旧浓郁,但那种躁动不安的状态却平息了下来。在他看来,苏青梧已经被他彻底“驯服”了。
那个偶尔会让他感到有些棘手、有些看不透的苏青梧,似乎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溺在爱情里、对他言听计从的普通女人。
他对这种状态非常满意。
他能感觉到,从苏青梧身上传来的“养分”,越来越精纯,越来越庞大。她的家世虽然普通,但她自身的气运却强得惊人。头脑聪明,工作能力强,身体健康,精神力旺盛。
对他来说,苏青梧是比白芷、富家千金和女明星加起来还要完美的“祭品”。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等他彻底“吸干”了苏青梧,他的事业,必将再上一个无人能及的高峰。
他甚至已经开始物色下一个目标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每天晚上,当他以为苏青梧已经熟睡时,她都会悄悄起床,来到客厅。
她盘腿坐在月光下,将那枚母亲留下的玉佩放在眉心。
一股微弱但精纯的能量,从玉佩中缓缓流淌出来,修补着她白天被顾临渊吸走的精气神。这玉佩不能产生能量,但它能汇聚和储存苏青梧自身逸散的能量,并在她需要的时候返还给她。
这就像一个能量银行,顾临渊白天从她这里“贷款”,玉佩晚上就给她做“无息还款”。
所以,顾临渊吸走的,其实只是她当天产生的“利息”,她的“本金”分毫未损。
而在补充能量的同时,苏青梧正在做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她在分析。
她在分析顾临渊身上那团黑雾的构成,分析他是如何从自己身上抽取“气运”的,分析这股能量流动的路径和方式。
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和顶尖风险评估师的缜密思维,她就像一个最高明的黑客,正在逆向破解一套来自未知领域的邪恶程序。
她发现,那团黑雾并非活物,而更像是一种……诅咒或者契约的具象化。顾临渊是宿主,而这个诅咒,就是他无往不利的金手指。
这个诅咒通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尤其是带有爱意的接触,建立一条能量通道,从而窃取对方的“好运”。被窃取者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一切,而顾临渊则会将这些“好运”转化为自己的事业成功、财富增长。
这是一个极度自私和恶毒的零和游戏。
【找到了,能量通道的节点,在他的左肩胛骨下方。】
一周后,苏青梧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套“程序”的运行逻辑。
现在,是时候写一个“反制病毒”了。
***
周五晚上,是顾临渊公司上市三周年的庆功宴。
宴会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名流云集。顾临渊作为公司的创始人和CEO,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他牵着苏青梧的手,将她介绍给自己的生意伙伴。
“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苏青梧。”
苏青梧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晚礼服,长发挽起,妆容精致,气质从容。她微笑着和每一个人打招呼,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大方,引来不少赞叹的目光。
顾临渊心中充满了满足感和虚荣。
看,这就是他顾临渊的女人。美丽、聪明,而且,即将成为他最丰盛的祭品。
他能感觉到,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苏青梧身上散发出的“气运”前所未有的旺盛。他只需要轻轻一握她的手,就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流向自己。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宴会进行到一半,顾临渊被几个重要的投资人叫去谈事情。
“你先在这里吃点东西,我马上回来。”他温柔地对苏青梧说。
“去吧,别担心我。”苏青梧乖巧地点头。
顾临渊走后,苏青梧端着一杯香槟,走到一个僻静的露台。
她拿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可以开始了。】
几乎是同时,宴会厅内,巨大的LED屏幕上,原本正在播放的公司宣传片,画面突然一闪。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响起,屏幕变成了一片雪花。
宾客们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技术人员呢?快去看看!”
顾临渊也皱起了眉头,正要叫人去处理。
下一秒,雪花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女人的脸。
一张苍白、憔悴,但眼神中充满了滔天恨意的脸。
是白芷。
“顾临渊!”
白芷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你还记得我吗?!”
全场哗然!
正在和投资人谈笑风生的顾临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的第一反应是去看苏青梧,却发现露台的方向空无一人。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段视频和录音。
那是白芷、富家千金、女明星……一个个被他毁掉的女人,哭着控诉他的罪行。她们讲述着自己如何被他欺骗,如何在和他交往后,事业、健康、人生一步步走向毁灭。
这些当然不是她们自己录的。
是苏青梧利用AI换脸和声音合成技术,精心制作的“作品”。真假难辨,但情绪渲染得极其到位。
“他偷走了我的一切!我的设计,我的灵感,我的未来!”
“我们家公司破产,就是他搞的鬼!他骗取了我父亲的信任,窃取了商业机密!”
“他手上那些黑料,全是他捏造的!就是为了毁掉我,给他当时正在追求的另一个女人铺路!”
一个个重磅炸弹,砸得在场所有宾客头晕目眩。
他们看着台上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眼神从尊敬、羡慕,逐渐变成了鄙夷和惊疑。
“胡说八道!”顾临渊终于反应过来,对着台上的主持人怒吼,“关掉!快给我关掉!”
但无论技术人员怎么操作,屏幕就是关不掉。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控了宴会厅里所有的电子设备。
【开胃菜而已,别急。】
露台上,苏青梧看着手机里同步传输的现场画面,嘴角噙着冷笑。她动了动手指,按下了第二个按钮。
宴会厅的屏幕上,画面再次切换。
这一次,出现的是顾临渊公司的内部财务报表、偷税漏税的证据、以及他挪用公款,暗中转移资产的详细记录。
每一笔账目,都清晰得让人触目惊心。
**这一下,全场彻底炸了!**
那些刚刚还和他称兄道弟的投资人、合作伙伴,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欺骗女人的感情,是道德问题。
但财务造假,损害的可就是他们这些投资人的真金白银了!
“顾临渊!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我的天,这亏空也太大了!”
“报警!必须马上报警!”
顾临渊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不明白,这些公司最核心的机密,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他看着屏幕上那些确凿的证据,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他完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就在他众叛亲离,被愤怒的人群包围时,他肩膀上那团盘踞已久的黑雾,开始剧烈地翻滚、沸腾!
它感受到了宿主即将覆灭的命运,开始疯狂地挣扎。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大的吸力,隔空传来,目标直指露台上的苏青梧。
它要做最后一搏!
它要强行吸干苏青梧的气运,来挽救这个局面!
露台上,苏青梧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几乎要将她灵魂抽离的吸力。
她却不慌不忙,甚至连嘴角的笑容都没有变。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中,那枚古朴的玉佩正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等你好久了。”她轻声说。
她将这些天解析出的“诅咒”能量模型,逆向构建了一个“病毒程序”,并将其注入到了玉佩之中。
现在,顾临渊身上的诅咒实体,正通过那条它自己建立的能量通道,疯狂地朝她涌来。
而苏青梧,就等在通道的这一头。
她打开了自己所有的“端口”,像一个不设防的服务器,任由那股黑色的洪流涌入。
顾临渊在混乱中,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能量涌入体内。他原本已经濒临崩溃的精神,瞬间为之一振。
【成功了?我要翻盘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狂喜!
然而,下一秒,他的狂喜就变成了极致的恐惧。
那股涌入他体内的能量,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滋养他,反而像最烈性的病毒,开始疯狂地破坏他体内原有的诅咒契约!
**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捂住自己的左肩,那里像是被烙铁烫穿了一个洞,剧痛无比。
他能“看”到,那团一直与他共生的黑雾,正在被一股金色的、带着净化力量的能量飞速瓦解、吞噬!
“不……不!!!”
他惊恐地大叫着。
那是他的根基,是他的一切!
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过去十几年里,从白芷、从那些女人身上掠夺来的所有东西——才华、财富、运气、健康……正在以百倍、千倍的速度,疯狂地从他身体里流失!
他的头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
他挺拔的身姿开始佝偻。
他英俊的脸上,瞬间爬满了深刻的皱纹。
短短十几秒,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就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眼神浑浊的迟暮老人!
**他的好运,他掠夺来的一切,全都被“清零”了。**
**不,是变成了负数!**
他不仅被打回了原形,还背负上了所有被害者的“厄运”!
砰!
顾临渊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灰败。
***
露台上,苏青梧收回手。
那枚玉佩已经恢复了原本暗淡的样子,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她看着宴会厅里,那个跪在地上、瞬间苍老了三十岁的男人,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她转身,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我要报警。金鼎酒店宴会厅,有人商业诈骗,金额巨大。对,我就是举报人。”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放回手包,提起裙摆,踩着高跟鞋,从容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是警笛的呼啸声和人群的尖叫声。
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
一周后。
云启科技因巨额偷税漏税和财务造假被查封,顾临渊被正式批捕。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据说,他在被抓进去的时候,精神已经彻底失常了。整天念叨着“我的运气没了”、“魔鬼”、“报应”。
而关于他的那些风流韵事,也成了坊间最劲爆的八卦。
苏青梧的生活,则恢复了平静。
她去了一趟白马寺,不是为了求神拜佛,而是为了将自己“制作”的几样东西,送给它们的主人。
她在疗养院里,再次见到了白芷。
她将一个用檀香木雕刻的小盒子递给白芷。
“这是什么?”白芷不解地问。
“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了。”苏青梧微笑着说。
白芷将信将疑地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缕……仿佛由光芒凝聚而成的、温暖的气流。
当她打开盒子的瞬间,那缕气流便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她的眉心。
白芷浑身一震。
她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温暖而充满活力的感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那种困扰她多年的、仿佛被乌云笼罩的阴郁和疲惫,正在迅速消散。
枯竭的灵感,仿佛干涸的河床重新被泉水注满。
“这……这是……”白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你的才华和运气。”苏青梧说,“我只是个搬运工。”
她从顾临渊那里“缴获”的,不止是白芷的,还有富家千金的健康,女明星的声誉……她将这些被掠夺的“气运”,以一种温和的方式,一一返还给了她们。
做完这一切,苏青梧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嗯,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
半年后。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苏青梧坐在常去的那家咖啡馆里,悠闲地看着窗外。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著名华裔设计师白芷,携其最新作品‘涅槃’,在巴黎时装周上大放异彩,斩获本届设计金奖……”
电视画面上,白芷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神采飞扬,光芒万丈,比她出事之前,更胜一筹。
苏青梧笑了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在她身边响起。
“请问,这里有人吗?”
苏青梧抬头,看到一个长相干净斯文的男人,正彬彬有礼地指着她对面的空位。
“没有,请坐。”苏青梧点头。
男人坐下后,对她报以一个友善的微笑:“你好,我叫江月初。”
苏青梧也礼貌地回应:“你好,苏青梧。”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男人似乎对她很有好感,临走前,主动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苏青梧给了他。
男人走后,苏青梧正要收回视线,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地扫过了男人的后颈。
在那里,一小片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如同鳞片一样的灰色阴影,一闪而过。
苏青梧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住了。
她挑了挑眉,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哟,又来一个?】
【这个世界的KPI,还挺重的嘛。】
她不紧不慢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将“江月初”这个名字,放进了一个名为“待处理垃圾”的分组里。
窗外的阳光正好,她的心情,也挺好。
生活嘛,不就是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又一场,有趣的游戏罢了。
【完】
白芷站在展厅中央,像一尊精致易碎的瓷器。灯光从天顶落下,将她素白的连衣裙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她的职责是为今晚的贵宾讲解这幅名为《深渊》的画作,但她的目光,却穿过稀疏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角落沙发里的那个男人身上。
沈既明。
海城金字塔尖上的人物,神秘,莫测,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任何窥探的视线都会被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吞噬。他没有看画,也没有与人交谈,只是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威士忌,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而危险的声响。
【就是他。通往地狱的最后一把钥匙。】白芷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脸上却依旧维持着专业而温婉的微笑。
“白小姐,”一个油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幅画,我怎么看不懂呢?”
白芷回过身,毫无意外地看到了顾西洲那张俊美却令人作呕的脸。他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里的欲望像是黏腻的蛛网,毫不掩饰地朝她罩来。
【来了,那只披着人皮的畜生。】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声音却如清泉般悦耳:“顾先生,艺术的价值在于共鸣,而非看懂。《深渊》描绘的是一种极致的压抑与挣扎,您感受不到,或许是因为您的人生太过一帆风顺。”
这话里藏着一根细细的针,顾西洲却浑然不觉,反而得意地笑了起来:“说得好。我的人生,确实没什么不顺心的。”他向前一步,几乎贴到白芷耳边,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唯一的不顺心,可能就是白小姐你,总对我这么冷淡。”
白芷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目光却状似无意地瞥向角落的沈既明。她看到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视线终于从酒杯上移开,淡淡地扫了过来。
【很好,他看见了。】
“顾先生说笑了,我只是个讲解员。”白芷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丝疏离和为难。
“讲解员?”顾西洲的笑意更浓,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欲,“我今天就要买下这幅画,顺便,也想请它的讲解员共进晚餐,不知白小姐是否赏光?”
他的手,已经大胆地伸向白芷的腰。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不大,却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这幅画,我要了。”
顾西洲的动作僵在半空。他和白芷同时转头,只见沈既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正缓步朝他们走来。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的鼓点上,无形的压迫感让顾西洲的脸色微微一变。
“沈总?”顾西洲勉强挤出笑容,收回了手,“您也对这幅画感兴趣?”
沈既明没有看他,深邃的目光径直落在白芷身上,那目光像是手术刀,冷静而锋利,仿佛要将她层层剖开,看清她灵魂深处的秘密。白芷迎着他的视线,心脏狂跳,面上却是一派茫然和无辜。
“我不懂画,”沈既明走到白芷面前,语气平淡,“但我喜欢这位小姐的讲解。”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展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知道,沈既明和顾西洲是生意场上的死对头。**
而现在,沈既明当着顾西洲的面,毫不掩饰地“抢”他看上的人和物。
顾西洲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咬着牙:“沈总,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沈既明终于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懒得掩饰的轻蔑:“先来后到?在海城,我沈既明的话,就是规矩。”他转向画廊经理,“开价吧。”
经理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沈既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对身后的助理说:“付钱。”
然后,他再次看向白芷,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白小姐,既然画已经是我的了,作为专属讲解员,陪我走走,不为过吧?”
白芷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鱼儿,上钩了。】
她轻声应道:“……是,沈先生。”
她跟在沈既明身后,走出展厅,自始至终没有再看顾西洲一眼。身后,顾西洲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如芒在背。
走出画廊,晚风带着一丝凉意。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面前。司机拉开车门,沈既明却没有立刻上车。
他站在车边,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他点燃一根烟,烟头的红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明明灭灭。
“你叫白芷?”他问,声音被烟雾染上了一丝沙哑。
“是。”
“为什么要招惹顾西洲?”
白芷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敏锐。
【不能慌,绝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素净又带着几分倔强的脸,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受惊的小鹿:“我没有……是他一直在骚扰我。”
“是吗?”沈既明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刚才在展厅,你的视线至少有七次落在我身上,平均每次停留三秒。你在向我求救?”
白芷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被他的话刺痛了。“我……”
“还是说,你知道我会出手,所以故意演了那场戏?”他的语气陡然变冷,像冬夜的寒冰。
白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咬着下唇,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沈先生,如果您觉得我是在利用您,那大可不必理会我。我这种小人物的死活,本就入不了您的眼。”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
沈既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命令的威严。
白芷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隐忍着哭泣。
【赌一把。赌他对我这种‘外柔内刚’的类型感兴趣。】
身后传来脚步声,下一秒,一件带着淡淡檀木香和烟草味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上车。”沈既明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不带什么情绪,“海城的夜晚,很冷。”
白芷攥紧了外套的衣角,缓缓转过身,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在路灯下划出一道晶莹的痕迹。“谢谢您,沈先生。”
坐进车里,奢华宽敞的空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车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霓虹一闪而过,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一路无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白芷知道,沈既明在观察她,审视她。她必须表现得天衣无缝。一个被恶少骚扰,偶然被更有权势的男人解救,从而心生依赖和恐惧的无助女人。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可以俯瞰整个江景的顶层公寓楼下。
“到了。”沈既明开口。
白芷茫然地看着窗外:“这是哪里?”
“我家。”
白芷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抓着车门把手,警惕地看着他:“沈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既明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顾西洲的手段,你比我清楚。你今天让他当众丢了脸,觉得他会放过你?”
白芷的血色瞬间褪尽。
“住在这里,至少我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他淡淡地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下去,自己面对他。”
这是一个选择题,但其实根本没有选择。
白芷沉默了良久,终于低声道:“……我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聪明。”沈既明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走进那间大得惊人的公寓,白芷感觉自己像是误入巨人国度的爱丽丝。整个客厅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海城最璀璨的夜景。
“客房在那边,自己收拾一下。”沈既明指了个方向,便径直走向了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白芷站在原地,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她成功地住进了沈既明的家,得到了他的初步庇护。但代价是,她也住进了一头更加危险的雄狮的领地。
【顾西洲是疯狗,而沈既明,是能轻易扼杀疯狗的巨蟒。和巨蟒共舞,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她走进客房,房间的装潢是极简的黑白灰,跟沈既明本人一样,冷静到近乎冷酷。她打开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只陈旧的木盒子。
她颤抖着手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只断了弦的旧怀表,和一张泛黄的兄妹合照。照片上,十几岁的她笑得灿烂,身边的少年眉眼温柔,和她有七分相似。
眼泪无声地落下,砸在照片上。
【哥,你再等等。很快,我就会让顾西洲血债血偿。】
那天晚上,白芷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是无尽的雨夜,泥泞的森林,猎犬兴奋的吠叫声,还有顾西洲那群人狰狞的笑脸。他们把哥哥当成猎物,在林中追逐,戏耍……最后,是那一声刺破夜空的枪响。
“啊——!”
白芷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房间门被猛地推开,沈既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丝质睡裤,上身赤裸,结实的胸膛和腹肌在走廊透进来的微光下线条分明。
“做噩梦了?”他声音沙哑,似乎是被吵醒了。
白芷抱着膝盖,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脆弱,像是还没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沈既明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头微皱。“梦到什么了?”
“……野兽,好多野兽在追我。”白芷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
沈既明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然后转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房间里的阴冷和黑暗。
“天亮了,”他说,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没有野兽了。”
那一刻,白芷看着他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男人,明明危险又冷漠,却在她最恐惧的时候,为她拉开了窗帘,告诉她“天亮了”。
【这或许是他无意识的举动,但对我来说,却是一剂强心针。我不能沉溺,只能利用。】
接下来的几天,白芷和沈既明过着一种诡异的同居生活。他早出晚归,两人很少碰面。但他会让人送来当季最新的衣服、最昂贵的护肤品,冰箱里永远塞满了新鲜的食材。他像是在豢养一只昂贵的金丝雀,提供一切物质所需,却从不给予任何温情。
白芷安分守己地扮演着这个角色。她每天会为他准备好早餐,打扫公寓,然后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顾西洲公司的资料,寻找他的弱点。
顾西洲那边果然没有善罢甘休。他查不到白芷的下落,便开始疯狂地报复她之前工作过的画廊,手段阴狠毒辣。画廊老板几次三番打电话来求情,都被白芷冷漠地拒绝了。
【这是他们当初对我哥哥见死不救的代价。】
这天晚上,沈既明回来得比平时早,而且喝了酒。他一进门就扯掉了领带,将自己摔进沙发里,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丝……血腥味。
白芷心中一凛,但还是默默地去厨房给他煮醒酒汤。
当她端着汤走出来时,却看到沈既明正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U盘,眼神晦暗不明。
那是她藏在行李箱夹层里的U盘,里面全是顾西洲这些年来的黑料,是她花了整整三年时间,冒着生命危险才收集到的。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这是什么?”沈既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白芷心上。
“我……我不知道。”白芷强作镇定,放下醒酒汤。
“不知道?”沈既明冷笑一声,他坐直身体,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巨大的力量让她直接跌坐在他腿上。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和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白芷,”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我再问你一次,这里面,是什么?”
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刺激着白芷的神经。她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伪装都显得可笑。
她的身体还在发抖,但眼神却慢慢变得坚定而冰冷,那是一种淬了毒的恨意。“是能送顾西洲下地狱的东西。”
沈既明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那片冰冷中找到一丝裂缝。过了许久,他忽然松开了手,身体向后靠去,语气里带着一丝莫名的疲惫:“理由。”
“他杀了我哥哥。”
白芷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三个字,浓缩了她这三年来所有的痛苦和仇恨。
沈既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公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白芷以为他会把自己赶出去,或者把U盘交给顾西洲来换取更大的利益。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沈既明却做了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举动。他将U盘重新塞回她手里,然后从茶几下拿出一个急救箱,自顾自地处理着自己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白芷这才看清,他那件昂贵的白衬衫袖子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就是从那里渗出来的。
“顾西洲的报复心很强,”沈既明一边用消毒水清洗伤口,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今天他派人动了我的车,想给我个教训。”
白芷震惊地看着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他受伤,是因为我?】
“这些资料,还不够。”沈既明包扎好伤口,将急救箱推到一边,重新点燃一根烟,“顾西洲背后有人,这些商业上的东西,动不了他的根本。”
白芷的心沉了下去:“那要怎样才能……”
沈既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暗:“要让他把他最深的恐惧,最丑陋的秘密,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说出来。”他看向白芷,一字一句地问,“你,敢不敢玩一场更大的游戏?”
白芷看着他,这个男人,在听完她要复仇的理由后,非但没有抛弃她,反而要帮她。她不明白为什么。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我。他一定也有他的目的。】
“我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既明闻言,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暧昧又危险。“你很聪明,白芷。也够狠。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你这张脸,这双眼睛,是能让顾西洲那种自负的男人,彻底疯狂的诱饵。”
白芷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她做诱饵,去引诱顾西洲,让他放松警惕,一步步走进他们设下的陷阱。
这是一条与虎谋皮,万劫不复的路。
她看着沈既明深邃的眼眸,那里像是藏着一片星空,也藏着一片深渊。她知道,一旦点头,她的人生将彻底与这个男人捆绑在一起。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问。
“就凭,”沈既明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三年前,西山那场所谓的‘狩猎派对’,我也在场。”
轰!
白芷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沈既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神里,却透着和她一样的,刻骨的冰冷和仇恨。“只不过,我不是猎人,也不是猎物。我是……唯一的目击者。”
从那一刻起,白芷和沈既明之间形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他们是共犯,是战友,也是在深渊边缘相互慰藉的同类。
沈既明开始教她很多东西。如何品酒,如何鉴赏珠宝,如何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中游刃有余,如何用最无辜的眼神说出最致命的话。他把她从一朵带刺的野蔷薇,精心雕琢成了一件最顶级的艺术品,一件足以让顾西洲神魂颠倒的武器。
他们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微妙。沈既明不再睡在主卧,而是搬进了白芷隔壁的书房。深夜里,白芷偶尔会听到他在书房里打电话,语气冰冷,处理着上亿的生意。但等她第二天早上起来,餐桌上总会有一杯温好的牛奶。
他会带她去射击场,手把手地教她握枪。他滚烫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有力的手臂环绕着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上,低声说:“记住这种感觉,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保护自己。”
白芷的心,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一点点地失守。她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但她无法抗拒沈既明给予的这种,带着剧毒的温柔。
【他在驯养我,也在治愈我。而我,心甘情愿地沉沦。】
终于,沈既明为她安排的“舞台”搭建好了。一场由顾家主办的慈善拍卖晚宴。
“今晚,顾西洲会是全场的焦点。”出发前,沈既明亲自为白芷戴上一条名为“深海之泪”的蓝宝石项链,冰凉的宝石贴着她温热的肌肤,“而你,要成为唯一能盖过他风头的人。”
白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星空蓝的露背晚礼服,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天鹅颈,那颗硕大的蓝宝石在她锁骨间熠熠生辉。她美得动人心魄,却又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他会上钩吗?”她轻声问。
“他会的。”沈既明站在她身后,通过镜子看着她,眼神幽深,“像他那样自负的男人,最喜欢征服看起来不可能被征服的东西。你越是冷漠,他越是疯狂。”
晚宴现场,衣香鬓影,名流云集。
当白芷挽着沈既明的手臂走进会场时,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沈既明本就是焦点人物,而他身边这位神秘又美艳的女伴,更是引发了无数猜测。
顾西洲正在和几个富商谈笑风生,当他看到白芷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眼里的惊艳和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白芷,美得如此具有攻击性,像一朵盛开在雪山之巅的蓝色妖姬。更让他嫉妒得发狂的是,她此刻正温顺地站在沈既明的身边。
【他来了。】白芷感受到了那道灼热的视线,她不动声色地往沈既明身边靠了靠,做出一个依赖的姿态。
沈既明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别怕,我在。”
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发烫。
整场晚宴,顾西洲的魂都像是被白芷勾走了。他频频举杯,试图过来搭话,但都被沈既明用冰冷的眼神挡了回去。
拍卖环节开始,顾西洲像是为了泄愤,又像是为了炫耀,疯狂地举牌,拍下了好几件昂贵的拍品。
直到最后一件压轴拍品——西山那块地的开发权。
白芷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西山,就是哥哥遇害的地方。
沈既明的手在桌下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竞拍开始,顾西洲志在必得。他不停地加价,价格一路飙升。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准备落下最后一锤时,沈既明举起了牌子。
“十亿。”
全场哗然。为了这么一块偏僻的地,出十亿,简直是疯了。
顾西洲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沈既明:“沈总,你什么意思?存心跟我过不去?”
沈既明淡淡一笑:“顾总言重了。公平竞争而已。”
“好,很好!”顾西洲咬着牙,举牌,“十一亿!”
“十二亿。”沈既明云淡风轻。
“十五亿!”顾西洲已经杀红了眼,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他不能在白芷面前输给沈既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既明会继续加价时,他却放下了牌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笑道:“顾总豪气,我退出了。”
**他退出了!**
他把价格抬到了一个离谱的高度,然后潇洒地抽身,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了顾西洲。
顾西洲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吐血。他用十五亿的天价,拍下了一块最多值五亿的地。他成了全场的笑话。
而更让他崩溃的是,白芷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她的目光,一直温柔地落在沈既明的侧脸上,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爱慕。
晚宴结束后,顾西洲在停车场拦住了准备离开的两人。他喝了很多酒,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白芷!”他嘶吼道,“你给我过来!你以为跟着他就有好日子过吗?他不过是玩玩你而已!”
白芷吓得躲到沈既明身后。
沈既明将她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顾西洲:“顾总,看来你今晚亏得还不够多,想把整个顾家都搭进去?”
“你吓唬谁!”顾西洲指着沈既明,又指着白芷,“我告诉你,我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等着!”
他放完狠话,摇摇晃晃地上了自己的车,疾驰而去。
回到公寓,白芷才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沈既明递给她一杯热水,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问:“怕了?”
白芷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怕的不是他,是……怕搞砸了你的计划。”
沈既明看着她,目光深沉。“我的计划?”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计划。”
白芷不解地看着他。
他走上前,轻轻拥她入怀。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丝……怜惜。
“白芷,”他在她头顶轻叹一声,“三年前,死在西山的,不止你哥哥一个人。”
白芷浑身一僵。
“还有我的亲妹妹,沈清禾。”
白芷猛地推开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沈清禾,这个名字她听过,三年前海城沈家走失的小女儿,后来被判定为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原来……原来她也死在了那场“狩猎”中。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你接近我,根本不是偶然。”白芷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沈既明没有否认,“我调查了所有和那件事有关的人。你哥哥是顾西洲的司机,那天被他强行带上山。而你,是唯一一个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的人。”
“所以,你也是在利用我?”白芷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是利用,也是合作。”沈既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而且……”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没算到,我会对你动心。”
**我没算到,我会对你动心。**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白芷的脑海里轰然炸响。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褪去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他的眼神里有痛苦,有仇恨,还有一丝笨拙的,不知该如何安放的深情。
白芷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她不是在为被利用而哭,而是在为他们共同的命运,共同的伤痛而哭。原来,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上前一步,重新抱住了他,这一次,抱得很紧很紧。“沈既明,我们一起,送他下地狱。”
顾西洲在拍下西山那块地后,资金链出现了巨大的问题。他四处借钱,焦头烂额。而沈既明则在这时,通过各种渠道,散播出一个消息——西山那块地,之所以那么偏僻,是因为风水不好,阴气极重,据说以前是古战场,埋了很多人。
这个消息一出,本就迷信的富商们对那块地更是避之不及。顾西洲的项目彻底陷入了僵局。
巨大的压力让顾西洲的精神越来越不稳定,他开始酗酒,甚至吸食违禁品。他变得多疑,暴躁,总觉得身边的人都要害他。
而白芷,则按照沈既明的计划,开始“不经意”地出现在顾西洲的视线里。有时是在他常去的酒吧,有时是在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她从不主动搭话,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着,眼神忧郁,像一朵即将凋零的玫瑰。
这反而更激起了顾西洲的征服欲。他觉得白芷是被沈既明抛弃了,正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他开始疯狂地追求白芷,送花,送珠宝,送豪车。白芷一概不收,态度冷淡。
直到有一天,顾西洲在酒吧喝得烂醉,抱着白芷痛哭流涕,说自己快要破产了,快要一无所有了。
白芷看着他这副可悲的样子,心中只有冷笑。【这还远远不够。】
她挣开他,冷冷地说:“顾西洲,你真让我恶心。”
这句话彻底刺激了顾西洲。他猛地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腕,面目狰狞:“你嫌弃我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没钱了,配不上你了!”
“放开我!”
“我不放!”顾西洲状若疯魔,“我告诉你,就算我一无所有了,你也别想离开我!你是我的人!”
他强行拖着白芷往外走,要把她带走。
就在这时,几名黑衣保镖冲了进来,瞬间制服了顾西洲。沈既明从阴影中缓缓走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走到白芷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裹住,然后一脚踹在顾西洲的肚子上。
“我的人,你也敢碰?”
顾西洲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沈既明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声音轻得像魔鬼的低语:“想翻盘吗?我给你一个机会。”
顾西洲抬起头,眼睛里燃起一丝希望。
“三天后,西山别墅,我组了个局。”沈既明笑了笑,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把你所有能调动的资金都带上,我们赌一把大的。你赢了,西山这块地连同我的十个亿,都归你。你输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锋利:“你就把三年前,你在西山做过什么,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顾西洲的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不敢?”沈既明挑眉。
“谁……谁说我不敢!”被逼到绝路的顾西洲,已经失去了理智,“赌就赌!我顾西洲还没输过!”
【他上钩了。最后的收网,开始了。】白芷靠在沈既明怀里,冰冷的身体里,血液却在沸腾。
三天后,西山别墅。
这里是顾西洲曾经的私人领地,也是白芷哥哥和沈清禾的葬身之地。
别墅里被重新布置过,到处都安装了隐蔽的摄像头和录音设备。沈既明了海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美其名曰“见证一场世纪豪赌”。
顾西洲带着他最后的全部身家,如约而至。他双眼布满血丝,神情亢奋又紧张,像一个输光了一切的赌徒。
“沈既明,你想怎么赌?”他嘶哑着嗓子问。
沈既明坐在主位上,悠闲地品着红酒,指了指身边的白芷。“很简单,就赌她。”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们玩一把俄罗斯轮盘。”沈既明从桌下拿出一把左轮手枪,退出弹巢,当着所有人的面,装入一颗子弹。他旋转弹巢,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枪里有一发子弹。我们轮流对着自己的头开枪。谁不敢,谁就输。”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你赢了,她和钱,都是你的。你输了,我要的,是真相。”
疯了!所有人都觉得沈既明疯了!
顾西洲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沈既明会玩这么大。但他看着白芷那张绝美的脸,再想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一股疯狂的赌性涌上心头。
“好!我跟你赌!”
白芷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抓住沈既明的手臂:“不要!”
沈既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眼神却无比坚定。
游戏开始。
沈既明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咔。
空枪。
他把枪推到顾西洲面前,面带微笑:“到你了。”
顾西洲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颤抖着手拿起枪,犹豫了很久,才猛地对准自己的头。
咔。
也是空枪。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轮到沈既明,他依旧面不改色。
咔。
还是空枪。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在场的宾客连大气都不敢喘。
枪,再次被推到顾西洲面前。概率越来越小,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他拿起枪,手抖得厉害。他看着沈既明,又看着白芷,脑海中开始出现各种幻觉。
忽然,别墅里的灯光全部熄灭,陷入一片黑暗。音响里,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猎犬吠叫声,和男人兴奋的呼喊声。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快!快!猎物在那边!”
这是……这是三年前那个雨夜的声音!沈既明竟然录了音!
“啊——!”顾西洲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
黑暗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看到了白芷的哥哥和沈清禾在泥地里绝望地奔跑,看到了自己举起猎枪时,脸上那残忍的笑容。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他们说这只是个游戏!对!只是个游戏!”
灯光猛地亮起。
所有人都看到了顾西洲涕泗横流,精神崩溃的样子。
而他面前的投影幕布上,正在播放的,正是他刚才那段话的录像,以及别墅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
**铁证如山。**
**他亲口,承认了一切。**
顾西洲呆呆地看着屏幕,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沈既明和白芷。
白芷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神里是化不开的仇恨。“游戏?顾西洲,你把我哥哥的命,当成游戏?”
沈既明也站了起来,声音冷得像冰:“我妹妹,是不是也是你的游戏?”
“不……不……”顾西洲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他话音未落,别墅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顾西洲,你涉嫌多起故意杀人案,现在正式逮捕你!”
看着顾西洲被戴上手铐带走,白芷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她软软地倒了下去,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结束了。”沈既明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都结束了。”
白芷把脸埋在他怀里,压抑了三年的泪水,终于决堤。
顾西洲被判处死刑,顾家也随之土崩瓦解。海城的一颗毒瘤,被彻底铲除。
所有人都以为,沈既明会成为最大的赢家,吞并顾家的产业,走上人生的巅峰。
但他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决定。他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捐赠出去,成立了一个以他妹妹“沈清禾”和白芷哥哥“白及”名字命名的基金会,专门用于帮助那些受到不法侵害的受害者。
然后,他带着白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一年后。
江南水乡,一个临河的小镇。
白芷开了一家小小的古籍修复工作室,每天与那些残破的书卷为伴,日子过得平静而安宁。那些曾经的伤痛和仇恨,仿佛都被这江南的烟雨洗刷干净了。
傍晚,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一个菜篮子。
“今天想吃什么?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鲈鱼。”沈既明脱下外套,熟练地系上围裙,眉眼间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戾气和冰冷,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
白芷放下手中的工具,笑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做什么都好,只要是你做的。”
沈既明转过身,捏了捏她的鼻子,低头吻上她的唇。这个吻,缱绻而绵长,带着江南水汽般的湿润和温暖。
窗外,夕阳西下,炊烟袅袅。河面上有乌篷船悠悠划过,船夫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白芷靠在沈既明怀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轻声说:“沈既明,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身处最黑暗的深渊时,为我拉开了窗帘。
谢谢你,在我被仇恨吞噬时,拉着我走向了光明。
沈既明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满足。
“我也是。”
谢谢你,让我破碎的灵魂,得以完整。
他们都曾是地狱里的恶鬼,满身伤痕,靠着仇恨苟活。但最终,他们相互救赎,成为了彼此的人间。
往后余生,风雨也好,晴天也罢,他们都会牵着彼此的手,再也不放开。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对方在身边,那便是岁月静好,人间值得。黎明,早已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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