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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第一次坐摩天轮的日记》相关写作范文范例(精选5篇)

更新日期:2025-10-27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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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第一次坐摩天轮的日记作文,可以注意以下几个事项,让你的文章更生动、真挚和吸引人:
1. "明确主题和中心思想:" 你的这篇日记想表达什么?是紧张、兴奋、害怕、好奇,还是最终的惊喜和满足?确定一个核心情感或体验,围绕它来展开叙述。
2. "选择合适的视角和语气:" "第一人称(我):" 这是写日记最常用的视角,能更好地展现你的内心感受和主观体验。语气可以贴近你的真实情绪,是兴奋雀跃,还是忐忑不安。 "真情实感:" 最重要的是写你真实的感受,不要编造或过度美化。即使有点害怕,或者有点小失望,都可以真实地记录下来。
3. "生动描绘场景和细节:" "环境描写:" 描述你第一次看到摩天轮时的样子,它有多大?什么颜色?在什么位置?周围有什么(比如公园、海边、游乐园)?天气如何? "感官体验:" "视觉:" 摩天轮缓缓升起的景象,窗外的风景变化(从地面到高空,远处的建筑、街道、人变得像小点),阳光或云彩的变化。 "听觉:" 上升时机器的运转声,风声的变化

(完)摩天轮的最高点,傅先生却和秘书手牵着手,我拿掉孩子他慌了

接上续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2

傅思景推开家门时,玄关顶灯在暮色里晕开一圈暖黄光晕。他扯松领带的手指深深陷进眉骨,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领带夹在西装内袋里硌着胸膛,像块烧红的炭。

傅乐瑶从儿童房探出脑袋,发梢还沾着睡前故事的彩页碎屑。她光着脚踩在羊毛毯上,脚趾蜷起又松开,声音比窗外的夜风还轻:"爸爸,妈妈昨天又没给我盖被子。"

幼儿园的午餐盒里,别的孩子都有妈妈做的卡通便当。傅乐瑶打开自己的不锈钢饭盒,胡萝卜雕的小兔子永远歪歪扭扭,保育老师说是厨师长特意学的,可她尝过,没有妈妈煎的太阳蛋香。

傅思景把女儿抱到膝头时,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草莓洗发水味道。傅乐瑶揪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指甲边缘还沾着蜡笔屑:"爸爸,你说妈妈在云朵上看着我们,可为什么她不给我讲睡前故事?"

私人飞机在伦敦希思罗机场降落时,舷窗外飘着细雨。傅思景攥着护照的手指发白,登机牌上"沈媛"两个字被体温浸得模糊。空姐递来热毛巾,他触到上面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想起沈媛总爱在床头放薰衣草香囊。

圣玛丽医院的走廊飘着消毒水与咖啡混合的怪味。傅思景跟在年轻医生身后,皮鞋底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格外刺耳。医生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听诊器,金属链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沈小姐三个月前预约了情感剥离手术。"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挡住他眼底的情绪,"她填写的紧急联系人,是英国皇家心理协会的艾琳教授。"

傅思景的后槽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想起两个月前的深夜,沈媛蜷在飘窗上翻相册,月光照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戒指内侧还刻着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私人侦探的汇报声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傅思景站在医院后巷,雨水顺着风衣领口灌进后颈。侦探说沈媛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三天前的黄昏,她穿着米色风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投币买了罐柠檬茶。

"定位显示她现在在剑桥镇。"侦探顿了顿,"但加密层需要时间破解。"

傅思景摸到西装内袋里的离婚协议书碎片,纸边锋利如刀。两个月前他撕碎这张纸时,沈媛就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着满地纸屑说:"阿景,这次换我离开。"

傅乐瑶的电话视频在凌晨三点响起。小女孩眼睛哭得红肿,背景是漆黑的儿童房。她举着妈妈织的兔子玩偶,绒毛被泪水洇成深灰色:"爸爸,你说妈妈会给我织新裙子,可春天都要来了。"

傅思景看着屏幕里女儿颤抖的下巴,突然想起沈媛织毛衣的样子。她总爱把毛线团放在茶几上,阳光透过纱帘照着飞舞的棒针,像群金色的蝴蝶。

医院的档案室里,泛黄的病历本在灯光下微微卷边。傅思景翻到沈媛的手术记录,钢笔字迹潦草得像风中的落叶:"患者自述长期情感损耗,要求彻底剥离与傅思景先生的情感记忆。"

他触到纸张边缘的订书钉,金属刺破指尖,血珠立刻渗出来。傅思景盯着那抹鲜红,突然想起婚礼那天,沈媛的捧花里有支带露的玫瑰,花瓣上的水珠也是这样,轻轻一碰就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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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景推开家门时,玄关顶灯在暮色里晕开一圈暖黄光晕。他扯松领带的手指深深陷进眉骨,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领带夹在西装内袋里硌着胸膛,像块烧红的炭。

傅乐瑶从儿童房探出脑袋,发梢还沾着睡前故事的彩页碎屑。她光着脚踩在羊毛毯上,脚趾蜷起又松开,声音比窗外的夜风还轻:"爸爸,妈妈昨天又没给我盖被子。"

幼儿园的午餐盒里,别的孩子都有妈妈做的卡通便当。傅乐瑶打开自己的不锈钢饭盒,胡萝卜雕的小兔子永远歪歪扭扭,保育老师说是厨师长特意学的,可她尝过,没有妈妈煎的太阳蛋香。

傅思景把女儿抱到膝头时,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草莓洗发水味道。傅乐瑶揪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指甲边缘还沾着蜡笔屑:"爸爸,你说妈妈在云朵上看着我们,可为什么她不给我讲睡前故事?"

私人飞机在伦敦希思罗机场降落时,舷窗外飘着细雨。傅思景攥着护照的手指发白,登机牌上"沈媛"两个字被体温浸得模糊。空姐递来热毛巾,他触到上面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想起沈媛总爱在床头放薰衣草香囊。

圣玛丽医院的走廊飘着消毒水与咖啡混合的怪味。傅思景跟在年轻医生身后,皮鞋底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格外刺耳。医生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听诊器,金属链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沈小姐三个月前预约了情感剥离手术。"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挡住他眼底的情绪,"她填写的紧急联系人,是英国皇家心理协会的艾琳教授。"

傅思景的后槽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想起两个月前的深夜,沈媛蜷在飘窗上翻相册,月光照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戒指内侧还刻着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私人侦探的汇报声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傅思景站在医院后巷,雨水顺着风衣领口灌进后颈。侦探说沈媛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三天前的黄昏,她穿着米色风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投币买了罐柠檬茶。

"定位显示她现在在剑桥镇。"侦探顿了顿,"但加密层需要时间破解。"

傅思景摸到西装内袋里的离婚协议书碎片,纸边锋利如刀。两个月前他撕碎这张纸时,沈媛就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着满地纸屑说:"阿景,这次换我离开。"

傅乐瑶的电话视频在凌晨三点响起。小女孩眼睛哭得红肿,背景是漆黑的儿童房。她举着妈妈织的兔子玩偶,绒毛被泪水洇成深灰色:"爸爸,你说妈妈会给我织新裙子,可春天都要来了。"

傅思景看着屏幕里女儿颤抖的下巴,突然想起沈媛织毛衣的样子。她总爱把毛线团放在茶几上,阳光透过纱帘照着飞舞的棒针,像群金色的蝴蝶。

医院的档案室里,泛黄的病历本在灯光下微微卷边。傅思景翻到沈媛的手术记录,钢笔字迹潦草得像风中的落叶:"患者自述长期情感损耗,要求彻底剥离与傅思景先生的情感记忆。"

他触到纸张边缘的订书钉,金属刺破指尖,血珠立刻渗出来。傅思景盯着那抹鲜红,突然想起婚礼那天,沈媛的捧花里有支带露的玫瑰,花瓣上的水珠也是这样,轻轻一碰就滚落下来。

13

伦敦的午后阳光正好,沈媛正挽着林景月的胳膊在哈罗德百货的奢侈品区穿梭,购物袋在脚边堆成小山。

“这个,不要。”她指尖点在一条墨绿色真丝裙上,又滑向旁边米白色羊绒大衣,“这个,要。”

导购小姐捧着记事本跟在身后,听得眼睛发直——这位东方小姐挑衣服像在点菜,语气轻飘飘的,却件件都是高定款。

林景月拎着刚买的限量款手袋,看着满地logo袋,忍不住戳了戳沈媛的腰:“你当这是菜市场呢?买这么多,衣柜装得下吗?”

沈媛转身靠在玻璃展柜上,黑色吊带裙的裙摆扫过脚踝,她扬起嘴角:“又不是穿给别人看,买的是心情。”

从医院出来那天,她就飞来了伦敦,住在林景月的公寓里。

每天睡到自然醒,饿了就点米其林外卖,闲了就来商场扫货,卡里的数字跳得欢快,她却只觉得痛快——这才是活着的样子。

两人逛到腿软,拐进顶楼的咖啡厅。

落地窗外是泰晤士河的波光,沈媛搅动着面前的黑咖啡,铜勺碰着骨瓷杯,发出清脆的“叮”声。

林景月托着下巴看她,咖啡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轮廓:“沈媛,你这几天笑得比之前半年都多,但你真的……放下了?”

她太清楚沈媛和傅思景的过去,那些深夜的眼泪、医院的流产单、还有那场荒唐的手术,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沈媛的勺子顿了顿,抬头时眼神清亮:“我现在连他眼睛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都记不清了。”

这不是假话,情感剥离手术像把锋利的刀,把关于傅思景的记忆、情感,连同那些爱恨嗔痴,都割得干干净净。

现在听到“傅思景”三个字,她只会皱皱眉,像听陌生人讲八卦。

“放不下的是他。”沈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味在舌尖漫开,她却弯了弯眼睛,“你看,我都计划好环游世界了,下个月先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然后坐邮轮去爱琴海。”

林景月看着她眼里的光,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是她认识的沈媛,永远鲜活,永远向前看。

另一边,上海的公寓里,傅思景正瘫坐在地板上,周围堆满了空啤酒罐。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往下灌,火辣辣地烧着胃,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只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有助理汇报工作,有苏涵发来的撒娇语音,他统统划掉,只在看到“沈媛”两个字时,手指才会顿住。

最新一条是设计组发来的照片——那件为沈媛定制的婚纱,纯白的缎面缀满珍珠,裙摆像云朵般蓬松,是他三个月前亲自选的款式。

傅思景的指尖抚过屏幕上的婚纱,突然坐直身子,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半小时后,他坐在工作室里,盯着摄影师调整灯光,声音沙哑:“再拍清楚点,尤其是腰线那里,她以前总说腰细,要显出来。”

工作人员应着声,他却突然想起沈媛试婚纱那天的样子——她穿着素白的纱裙,在落地镜前转圈,眼睛亮得像星星,说“阿景,这件好漂亮”。

“发微博。”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配文写‘我和婚纱,都在英国很想你’。”

助理愣了下,还是照做。傅思景盯着发送成功的提示,嘴角扬起笑,仿佛已经看到沈媛扑进他怀里,说“我也很想你”。

伦敦的公寓里,沈媛刚敷完面膜,正刷着手机。

林景月凑过来,突然“哎”了一声:“傅思景发微博了,IP在英国?”

沈媛的手指顿住,点开照片——婚纱确实漂亮,但她的目光却落在博主信息栏的IP地址上:“英国?他怎么也来了?”

林景月翻出傅思景的微博主页,最新一条的配图是婚纱,文案带着点刻意的小心思。

“不会是要来找你吧?”她皱起眉,语气里带着担忧。

沈媛把手机扔回沙发,起身去拿护手霜:“找就找,反正离婚协议我已经递了,他不同意就打官司。”

她现在连傅思景的脸都模糊了,更别说那些过去的纠缠。环游世界的行程表就贴在冰箱上,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爱琴海的日落,哪一样不比一个陌生人重要?

傅思景在工作室等到凌晨,终于等来私人侦探的消息。

“傅总,太太今天上了去法国的游轮,现在应该在英吉利海峡上。”

他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游轮?她去法国做什么?”

“说是要去看薰衣草,行程安排得很满,接下来可能还要去希腊、意大利……”

傅思景听着,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想起沈媛以前说“等瑶瑶大点,我们一起去普罗旺斯”,那时候他忙着公司上市,只说“以后有的是时间”。

现在时间有了,人却走了。

他盯着手机里婚纱的照片,突然抬手砸了旁边的酒瓶。玻璃碎片溅了一地,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心里空得厉害——原来最痛的,不是失去,而是她连失去的机会都不给你。

14

海风裹着咸涩的气息扑在脸上,阳光将甲板晒得发烫,海鸥的尖叫声划破天空,在游轮桅杆间穿梭如银箭。

沈媛倚着栏杆,海蓝长裙被风吹得贴紧小腿,指尖捏着水晶杯轻轻旋转,琥珀色酒液在杯壁划出细痕。

她仰头将酒饮尽,喉结滚动时,听见身后传来带口音的中文:"Aria,下一站定在哪里?我能申请当你的旅行搭子吗?"

转身时,游轮突然剧烈倾斜,甲板像被巨浪掀起的跷跷板。

沈媛眼前发黑,指尖抠住栏杆才没跌倒,耳边嗡嗡作响,胃里翻涌着酸水。

等视野重新清晰,金发碧眼的男人已扶住她手臂,手掌温度透过薄衬衫传来。

他盯着她发白的脸色,蓝眼睛里浮起心疼,喉结动了动:"为了个男人做那种手术,值得吗?"

沈媛抽回手,指尖按上胸口。

那里曾盛着滚烫的爱意,如今只剩空荡荡的缺口,却意外地轻盈,像卸下千斤重的沙袋。

她深吸一口带腥味的海风,朝杰米扬起嘴角:"法国,下周的波尔多酒庄。你要是愿意,现在就能订机票。"

杰米是三天前在雅典码头认识的。

两人蹲在同一个冰淇淋摊前选口味,发现旅行路线竟重叠了半本攻略。

他帮她拍过圣托里尼的日落,她替他翻译过土耳其的菜单,自然就成了"暂时搭档"。

手机突然震动,锁屏弹出微博热搜——"重金寻婚纱主人傅思景全球寻爱"。

她点开图片,照片里自己穿着纯白婚纱,傅思景正低头替她整理头纱,背景是当初选婚纱的试衣间。

杰米凑过来,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男人的脸:"就是他?"

"无关紧要的人。"沈媛划掉通知,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菜来了,先吃饭。"

自从半年前出国,父母的消息里总带着傅思景的影子。

他每天蹲在她家楼下等,报警说妻子失踪,警察翻着记录笑:"沈女士只是出国旅游,没失踪。"

他便转而骚扰她父母,电话打到二老换号,又堵在小区门口问:"媛媛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这,沈媛捏了捏眉心。

服务员正好端着银盘过来,三道菜依次摆开:香草烤羊排淋着红酒汁,芦笋炒蘑菇泛着油亮,甜点是草莓慕斯,表面还插着迷你巧克力牌——全是她最爱的搭配。

"我没点这些。"她抬头看向服务员。

"绝对不会错,是位先生提前三天订的。"服务员笑着指了指钢琴区,"他正在给您弹奏呢。"

话音未落,钢琴声突然换了调子。

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起身,修长手指划过琴键,声音清亮:"接下来这首《爱的致意》,送给在场的一位女士,我的爱人,沈媛。"

沈媛猛地抬头。

琴凳上的男人转过身,领结打得一丝不苟,鬓角还沾着汗,正是她结婚五年的前夫。

四目相对时,他眼里泛起水光,像当年求婚时那样颤抖着嘴唇。

记忆突然涌上来。

那是他们结婚第二年,他为了哄她开心,在慈善晚宴上即兴弹了这首曲子。

当时她坐在第一排,手心攥着他的西装外套,看他弹错两个音还偷偷笑。

但现在,沈媛的心跳平稳得像停摆的钟。

她看着傅思景朝自己走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杰米的手悄悄覆上她手背,她没抽回,只是平静地回望:"这位先生,您弹错了第三个音。"

15

琴键上,男人的手指像蝴蝶般灵巧翻飞,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从指缝间流淌而出,可他的目光始终黏在角落里的身影上,连音符错了两处都没察觉。

最后一个音符在琴键上消散时,餐厅里的灯光恰好亮起,傅思景猛地站起身,皮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钢琴架上那束红玫瑰,花瓣上还凝着晨露,是今早特意让人从荷兰空运来的,连刺都仔细修剪过。

"媛媛,我终于找到你了。"他大步穿过餐桌,西装下摆被椅子带得翻起,却顾不上整理,声音发颤得像风中的枯叶。

沈媛正在切牛排的手顿住,银质餐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抬头时,蓝宝石耳坠晃出冷光,英文说得标准却生硬:"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傅思景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他想起上周收到的消息,说沈媛做了那个能抹去记忆的手术,当时还以为是苏涵的谎言,此刻却像钢针扎进太阳穴。

"我不信你会忘了我。"他突然单膝跪地,玫瑰花束重重砸在餐桌转盘上,惊得邻桌的香槟杯晃了晃,"看,这是你最爱的红玫瑰,每天清晨都会放在你枕边的红玫瑰!"

花束中央,钻戒盒弹开的瞬间,鸽子蛋大的钻石折射出刺眼光芒,那是他三个月前亲自去南非矿场挑的,戒圈内侧还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沈媛的睫毛颤了颤,红玫瑰确实是她从前最爱的,可此刻看着,只觉得刺眼。

她抽出餐巾压了压嘴角,动作优雅得像在画廊赏画:"先生,请自重。"

傅思景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

金发碧眼的青年正慢条斯理地切着鹅肝,刀叉碰撞声清脆,听到动静才抬头,碧色眼眸里泛起戏谑的笑。

"他是谁?"傅思景的喉结滚动着,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领带被扯得歪向一边,露出锁骨上未消的抓痕。

杰米放下刀叉,餐巾折成玫瑰花形状放在盘边,动作慢得像在表演:"我是媛媛的未婚夫,下周的婚礼,欢迎傅先生来观礼。"

"未婚夫"三个字像重锤砸在傅思景太阳穴,他踉跄着扶住椅背,指尖发白。

沈媛终于起身,香奈儿外套的珍珠纽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麻烦把这些都撤走,谢谢。"

她转身时,傅思景突然抓住她手腕,指尖冰得像块寒玉:"你真的做了那个手术?真的把我忘了?"

沈媛抽回手,腕间残留的触感让她皱眉:"手术很成功,现在,请离开。"

保安已经围过来,傅思景被架住胳膊时,玫瑰花散了一地,花瓣被踩进地毯纤维里。

"沈媛!"他突然挣扎着大喊,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苏涵那样……你别离开我,我真的会死的!"

沈媛停下脚步,回头时,怜悯的眼神像刀子:"那你去吧,去跳海,去跳楼,去自杀,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去吧。"

她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傅思景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沈媛也是穿着红裙子,抱着他送的玫瑰,笑得比花还甜。

此刻,那些花瓣正被保洁阿姨扫进簸箕,和咖啡渍、面包屑混在一起,像极了他们破碎的婚姻。

16

沈媛舀起一勺白粥,热气模糊了镜片,她摘下眼镜擦拭时,听见瓷勺碰触碗沿的清脆声响。那些往事像未洗净的米粒,沉在记忆深处,此刻被热气蒸得浮起来。

"女士您好,听说您是刚才那位先生的爱人..."中年男人的声音突然撞进耳膜,沈媛抬头时看见他深蓝色西装袖口磨得发亮,领带歪斜着,额角沁着汗珠。

男人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设计稿,纸张边缘卷起毛边,最上面那张婚纱手稿的珍珠装饰被摩挲得泛黄:"他封笔前最后一件作品,是为您设计的。"

沈媛的指尖触到冰凉的餐桌,男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见置顶图片里那件婚纱的裙摆——银线绣成的星河流转,每片蕾丝都像被月光吻过。

"三年前他连夜改稿时,我给他送过咖啡。"男人指着微博里一张照片,玻璃杯沿凝着水珠,背景是傅思景伏案的背影,电脑屏幕蓝光映在他眼下青黑。

沈媛的喉结动了动,想起离婚那天傅思景也是这样坐在餐桌前,领带夹上还别着她送的蓝宝石,却说"公司有急事"要提前离开。

杰米端着咖啡过来时,正看见男人指着手机里傅思景的微博:"您看这条,他连续三十七天发您的侧影,配文都是'今天的风里有她的味道'。"

"抱歉,她确实不是。"杰米将咖啡杯放在沈媛手边,牛奶拉花是只歪歪扭扭的兔子,和他领带夹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沈媛低头搅拌咖啡,银勺撞在瓷杯上发出细碎声响,她想起傅思景以前总说她搅咖啡的样子像在数星星。

游艇甲板突然传来惊呼,沈媛转头时看见傅思景在浪尖起伏,深灰色西装浸透后紧贴身体,像片被海浪撕扯的枯叶。

救生员吹响哨子,游艇上的工作人员迅速抛出救生圈,橙色浮标在碧蓝海面上划出弧线,傅思景却像没看见似的,执拗地往沈媛所在的方向游。

他被拖上甲板时,海水从发梢滴落,在柚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沈媛看着他呛咳着翻过身,突然想起团子掉进池塘那天,他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地抱着猫冲进家门。

傅思景睁开眼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他皱眉。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里,他摸到额头上的退热贴,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沈媛以前总爱把退热贴贴在他后颈。

"傅总,苏小姐的产检报告..."助理站在床边,手里攥着体温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傅思景撑着床栏坐起来,输液管里的液体晃动着,他看见窗外梧桐叶在风里翻卷,突然想起沈媛最喜欢坐在落地窗前看树影。

"让她打掉。"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号服袖口,那里还残留着沈媛最后一次帮他系袖扣的温度。

助理愣住时,傅思景已经拔掉输液针头,血珠从手背冒出来,他却像没感觉似的,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走。

走廊里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摸到口袋里沈媛落下的发卡,珍珠表面还带着她的体温,突然想起离婚协议书上她签字的力度,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像把刀。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看见苏涵站在大厅里,浅粉色连衣裙衬得她脸色苍白,手里攥着的B超单被揉得发皱。

"阿景,医生说..."苏涵的话被傅思景冰冷的眼神截断,他看见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那是他去年生日送她的,吊坠里嵌着团子的爪印。

沈媛在酒店花园里喂鸽子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撒出最后一把面包屑,看着灰鸽子扑棱棱飞起,翅膀拍打声里混着傅思景的喘息。

"媛媛..."他的声音像片风中的枯叶,沈媛转身时看见他西装扣子系错了位置,领带歪在一边,眼底布满血丝。

海风卷起她的发丝,傅思景伸手想帮她别到耳后,指尖却停在半空。他想起最后一次帮她梳头时,梳齿缠住了她的发绳,她笑着说"你总这么笨手笨脚"。

沈媛后退半步,高跟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细碎声响。她看见傅思景喉结滚动,像是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珍珠发卡。

"你落下的。"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沈媛接过发卡时触到他冰凉的指尖,突然想起离婚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玄关,手里攥着她的围巾说"天气凉了"。

鸽子群突然振翅飞起,傅思景望着它们消失在云端,想起沈媛以前总说"我们就像这些鸽子,早晚要各自飞走"。

他转身时看见苏涵站在喷泉边,浅粉色裙摆被风吹得贴在小腿上,手里攥着的B超单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白。

沈媛已经走远,傅思景摸到口袋里的婚戒,内圈还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他想起求婚那天沈媛笑着说"戒指要戴在左手,因为心脏在左边",现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只剩下道浅浅的戒痕。

喷泉水珠溅在苏涵脚边,她看着傅思景的背影消失在酒店旋转门后,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正在给沈媛系鞋带,眉眼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沈媛回到房间时,手机屏幕亮起,是杰米发来的消息:"需要我过去吗?"她盯着对话框看了半晌,最终只是回复:"不用,我很好。"

窗外的海浪拍打着礁石,沈媛打开行李箱,最底层压着傅思景以前写的情书,纸页已经泛黄。她摸到其中一页的折痕,那里夹着片干枯的樱花,是他大学时从日本寄来的。

敲门声突然响起,沈媛开门时看见助理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份文件:"傅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文件袋里装着设计稿,最上面那张婚纱手稿的右下角,傅思景用铅笔写着:"给媛媛的嫁衣,等她原谅我那天。"

沈媛的手指抚过银线绣成的星河,突然想起傅思景以前总说"我要让你成为最耀眼的新娘"。现在婚纱就在眼前,她却只觉得掌心发烫。

助理转身离开时,沈媛听见他说:"傅总在楼下等您,他说...如果您不下去,他就一直等。"

海风卷起窗帘,沈媛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想起傅思景以前等她下班时,总爱买她最爱的栗子蛋糕,现在蛋糕店还在,买蛋糕的人却变了模样。

她摸到口袋里的珍珠发卡,突然想起傅思景今天系错扣子的样子,像极了他们刚结婚时,他总把衬衫扣子系歪,她一边笑一边帮他重新系。

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沈媛走到窗边,看见傅思景倚在车旁,深灰色西装在暮色里泛着微光。他抬头望向她的窗口,路灯突然亮起,照亮他眼底未褪的慌乱。

沈媛转身时,眼泪突然砸在婚纱手稿上,银线绣的星河瞬间洇开一片水渍。她想起傅思景以前总说"我的眼泪只为你流",现在他的眼泪,大概都流进了海里。

17

会议室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傅思景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助理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个字都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老板,苏涵说……她怀孕了。"

冷汗顺着后颈爬上来,他喉咙发紧——如果沈媛知道苏涵怀孕,如果她看到那些"今晚加班"的谎言,如果她想起上周纪念日自己摔门而去的背影……

助理还在絮絮叨叨:"她威胁说,要是您不回国,她就直接找太太摊牌。"

傅思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上的钻石挂件——那是沈晅去年送的生日礼物,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

"立刻订最近一班回京海的机票。"他抓起西装外套,袖口扫过桌上的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文件上洇开一片。

助理愣了下:"那苏小姐那边……"

"看住太太!"傅思景猛地转身,领带夹刮到门框发出"咔嗒"一声,"别让任何男人靠近她,尤其是……尤其是那个姓陆的医生!"

飞机落地时,京海的天空正飘着细雨。

傅思景站在贵宾室落地窗前,看着雨丝在玻璃上蜿蜒,突然想起去年此时,沈媛站在同样的位置等他,怀里抱着热可可,鼻尖被冻得通红。

苏涵的包厢在会所最深处,红丝绒窗帘垂到地面,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傅思景推开门时,苏涵正对着镜子补口红,猩红的唇釉在镜面映出扭曲的影子。

"傅总来得巧。"她转过头,指尖夹着张支票晃了晃,"刚好赶上我选款式。"

傅思景甩手将支票拍在桌上,金箔边的支票擦过她的手背,落在铺着天鹅绒的桌面上。

"要多少?"他声音像浸了冰,"开个价,别耍花样。"

苏涵轻笑一声,指尖点着支票上的数字:"傅总真大方,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得不到的爱,总得让对方也尝尝滋味。"

她起身走到他跟前,香水味裹着体温扑过来:"被最爱的人抛弃,这滋味怎么样?"

傅思景的后槽牙咬得发酸,喉结动了动:"沈媛不可能离开我。"

"是吗?"苏涵退后两步,从包里抽出张产检报告,B超图上的小黑点清晰可见,"那她看到这个,会是什么反应?"

傅思景的瞳孔猛地收缩,伸手要去抢,却被苏涵躲开。

"你疯了?"他声音陡然拔高,领带歪向一边,"这是犯法!"

苏涵把产检报告折成纸飞机,轻轻一推,纸飞机晃晃悠悠落在傅思景脚边:"犯法?你出轨的时候怎么不怕犯法?"

她突然凑近,呼吸喷在他耳畔:"你知道吗?上周我去医院,看到沈媛在妇科门口排队——她手里攥着离婚协议书,字都签好了。"

傅思景的呼吸一滞,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她昨天还给我煮了醒酒汤……"

"醒酒汤?"苏涵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那汤是我教她煮的!她说你最近总应酬,胃不好……"

傅思景的脑袋"嗡"地一声,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沈媛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她把汤碗递给他时指尖被烫得发红,她看着他喝汤时温柔的笑……

"够了!"他猛地打断,声音像困兽的嘶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涵擦掉眼角的泪,从包里掏出手机:"不想怎么样,就想让沈媛看看,她爱的男人有多脏。"

她点开微信,对话框里躺着未发送的产检报告照片。

傅思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伸手去夺手机,却被苏涵躲开。

"你发试试!"他眼睛充血,喉结上下滚动,"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苏涵却像没听见,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方:"后悔?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三年前在酒会上没忍住吻了你。"

她突然按下发送键,手机屏幕亮起"发送成功"的提示。

傅思景的脑袋"轰"地炸开,他猛地扑过去,却被苏涵侧身躲开。

"晚了。"她靠在沙发上,指尖转着手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留着这个孩子——毕竟,我可不想让它有个出轨的爸爸。"

傅思景的双手颤抖着,摸出自己的手机。

锁屏还停留在沈媛的照片——她抱着傅乐瑶在公园里笑,阳光洒在她们发梢,像幅温暖的画。

他颤抖着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里,苏涵的消息刺得他眼睛生疼:"沈媛,看看你爱的男人做了什么。"

附件是那张产检报告。

傅思景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他知道,这条消息一旦被沈媛看到,他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苏涵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突然笑了:"怎么?不敢看她的反应?"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指尖点着他的手机屏幕:"要是我,现在就冲回家,跪在她面前求原谅——不过嘛……"

她拖长语调:"你求也没用,她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

傅思景猛地抬头,眼睛瞪得通红:"你说什么?"

"上周三下午三点,你在酒店302房,对吧?"苏涵笑得温柔,"沈媛当时就在楼下咖啡厅,亲眼看着你搂着那个小明星进去。"

傅思景的呼吸急促起来,喉咙像被块石头堵住。

"她没闹,没哭,只是默默把离婚协议书塞进文件夹。"苏涵的声音像根细针,"你知道她最后说什么吗?"

傅思景摇头,声音沙哑:"什么?"

"她说……"苏涵凑近他耳畔,气息温热,"脏了的男人,她不要。"

18

傅思景的指尖敲在办公桌面上,节奏越来越快,助理的膝盖刚碰到地毯,就听见头顶传来冷得能结冰的声音:“苏涵威胁你?”

助理的头埋得更低,额头几乎贴到地面:“她...她拿我妹妹的工作威胁,说我要是不给她沈小姐的联系方式,就让我妹妹在分公司待不下去...”

傅思景的拇指按在太阳穴上,闭眼的瞬间,苏涵在他办公室撒娇的模样突然和沈媛发现离婚协议书时的眼神重叠。

他想起那天沈媛收拾行李时,连他送的翡翠手镯都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而苏涵却戴着同款在拍卖会上招摇。

助理的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他看见傅思景的手指突然收紧,骨节泛出青白,像是要把什么捏碎。

“罚你三个月工资。”傅思景的声音终于响起,助理猛地抬头,看见他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傅乐瑶的房间。

傅思景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风衣下摆被门带得猎猎作响,他踩油门的脚比平时重了三分,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模糊的痕迹。

推开女儿房门时,傅乐瑶正蜷成小小的一团,睡裙边角被压在身下,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女佣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小姐这些天总说梦话,有回半夜爬起来抱您的枕头,说上面有妈妈的味道。”

傅思景的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傅乐瑶突然挥舞着手臂哭出声:“妈妈!妈妈别走!”

他冲过去抱住女儿的瞬间,傅乐瑶的指甲掐进他胳膊,哭得打嗝:“爸爸...你说去找妈妈的...妈妈呢...”

傅思景的下巴抵着女儿的发顶,闻到她头发上残留的婴儿洗发水味道,和沈媛以前用的那款一模一样。

“妈妈在...在出差。”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哑,“等她回来,我们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傅乐瑶突然挣开他的怀抱,光着脚往门口跑,睡裙下摆被门框刮得翻起,露出小腿上蹭红的印子:“我不要游乐园!我要妈妈!”

傅思景一把将她捞回怀里,女儿的眼泪蹭在他西装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想起沈媛离开那天,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划出的声音,和现在女儿的哭声一样刺耳。

“瑶瑶乖。”他拍着女儿的后背,手指触到她睡衣上的卡通图案,是沈媛亲手缝的补丁,“妈妈要是看见你这样,会心疼的。”

傅乐瑶的哭声突然停了,她抽搭着鼻子,眼睛红得像小兔子:“那...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傅思景的喉咙像被塞了团棉花,他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想起沈媛手术那天,他正在陪苏涵试婚纱,导购说“傅太太真有眼光”时,沈媛正在签手术同意书。

同一时刻,法国巴黎的公寓里,沈媛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摩挲,屏幕冷光映得她眼底发亮。

杰米切牛排的手顿住,刀尖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Aria,你没事吧?”

沈媛慌忙放下手机,叉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却尝不出滋味:“可能是时差,有点头晕。”

杰米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小女孩抱着兔子玩偶笑,和沈媛手机屏保里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孩子重叠。

“这是...你女儿?”他问得小心。

沈媛的指尖在桌布上画圈,画到第三圈时开口:“嗯,她叫瑶瑶,五岁了。”

杰米等了几秒,没等到下文,便试探着说:“你...不想她吗?”

沈媛的睫毛颤了颤,她想起离开那天,女儿抱着她的腿哭,她蹲下来抱了很久,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想。”她轻声说,“但想不代表要回去。”

杰米没再追问,只是把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沈媛望着窗外飘落的雨丝,突然想起傅乐瑶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时,她跟在后面跑,裙摆被风吹得鼓起来。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傅思景发来的消息,照片里女儿举着画好的全家福,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妈妈回家”。

沈媛的手指在删除键上停留了三秒,最终还是锁了屏。她想起手术那天,麻醉药生效前,她最后想的不是傅思景,而是女儿以后会不会记得她。

厨房传来烤箱“叮”的提示音,是她提前烤好的曲奇,准备寄给女儿的生日礼物。她把曲奇装进印着卡通图案的铁盒,贴上写好却没寄出的贺卡:“瑶瑶六岁生日快乐,妈妈永远爱你。”

19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绸子裹住别墅,傅思景把傅乐瑶哄睡时,墙上的欧式挂钟刚敲过十点。

女佣轻手轻脚收拾着玩具,瞥见傅乐瑶蜷在被子里的身影,鼻尖突然发酸——小姐以前睡觉总要抓着夫人的发尾,现在抱着的,是上个月生日傅总送的兔子玩偶,绒毛都快被揉秃了。

“明天订两张去法国的头等舱机票,给小姐请一周假,把她的绘本、小毯子都收拾好。”傅思景站在衣帽间前,指尖划过沈媛常穿的香奈儿外套,袖口的茉莉香已经淡得几乎闻不到了。

女佣手一抖,差点碰倒水晶相框,她慌忙扶稳,抬头时眼睛发亮:“傅总,是要带小姐去找夫人吗?夫人最疼小姐了,看到小姐肯定舍不得……”

傅思景没接话,低头给助理发消息:“查沈媛在法国的住址,要精确到门牌号。”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眼下的青黑比上次见更深了。

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时,巴黎正飘着小雨。傅乐瑶扒着舷窗往外看,鼻尖压在玻璃上印出个小圆点:“爸爸,妈妈住的地方有彩虹吗?上次视频里,妈妈说法国的彩虹像草莓软糖。”

傅思景替她系好围巾,手指碰到她后颈的汗毛,突然想起沈媛以前总说他“给孩子穿太多”,现在他学着她的样子,却再没人笑着说他“笨手笨脚”。

敲门声响起时,沈媛正在煮红酒。听到动静,她擦干手上的水渍,指节在门框上敲了敲——这是她和傅思景以前的暗号,现在只剩她一个人记得。

门开的瞬间,冷风裹着雨丝钻进来,傅乐瑶的粉色雨靴上沾着泥点,像撒了几粒芝麻。沈媛的目光扫过傅思景淋湿的西装下摆,那里正往下滴水,在脚边汇成小水洼。

“谁把我的地址告诉你的?”她声音很轻,却让傅思景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他下意识想摸口袋里的结婚戒指,却摸了个空——那枚戒指,早在他和苏涵纠缠时,不知丢在哪个酒店房间了。

傅乐瑶扑过来时,沈媛的身子僵了僵。小姑娘的头发带着雨水的潮气,蹭在她脖颈上,像块凉丝丝的绸子。她低头看,傅乐瑶的睫毛上还沾着泪,应该是哭过一场才上的飞机。

“妈妈,爸爸说我们来接你回家。”傅乐瑶的声音带着鼻音,小手攥着沈媛的衣角,指节泛着青白。

沈媛把傅乐瑶抱起来时,闻到她身上有股奶香味,和以前她哄睡时闻到的味道一样。她转头看向傅思景,他的头发还在滴水,顺着下巴滑进领口,把衬衫领子洇出深色的痕迹。

“我让乐瑶进来,没让你进来。”她说完,轻轻关上门,门缝里透出的光在傅思景脸上划出一道金线,像把无形的刀。

雨越下越大,傅思景站在台阶上,听着屋内傅乐瑶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想起他们刚结婚时,沈媛总爱在雨天拉他跳舞。那时候她穿着他的白衬衫,光着脚在木地板上转圈,说“雨声是最好的伴奏”。

现在,雨声依旧,可他的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像块冰冷的铁板。他摸出钱包,里面夹着张照片,是沈媛怀孕时拍的,她挺着肚子在花园里闻玫瑰,阳光透过花瓣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屋内,傅乐瑶正趴在沈媛腿上,小手摸着她手腕上的疤痕——那是生产时留下的,当时傅思景在产房外跪了整夜,膝盖肿得像馒头。

“妈妈,爸爸把苏涵阿姨送走了,他说以后只有我们三个人。”傅乐瑶的声音小小的,像只受伤的小兽。

沈媛的手顿了顿,指尖在疤痕上轻轻摩挲。她想起半个月前,傅思景在婚房里和苏涵纠缠时,也是这样的雨天,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像她心里碎掉的泪。

“等雨停了,你就跟爸爸回去。”她把傅乐瑶抱到沙发上,起身时看见窗外傅思景的身影,他正低头看手机,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像张失焦的相片。

傅乐瑶突然抓住她的手,小手冰凉:“妈妈,你不喜欢我了吗?”

沈媛蹲下来,平视着女儿的眼睛。那双眼睛和傅思景很像,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像月牙。现在里面盛着泪,像两颗碎了的星星。

“妈妈喜欢瑶瑶,但妈妈不喜欢爸爸了。”她说完,起身去厨房倒水,水壶在炉子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她做手术那天,麻醉针推进血管时的声音。

傅思景在门外站了三个小时,雨终于停了。他抬头看,天边有道淡淡的彩虹,像沈媛说的“草莓软糖”。他摸出手机,想拍下来发给她,却想起她的号码早就换了。

门突然开了,沈媛抱着傅乐瑶出来。小姑娘已经睡着了,脸颊红扑扑的,像颗熟透的苹果。

“她睡了,你带她回去吧。”沈媛的声音很轻,像片羽毛落在傅思景心上。

傅思景伸手想接,她却后退一步:“别碰她,你身上凉。”

他愣在原地,看着沈媛转身进屋,门“砰”地关上,震落了门框上的雨珠。他低头看傅乐瑶,小姑娘的嘴角还带着笑,大概梦到了以前一家三口在公园野餐的日子。

他抱着傅乐瑶往车走,脚下踩到一片水洼,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他想起沈媛以前总说他“走路不看路”,现在他看了,可那个会笑着提醒他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20

夜风裹着咸涩的海腥气扑在脸上,傅思景站在码头灯塔下,指尖的烟头明灭不定。

他听见皮鞋踩过木板的声响,抬头时正撞上沈媛裹着风衣的身影——她总爱穿那件藏青色大衣,袖口沾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装深情给谁看?"沈媛在三步外站定,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覆在傅思景脚边。

她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风里散开,像极了去年冬天他陪她做产检时,医院走廊里飘着的雾气。

傅思景想解释苏涵发的那张检查报告是伪造的,嘴唇刚动了动,沈媛突然笑出声。

那笑声比夜风还冷,割得他脸颊生疼:"跳海自杀?你当这是偶像剧?"她伸手扯开他领口的衬衫,露出锁骨上还没消退的抓痕,"这痕迹倒新鲜,昨晚又在哪张床上留的?"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灯塔生锈的铁栏杆,发出"哐当"的响。

沈媛逼近时,他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薰衣草香——那是他们刚结婚时,她亲自调的洗发水味道。

"这辈子都不可能。"沈媛每个字都像淬了冰,指尖重重戳在他胸膛,"你昨天能为了苏涵扔下我,明天就能为了张涵李涵扔下她。"她忽然提高音量,惊飞了灯塔上的海鸥,"我最后悔的,就是信了你这句'只爱你'!"

傅思景的膝盖重重磕在木板上,他死死攥住沈媛的裤脚,指节泛白:"我带你去看医生,我们重新开始……"话没说完,风里飘来陌生的古龙水味,他抬头时正看见杰米从阴影里走出来。

21

两个男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成实体,沈媛站在他们中间,指尖缓缓抬起衣摆。晨光透过落地窗斜斜照在她腰侧,那片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曾经纹着傅思景名字缩写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道浅粉色的疤。

傅思景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三年前他们去纹这个刺青时,沈媛咬着下唇说"疼",针头每扎一下,她就往他怀里缩一分。此刻那道疤像把烧红的刀,顺着他脊椎往上爬,直戳进后脑。

助理找到傅思景时,他正跪在雨后的青石板上。西装下摆沾满泥水,领带夹不知道丢在哪里,手机屏幕裂成蛛网状,上面还显示着未发送的短信:"媛媛,我在老地方等你"。

"傅总,该量体温了。"护士举着电子体温计站在床边,看着这个烧到说胡话的男人。傅思景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指节发白:"她以前总把体温计藏在枕头底下,说医院的消毒水味呛得慌……"

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诊室里飘着苦艾草香薰的味道,傅思景坐在轮椅里,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袖口沾着咖啡渍。当听到"不可逆"三个字时,他后槽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片。

助理推着轮椅经过医院走廊,阳光从彩色玻璃窗斜切进来,在傅思景脸上投下斑斓光影。他突然伸手抓住经过的护士:"你们医院有没有……能让人想起什么的手术?"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琴弦。

相册摊开在傅思景膝头时,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往下掉。他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的毛边,那是高中时用胶片相机拍的。照片里他穿着蓝白校服,站在路灯下哈气成霜,沈媛从楼道里跑出来时,围巾末端扫过他冻红的手背。

傅思景对着镜子系领带时,发现鬓角多了根白头发。他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沈媛最后一次给他系领带,指尖在他喉结上停留了三秒。此刻校服领口的纽扣硌着锁骨,布料上还残留着樟脑丸的味道。

当他站在沈媛公寓楼下时,路灯恰好亮起。雪粒子扑簌簌落在肩头,傅思景数着路灯杆上的小广告,突然想起那年冬天,沈媛把热可可塞进他手里,说"阿景,你的睫毛结霜了"。

22

杰米的黑色越野车缓缓驶入小区,车灯扫过路灯时,沈媛抱紧了怀里熟睡的傅乐瑶。小姑娘蜷成团,脸颊压着她的手臂,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车刚停稳,沈媛就看到了路灯下的傅思景——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倒像把时光倒回了十年前。他手里攥着束深红玫瑰,花瓣上的露珠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倒和他苍白的脸色相衬。

沈媛的指尖在车门上顿了顿,尘封的记忆突然闪过一帧:十八岁的傅思景也是穿这身校服,抱着玫瑰站在她宿舍楼下,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说“媛媛,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可这画面只晃了瞬,就像被风吹散的烟,快得她来不及抓住。

杰米从驾驶座下来,替她拉开车门时,瞥了眼傅思景,嘴角扯出抹讽笑:“傅总这身打扮,倒像来参加校庆的。”

傅思景没理他,只盯着沈媛。他走近两步,玫瑰递到她面前时,手在发抖:“媛媛,我……我终于等到你了。”

沈媛没接花,后退半步撞在车门上。玫瑰的香气裹着夜风钻进鼻腔,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手臂蔓延到后背,冷得她打了个颤。

“别再出现。”她的声音比夜色还凉,“再这样,我就报警。”

傅思景的脸色瞬间白得像纸,喉结滚动着,指尖掐进掌心:“你还要说多少遍?我……”

“你让我恶心。”沈媛打断他,声音突然拔高,“傅思景,你连最后的尊严都不要了吗?我不需要你证明爱,不需要你找记忆,我只想要你消失,听懂了吗?”

傅乐瑶在怀里动了动,沈媛低头看了眼,小姑娘睡得正熟,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她抬头时,眼神更冷:“照顾好她,找个好妈妈,别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转身把傅乐瑶塞进傅思景怀里。傅思景手忙脚乱接住,玫瑰掉在地上,花瓣散了一地,像被揉碎的真心。

傅乐瑶突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时,手腕上的粉色电子表在夜色里闪着微光:“妈妈呢?妈妈又走了?”

她没等傅思景,自己扒拉着他的胳膊要下来,嘴里嘟囔着:“妈妈说了,想她就打电话……”

傅思景站在原地,看着越野车绝尘而去,肩头突然塌下来。泪水涌出来时,他没擦,任由它们滴在傅乐瑶的头发上,凉得像冰。

他终于明白,沈媛是真的不要他了。就像她送回傅乐瑶,就像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愿,就像她说的“彻底撕破脸皮”——原来最痛的,不是失去,是连被恨的资格都没有。

另一边,越野车驶出小区时,沈媛松了松领口。晚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初春的凉意,吹得她发梢乱飞。

杰米看了她一眼,笑着问:“怎么突然问瑞士?想去滑雪?”

沈媛趴在车窗上,看着路灯连成串的光带:“不是滑雪,是想住段时间。听说那里的湖像镜子,雪山终年不化……”

杰米的手在方向盘上轻点:“日内瓦湖的天鹅,阿莱奇冰川的蓝,少女峰顶的雪,确实值得看。”他顿了顿,声音软下来,“阿媛要是喜欢,我陪你去。”

沈媛的耳尖突然发烫,她低头搅着衣角,指尖在布料上攥出褶皱。杰米叫她“阿媛”时,心跳得像要冲破胸膛,她不敢抬头,只盯着仪表盘上的速度表,数字在跳,她的心也在跳。

车驶上高架桥时,她偷偷看了眼杰米的侧脸。路灯在他脸上投下光影,他嘴角带着笑,眼睛亮得像星星——和记忆里那个穿校服的少年不同,却一样让她心跳加速。

23

沈媛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注销旧户口的申请表填到最后一栏时,窗外正飘着今冬第一场雪。

她盯着"新身份姓名"那栏,笔尖悬了半秒,最终写下"沈安"——取平安之意,这是她后半生最想要的注脚。

钱能解决的事从来不算难事,三天后,盖着红色钢印的新身份证就躺在了她掌心。

当晚,她和杰米提着两个行李箱出现在苏黎世机场,飞机冲上云霄时,云层下的城市正亮着灯火,像撒了一地的碎钻。

瑞士的别墅区静谧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沈媛蜷在落地窗前的摇椅里,捧着热可可看远处阿尔卑斯山的轮廓。

杰米在厨房煮红酒,肉桂香混着雪松木的清冽飘过来,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能过一辈子。

直到那个深夜,警报器突然划破宁静。

沈媛的指尖刚碰到台灯开关,敲门声就"咚咚"响起来,像捶在心口上。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猫眼外的走廊亮着惨白的灯,一个男人背对镜头站着,黑色羽绒服拉链敞着,露出里面纹着青龙的胳膊。

沈媛的呼吸瞬间凝住——这人在警方通缉令上见过,是上个月持枪抢劫珠宝店的逃犯。

更可怕的是,别墅区的电子门昨晚坏了,保安说要等明天才能修。

她捂住嘴,指尖颤抖着划开杰米的号码,电话刚接通,敲门声突然变成踹门声,"哐当"一声,门板裂开一道缝。

"杰米!他在踹门!"沈媛的声音带着哭腔,话没说完,门就被彻底踢开。

男人冲进来时,带着股腐烂的酒气,他盯着沈媛,咧嘴笑出黄牙:"找了你半个月,原来躲在这儿。"

沈媛转身要跑,却被他一把揪住头发,指甲划过脖颈时,她闻到铁锈味。

男人的手已经扯开她睡衣的扣子,沈媛的指甲抠进地板缝隙,眼泪把睫毛都黏在一起。

就在这时,杰米从楼梯口冲出来,像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撞上男人后背的瞬间,两人一起摔在地板上,杰米的衬衫被扯得裂开,后背撞上玄关的柜子,瓷器哗啦碎了一地,但他死死箍住对方的腿,像棵扎根在岩石里的松树,任凭拳头如雨点般砸在肩胛骨上。

"跑!快跑!"杰米吼得声嘶力竭,额角青筋暴起。

沈媛爬起来时,看到他嘴角在流血,却还死死抱着对方的腿不放。

她冲出门外,手指哆嗦着按112,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她回头看见杰米被男人拎起来,重重摔在墙上。

那一声闷响,像砸在她心上。

杰米在ICU躺了整整三十天。

沈媛每天坐在玻璃窗外,看着他身上插满管子,心跳监测仪的绿线起起伏伏,像在替她数着时间。

护士说,他被送来时全身多处骨折,颅内出血,能醒过来简直是奇迹。

第三十天清晨,沈媛趴在床边睡着了,手还攥着杰米的指尖。

迷糊中,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头发,睁眼时,杰米的眼睛正看着她,瞳孔里映着窗外的阳光。

"你...你醒了?"沈媛的嗓子哑得不像话,手指摸上他的脸,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杰米想笑,却扯得伤口疼,他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我说过要保护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沈媛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想起那晚杰米冲进来时的背影,想起他在ICU里苍白的脸,想起自己曾经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爱任何人。

"你傻不傻?"她哽咽着,"要是你死了,我..."

"我不会死。"杰米打断她,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我答应过要陪你看极光,看罗马的喷泉,看所有你没看过的风景。"

沈媛抬头,看见他眼里盛着比阿尔卑斯山的雪更干净的爱意。

杰米住院的日子里,沈媛每天给他擦手擦脸,读他带来的旅行日记。

那些没写完的页码上,密密麻麻记着他们去过的每个地方:雅典的卫城、圣托里尼的日落、伊斯坦布尔的集市。

最后一页写着:"和阿媛在一起的第137天,她今天对我笑了,像春天的第一朵郁金香。"

出院那天,杰米单手抱着她转圈,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

沈媛搂着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忽然说:"杰米,我们结婚吧。"

杰米的脚步顿住,眼睛亮得像星星:"你说真的?"

"真的。"沈媛点头,指尖摸上他胸口的疤痕,"我不想再错过一个愿意为我拼命的人。"

远在大洋彼岸的傅思景,正在看助理发来的视频。

屏幕里,沈媛穿着白色婚纱,和杰米在苏黎世湖边接吻,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盯着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才伸手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里曾经戴着和沈媛的婚戒,现在只剩一圈浅白的印子。

"沈媛..."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像在念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你一定要幸福啊。"

窗外的纽约正下着雨,霓虹灯在雨幕里模糊成一片,像极了他们结婚那天,教堂外的玫瑰被雨水打湿的样子。

(全文完)

小说:当到达离天空最近之处,他在她嘴唇上,印下永恒挚爱的印记

黄荷不是第一次坐摩天轮,但她觉得这次坐摩天轮确实最心慌的,她原来写过一篇幻想自己来雪狼谷玩的日记里有专门提到和邂逅的男神一起乘坐摩天轮的经历。

“当摩天轮的车厢升到顶点之时,他们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彼此相依相偎,在对方的唇上留下永恒挚爱的誓言!”

想到这里,她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抬头望着满空星光。

“快到了!”原本坐在对面的棠靖武忽然起身,换到她身边坐下,他指着窗外激动地喊道:“快看!”

黄荷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外望去。

“砰!砰!砰!”

烟花散开将整个天空照的恍如白昼,巨大的轰鸣仿佛在耳边想起一般。

“你看,烟花是扁平的!”他指着窗外的烟花大喊。

黄荷定睛看去,这个角度看,烟花真的是扁平的,好特别!

她回眸望着他,对他露出一笑。

下一个瞬间,眼前有一张逐渐放大的精致面容,嘴边忽然受到温热的压迫感,唇边温润的气息缭绕开来。

她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竟然有一丝恍惚痴迷。脑袋里轰鸣不止,不知是烟花残留的巨响,还是别的什么声音,稀薄的空气摄入,有些缺氧,让她眩晕不已。

她忽然用力一推,拉开了和眼前之人的距离,用袖角抹去嘴边的清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眼底一酸,眼泪就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对方似乎比她还不在状态,满眼的失魂落魄,他嘴角扯了扯,喃喃道:“不对,不是这么写的啊!”说完,从腰间的包里掏出一个粉色的小手账。

这个手账黄荷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她原来用的那本日记!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我的,快还我!”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么?现在是我的了!”他的失落一晃而过,马上换上了往常的笑颜。

“你这人怎么能偷看别人的日记了!”黄荷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无赖,于是,直接过去想抢。

“别抢!”他拿手账的手举得高高的,她竟然够不着,于是,索性直接一把抱住他,趁他愣着的瞬间,跳起来抢过了日记本。

这时,车厢一抖,一个刺耳的急刹。她才发现,车厢升到最顶端的时候,摩天轮竟然停在了半空。

“为什么停了!”黄荷惊讶极了,惊恐的望着棠靖武,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她觉得是自己刚刚的胡闹行为导致摩天轮忽然停滞不动了。

“噗!”棠靖武却噗嗤一笑,点了一下她的眉心道:“放心吧,是我让老板再最顶端停住的!”

“你想干什么?”

“给你看这个!”他指着窗外。

黄荷顺势往外望去。

烟花还在不停的爆炸,然后,空中有好几处残留的烟花竟然形成了奇怪的图案。

一个大大的爱心,下面是几个英文字母:Marry me!

“这是?”她回头又看着他。

他已经半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盒子里面大大的钻石戒指熠熠生辉。

这一枚钻戒并不是上次“直播求婚”时用的那枚戒指。

“为什么?”她疑惑的望着他,求婚,上次不是已经求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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