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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文章轻松搞定《中年同学聚会活动》的写作。(精选5篇)

更新日期:2025-11-17 19:12

一篇文章轻松搞定《中年同学聚会活动》的写作。(精选5篇)"/

写作核心提示:

这是一篇关于中年同学聚会活动作文应该注意哪些事项的文章:
"精心策划,情谊永续——中年同学聚会活动注意事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当我们步入中年,昔日青涩的面庞已染上风霜,当年的同窗好友或许天各一方,事业家庭各有担当。同学聚会,便成了连接这段珍贵情谊的重要纽带。与年少时喧闹单纯的聚会不同,中年的同学聚会,更应注重品质与内涵,需要更周全的考虑和细致的安排。若想让大家度过一个愉快、难忘且不失得体的聚会,以下几方面的事项尤其需要注意:
"一、 明确目的,提前规划"
1. "确定核心目的:" 是纯粹叙旧、增进了解,还是侧重于分享人生感悟、互帮互助?明确目的有助于后续活动的所有安排。通常,以轻松愉快的情感交流为主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2. "发起与沟通:" 由几位热心或有号召力的同学牵头发起,通过微信群、QQ群或电话等方式进行初步沟通。明确大致的时间、地点、形式(聚餐、下午茶、KTV、户外活动等),并收集初步意向和特殊需求(如饮食禁忌、健康状况等)。 3. "预算与分摊:" 根据活动规模和档次,制定合理的预算。提前告知大家大致费用,并商定是AA制、轮流做东

《中年人的同学聚会:是社交修罗场,还是心灵避风港?》

最近,网上流传一句话——“人到中年,要远离同学聚会”,引发热议。有人深表赞同,认为同学聚会早已变味,成了攀比炫富的“名利场”;也有人嗤之以鼻,觉得真正的友谊不该被世俗定义。这场争论背后,折射的是中年人面对社交、身份、情感的多重焦虑。那么,同学聚会真的该被“拉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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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研究发现,中年人的社交需求正在经历微妙变化。年轻时,同学聚会是青春回忆的延续,大家推杯换盏,畅谈理想;但到了中年,事业、家庭、健康成为生活重心,昔日同窗的人生轨迹早已分化。有人功成名就,有人平凡安稳,有人仍在奋斗。这种差异一旦在饭桌上被放大,难免引发心理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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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企业高管坦言,自己曾参加过一次同学会,结果整晚都在被追问年薪、房产、孩子读哪所学校。“原本想叙旧,却成了业绩汇报会。”他苦笑道。类似案例并不少见,社交媒体上,不少网友吐槽同学聚会成了“攀比大会”,甚至有人因此陷入自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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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刀切地否定同学聚会,或许也是一种偏见。心理咨询师李敏指出,中年人的孤独感往往被低估,而稳定的社交关系能有效缓解焦虑。对部分人来说,同学聚会是难得的情绪出口。一位中学教师分享,她和几个老同学每月固定小聚,不谈成就,只聊生活琐事,反而成了彼此的精神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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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在于如何参与。社会学者王磊建议,中年人社交应更注重“筛选”而非“逃避”。与其硬着头皮参加全员聚会,不如主动约三五知己深度交流;与其在意他人眼光,不如调整心态,把聚会当作观察人生百态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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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本身并无对错,问题在于我们赋予它的期待。中年人的社交智慧,不在于盲目远离,而在于学会辨别——哪些关系值得维系,哪些场合不必强求。与其纠结“要不要去”,不如问问自己:“我想要从中获得什么?”真正的成熟,不是拒绝社交,而是懂得在复杂的人际网络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舒适区。

太真实,为啥中年的同学聚会最悲哀?看网友亲身经历感慨万千

手机在桌上“嗡”的一声,震得我眼皮一跳。

我没理它。

又是“嗡”的一声。

我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该死的报表,上面的数字像一群喝醉了的蚂蚁,爬得我头晕。

“嗡嗡嗡”,没完没了了。

我烦躁地抓起手机,解锁。

一个尘封已久的微信群,被一个叫王丽的女人炸了出来。

“@所有人 亲爱的同学们!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们是不是该聚聚了?”

后面跟着一串闪闪发光的表情符号。

王丽,我记得她,当年的班长,永远那么积极,永远那么……正确。

群里死寂了三秒钟。

然后,像被投进一颗深水炸弹。

“哇!班长威武!”

“支持支持!必须聚啊!”

“十年了?我的天,感觉像昨天一样!”

冒出来的都是些我记不清脸的名字,头像要么是风景,要么是卡通,要么是某个明星的精修图。

我把手机扔回桌上,屏幕朝下,眼不见为净。

同学聚会。

呵。

这三个字,对我来说,约等于“大型尴尬现场”和“中年人生攀比展销会”。

电脑右下角弹出个小窗口,是我老婆小雅发来的微信。

“儿子今晚想吃可乐鸡翅,你下班顺路买两罐可乐回来。”

我回了个“好”。

看着“可乐鸡翅”四个字,我忽然想起,高中食堂里,最好吃的菜就是可乐鸡翅,五块钱一份,一个星期只卖一次。

每次,陈静都会用她的饭盒,分我一半。

陈静。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毫无预兆地扎进心里,不疼,但很麻。

手机又在不屈不挠地震动。

我鬼使神差地又拿了起来。

群里已经聊疯了。

“地点定在哪儿啊?必须高大上一点!”

“时间呢?周末吧?不然没法从外地赶回来。”

王丽发了个“嘘”的表情:“大家稍安勿动!我和张伟正在商量!保证给大家一个惊喜!”

张伟。

这个名字一出来,群里又是一阵骚动。

“我靠,伟哥也出山了?”

“那必须的!没有伟哥的同学会,那还叫同学会吗?”

张伟的头像亮了起来,是一个穿着高尔夫球衫的背影,背景是蓝天绿草。

他发了言,言简意赅。

“地方我来安排,城东新开的那个‘云水肴’,我跟老板熟。时间就定在下周六晚上六点。能来的报个数。”

一锤定音。

“云水肴”,我知道那个地方,人均消费四位数,门口停的车,车标我有一半都不认识。

我一个月工资,够在那儿吃几顿?

我冷笑一声。

果然,还是那个味儿。

当年在篮球场上,他就是这样,最后一个投篮,不管进不进,姿势一定要帅,一定要成为全场的焦点。

群里开始接龙报名。

1. 王丽

2. 张伟

3. 刘强

4. 赵敏

……

数字飞快地往上蹦。

我看着那个不断滚动的列表,像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热闹。

“你不去?”小雅的微信又来了。

我愣了一下,她怎么知道的?

哦,王丽肯定也把她拉进去了,她们以前关系还行。

“不想去。”我回。

“去呗,见见老同学,挺好的。”

“好什么?一群中年人,腆着肚子,秃着顶,互相吹牛,有意思吗?”

“你这人就是这么愤世嫉俗。”

“我这是人间清醒。”

“少来。”小雅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你就是怕见到陈静吧?”

我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像被电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打出两个字。

“无聊。”

“去吧,老公。别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再说,儿子最近不是念叨着想去海洋馆吗?你跟你们那个大老板张伟搞好关系,让他给几张内部票,听说他公司是海洋馆的赞助商。”

我看着这段话,心里五味杂陈。

是啊,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为了赌气,在篮球场上跟张伟撞个你死我活的少年了。

我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我需要为儿子的一个愿望,去跟我最不想见的人,堆起笑脸。

这他妈的,就是中年。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那个群,在长长的接龙名单后面,敲下了我的名字。

49. 李然。

发出去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像个签了卖身契的奴隶。

王丽立刻@我:“李然!你可算冒泡了!还以为你潜水冠军呢!”

我回了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表情。

张伟也@我:“李然,好久不见。周六别迟到。”

那语气,不像老同学打招呼,更像老板在通知下属开会。

我没回。

把手机锁屏,扔进抽屉里,眼不见心不烦。

可那个叫“云水肴”的地方,那个叫“陈静”的名字,还有那个叫“张伟”的男人,就像三条绳子,开始在我心里打结,越勒越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过得魂不守舍。

开会的时候,老板在上面唾沫横飞,我脑子里想的却是,周六我该穿什么?

那件穿了三年的夹克?显得太寒酸。

为了结婚买的那套西装?又太隆重,像个卖保险的。

小雅看出了我的焦虑。

她没多问,只是默默地从网上给我买了一件看起来不贵、但质感还不错的深灰色衬衫。

“别想太多,就当去吃顿好的。”她把衣服递给我时说。

我接过衬衫,入手微凉,心里却有点暖。

是啊,我还有她,还有这个家。

同学会,算个屁。

话是这么说,到了周六下午,我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我对着镜子,反复地整理着新衬衫的领子,试图把日渐稀疏的头发梳理得精神一点。

镜子里的人,眼角有了细纹,眼神里带着一丝藏不住的疲惫。

这真的是我吗?

我记得,高三毕业照上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年,也是我。

时间到底是什么?

是小偷,是骗子,还是劊子手?

“爸,你今天好帅啊!”六岁的儿子乐乐抱着我的腿,仰着头说。

我心头一软,弯腰抱起他。

“真的吗?”

“真的!像奥特曼!”

我笑了,是这几天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去他妈的张伟,去他妈的陈静,去他妈的同学会。

老子今天就是去给儿子赚奥特曼门票的。

我开着我那辆开了六年的国产SUV,导航去“云水肴”。

越开越偏,也越开越豪华。

路两边的建筑越来越少,绿化越来越多,偶尔掠过一两栋别墅,门口的石狮子都透着一股“你高攀不起”的劲儿。

“云水肴”到了。

与其说是个餐厅,不如说是个庄园。

白墙黛瓦,小桥流水,门口两个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笑得比我儿子幼儿园老师还标准。

我把车开进停车场,感觉自己像一头误入天鹅湖的土拨鼠。

放眼望去,BBA(宝马、奔驰、奥迪)是起步价,还有几辆保时捷和玛莎拉蒂,车牌号都带靓号。

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把车停好,生怕蹭到旁边那辆锃亮的黑色宝马7系。

我猜,这车肯定是张伟的。

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喊我。

“然子!”

我一回头,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向我跑来,脸上堆着熟悉的笑容。

“胖子?”我有点不敢认。

孙胖子,当年我们班的活宝,现在……更胖了。

他跑得气喘吁吁,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可以啊你,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么精神!”

我苦笑:“你才行,心宽体胖,一看就是老板样。”

“别提了!”他摆摆手,脸上的笑垮了一半,“就一小破公司,混口饭吃。”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我的车,又迅速移开。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这车,落地不到二十万。

他开的,是旁边那辆奥迪A6。

“走吧,进去,他们都到了。”胖子揽着我的肩膀,力道很大,透着一股久别重逢的亲热。

我跟着他往里走,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有胖子在,应该不会太尴尬。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有他在的地方,就有笑声。

一进包厢的门,一股热浪夹杂着烟酒味、香水味和喧哗声,扑面而来。

巨大的圆桌,坐了差不多三十多个人,还有些人站着,三三两两地聊天。

我的眼睛下意识地扫了一圈。

大部分人都变了样。

男的发福,女的……有些保养得还行,有些已经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王丽眼尖,第一个看到我们。

“哎呀!李然和孙鹏一起来了!快快快,就等你们了!”

她拉着我,把我往一个空位上按。

“坐这儿,坐这儿。”

我一屁股坐下,才发现我左边是王丽,右边……

右边是张伟。

他正跟旁边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谈笑风生,手里夹着一根雪茄,烟雾缭绕。

他看到我,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又转了回去。

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

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桌上的菜已经上了一半,冷盘精致得像艺术品,但我一点食欲都没有。

王丽作为组织者,站起来,端起酒杯。

“来来来,同学们!十年了!为了我们逝去的青春,为了这次难得的重逢,我们先走一个!”

“好!”众人响应。

我也端起面前的酒杯,里面是红酒,看起来价格不菲。

我跟着大家,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胃里一阵灼热。

气氛,就这样被点燃了。

“老赵,听说你现在是副处了?可以啊!”

“哪儿啊,瞎混。倒是你,嫂子又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这才是人生赢家!”

“哎,你们看刘莉,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那是,人家老公是做医美的,能一样吗?”

吹捧,试探,炫耀,恭维。

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我默默地吃着菜,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胖子坐在我对面,他似乎是全场唯一一个真心在搞笑的人。

他一会儿讲个段子,一会儿模仿一下当年的老师,逗得一桌人哈哈大笑。

但笑着笑着,我总觉得他眼底有一丝落寞。

张伟始终是中心。

他不用刻意说什么,大家的话题总会自然而然地围绕着他。

“伟哥,你那公司是不是快上市了?”

“伟哥,最近欧洲经济不景气,你怎么看?”

“伟哥,我儿子想出国,你给点建议呗?”

他靠在椅子上,姿态放松,但每一句话都透着一股掌控全场的优越感。

“上市还早,慢慢来。”

“欧洲嘛,短期内不行,但长期看还是有机会的。”

“出国?小孩子别总想着往外跑,现在国内发展多好。真想出去,回头我给你介绍个中介,我朋友开的。”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施舍。

我听得直反胃。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全场瞬间安静了。

是陈静。

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没有化妆,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她好像瘦了些,也憔ें了些,但那股清冷的气质,一点没变。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她轻声说,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我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男人的眼神里有惊艳,有怀念,有惋惜。

女人的眼神里,则复杂得多。

王丽赶紧站起来,拉着她:“哎呀,大美女终于来了!快坐快坐,给你留着位置呢!”

她把陈静安排在了……张伟的另一边。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王丽,张伟,陈静,坐在一起。

画面和谐得有点刺眼。

我记得,当年王丽就总爱跟在张伟屁股后面。

而陈静……

我低下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塞进嘴里,用力地嚼。

“陈静,现在在哪儿高就啊?”有人问。

“我没上班,在家带孩子。”陈静淡淡地说。

“哇,全职太太啊!真幸福!老公肯定很能干吧?”一个女同学夸张地叫道。

陈静笑了笑,没接话。

那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张伟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侧过头,对陈静说:“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你变了不少。”陈静说。

“是吗?哪儿变了?”

“说不上来。”

两人的对话很短,但桌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我能感觉到,好几道目光在我、陈静和张伟之间来回扫射。

当年的三角恋,是公开的秘密。

我追陈静,追得全校皆知。

张伟也追她,送花,送礼物,招摇过市。

而陈静,谁也没答应。

但所有人都觉得,她对我不一样。

她会帮我占图书馆的座位,会在我打完球后递上一瓶水,会在我被老师罚站时,偷偷塞给我一颗糖。

那些细碎的温柔,是我整个青春里,最亮的光。

“李然,”张伟突然叫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

“听说你在做医疗器械?怎么样,现在行情不好做吧?”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放下筷子,扯了扯嘴角:“还行,饿不死。”

“有困难就跟哥说。”他拍了拍胸脯,“我认识好几个大医院的院长,帮你搭个线,分分钟的事。”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声。

“就是啊李然,有伟哥罩着,你还怕啥!”

“伟哥就是仗义!”

我看着张伟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突然觉得很恶心。

他不是在帮我。

他是在羞辱我。

他是在告诉所有人,尤其是在告诉陈静,我李然,现在混得有多差,需要靠他的施舍才能活下去。

我笑了。

“不用了,张总。”我刻意加重了“总”这个字的发音,“我们公司小,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就不劳您这尊大佛费心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

胖子的笑僵在脸上。

王丽的表情变得很尴尬。

张伟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盯着我,眼睛里像是淬了冰。

“李然,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他冷冷地说,“一身的刺,给谁看呢?”

“给想看的人看。”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呵。”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端起酒杯,“行,你有种。”

他转向陈静,举起杯子:“陈静,我敬你一杯。这么多年,不容易。”

他话里有话。

我听说,陈静嫁了个公务员,日子过得不咸不淡。

她老公家境一般,没什么背景,全靠自己往上爬,爬得很辛苦。

陈静端起面前的果汁,跟他碰了一下杯,什么也没说。

那顿饭的后半场,我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气氛压抑得像一块湿透了的抹布,拧不出水,也透不过气。

胖子试图再讲几个笑话,但没人笑得出来。

饭局草草结束。

张伟提议,下半场去KTV,他全包。

大部分人立刻欢呼着响应。

我不想去。

我想回家。

我想抱抱我儿子,闻闻他身上好闻的奶香味。

我想跟小雅说说话,哪怕只是抱怨一下今天菜有多难吃。

我站起来,准备走。

“李然。”

陈静叫住了我。

她走到我身边,声音很低:“我们……能聊聊吗?”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我无法拒绝。

我们没有去KTV,而是走出了“云水肴”。

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脸上,让我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一点。

我们在一条安静的小路上慢慢走着,谁也没说话。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还好吗?”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还行。”我说,“你呢?”

“也还行。”

又是沉默。

这种沉默,比KTV里的喧嚣更让我难受。

“我听王丽说,你结婚了,儿子很可爱。”她说。

“嗯,六岁了。”提到儿子,我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真好。”她轻声说,像是在羡慕,又像是在感叹。

“你丈夫……对你好吗?”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路灯。

光晕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他是个好人。”她说,“很努力,很顾家,就是……有点无趣。”

我心里一抽。

“那你……爱他吗?”

问出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我有什么资格问这个问题?

她没有,只是反问我:“你爱你妻子吗?”

“爱。”我毫不犹豫地说。

小雅的好,像空气和水,平时感觉不到,但离开一秒都不行。

她听完,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那就好。”

“当年……你为什么不选我?”我终于问出了那个在我心里埋了十年的问题,“是因为张伟吗?”

“不是。”她摇摇头,“跟你没关系,也跟他没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

“因为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对我太好。”她说,“你那时候,看我的眼神,像一团火,要把我烧掉。我怕,我怕我给不了你同样的东西。我怕有一天,那团火会熄灭,我们会互相怨恨。”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想过,是这个原因。

“所以,你选了一个……不那么爱的人?”

“我选了一个安全的人。”她纠正我,“他不会给我惊喜,但也不会给我惊吓。我们的生活像一杯温水,不冷不热,但至少,不会烫伤人。”

我无话可说。

原来,我当年的那腔孤勇,在她看来,是一种危险。

原来,我以为的深情,在她看来,是一种负担。

“李然,”她忽然叫我的名字,“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来吗?”

我摇头。

“因为我想来看看,如果当年我选了你,会是什么样子。”

她的话,像一把刀,插进我心里。

“那你……看到了吗?”我艰难地问。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怜悯,有不忍,还有一丝……庆幸?

“我看到了。”她说,“你过得很好。你有爱你的妻子,可爱的儿子,你有自己的生活。这就够了。”

她说完,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彻底击碎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幻想。

“我该回去了,孩子还在家等我。”

她转身,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那个我追逐了整个青春的背影,在路灯下,渐行渐远。

我没有追上去。

我突然明白了。

我们怀念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那段回不去的时光。

我们遗憾的,也从来不是错过,而是那个不顾一切、爱得像个傻子的自己。

KTV的靡靡之音从不远处传来,隐约能听到胖子声嘶力竭地在吼着一首老歌。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我掏出手机,给我老婆小雅发了条微信。

“我回家了。”

“嗯,开车慢点。可乐买了吗?”

“忘了。”

“就知道。算了,我点了外卖。”

我看着手机屏幕,突然笑了。

这才是生活。

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没有那么多爱恨纠葛。

有的,只是一罐忘了买的可乐,和一句“算了,我点了外卖”的温柔。

我发动车子,调转车头。

后视镜里,“云水肴”那几个鎏金大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再见了,我的青春。

聚会后的第二天,那个喧闹了一周的同学群,又恢复了死寂。

没有人再说话。

偶尔有一两个人在朋友圈发了九宫格的合影,配文大同小异。

“十年一梦,归来仍是少年。”

“感谢相遇,青春不散场。”

我看着那些被美颜滤镜磨平了皱纹的脸,觉得无比讽刺。

少年?

少年会为了几张海洋馆的门票,去参加一场自己鄙视的饭局吗?

少年会在酒桌上,用金钱和地位,去碾压曾经的对手吗?

少年会因为害怕被灼伤,而选择一杯温水过一生吗?

我们都不是少年了。

我们是一群被生活盘得包了浆的中年人。

周一上班,我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是李然吗?”

声音有点耳熟。

“我是孙鹏,胖子。”

“胖子?怎么了?”我的心提了起来。

“那个……然子,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借我点钱?”他的声音充满了羞愧和窘迫。

我沉默了。

“我知道这很唐突……但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公司资金链断了,欠了一屁股债,老婆也跟我闹离婚……我……”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想起聚会上,他努力讲笑话的样子。

那些笑话背后,藏着多少这样的夜晚?

“你要多少?”我问。

“五万……不,三万!三万就行!我下个月,不,下下个月肯定还你!”他急切地说。

三万。

不多,但也不少。

是我准备给儿子报早教班的钱。

“你来我公司楼下吧。”我说。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

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雨。

半小时后,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到了胖子。

他比前天晚上看起来更憔ें了,眼圈发黑,胡子拉碴。

我把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

“里面有五万,密码是你生日。”我说。

他愣住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然子,我……”

“别说了。”我打断他,“是兄弟,就别说这些。钱不急着还,先把眼前的坎过去。”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生活,对谁都不容易。

送走胖子,我回到公司。

手机响了,是张伟。

“李然,昨天不好意思,喝多了,说话有点冲。”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

我有点意外。

“没事。”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就我们俩。我为昨天的事,给你赔个罪。”

我本能地想拒绝。

但我想起了小雅的话,想起了儿子的海洋馆。

“好。”我说。

晚上,还是在一家很高档的日料店。

没有了其他人,张伟显得放松了很多。

我们喝着清酒,聊起了以前的事。

聊当年一起逃课去网吧,聊当年为了一个篮球,打得头破血流。

聊着聊着,我发现,他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他突然说。

我以为我听错了。

“羡慕我?”我指着自己,“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没钱没势,开个破车,住个破房子。”

“你活得真实。”他说,“你想笑就笑,想骂就骂。我不行。”

他喝了一大口酒,眼神里有种我看不懂的疲惫。

“我那个公司,看起来风光,其实就是个空壳子。我每天睁开眼,就欠银行几百万。我得装,我得端着,我得让所有人都觉得我牛逼,不然,只要我一松懈,马上就有人扑上来,把我啃得骨头都不剩。”

“我老婆,只关心我这个月给了她多少钱买包。我儿子,在国外上贵族学校,一年见不到两次面,打电话就是要钱。”

“同学会上,我为什么要那样对你?”他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我嫉妒你。”

“我嫉妒你还有脾气,嫉妒你还敢说真话。我嫉妒陈静看你的眼神,跟看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花了十年,想证明我比你强。结果呢?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沙哑。

我看着他,这个我一直以来的“敌人”。

我突然觉得,他也很可悲。

我们每个人,都被生活这只无形的手,推着往前走。

有的人,走得光鲜亮丽,但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有的人,走得步履蹒跚,但至少,还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

最后,他趴在桌上,醉醺醺地对我说:“李然,帮我个忙。”

“什么?”

“如果……如果我哪天倒了,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儿子?”

我没说话,只是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从日料店出来,我接到了陈静的电话。

“李然,你在哪儿?”她的声音很急。

“怎么了?”

“张伟……张伟出事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张伟正在抢救室。

陈静和王丽站在门口,脸色惨白。

“怎么回事?”我问。

“他……他回去的路上,开车……撞到了护栏上。”王丽哭着说。

酒驾。

我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很久。

最后,医生走了出来,对我们摇了摇头。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个在篮球场上跟我争锋的少年,那个在酒桌上跟我炫耀的男人,那个趴在桌上托我照顾他儿子的父亲。

就这么,没了。

张伟的葬礼,很多同学都来了。

大家穿着黑色的衣服,表情肃穆。

胖子也来了,他站在角落里,哭得最凶。

陈静站在我旁边,一直没说话。

我看着张伟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他,笑得张扬,自信。

那应该是他最风光的时候拍的吧。

我突然想起,聚会那天,他跟我说,“我嫉妒你”。

那一刻,我对他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了。

我们都以为,同学会是一场人生的汇报演出。

我们拼命地想要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被时间淘汰。

可我们都忘了,人生不是一场比赛,没有裁判,也没有终点。

我们只是在各自的轨道上,孤独地前行。

偶尔有交汇的时刻,我们看到了彼此的风景,然后,继续赶路。

葬礼结束后,我开车送陈静回家。

“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给张伟打电话?”我问。

“我……不放心他。”她说,“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在跟你喝酒。后来,我再打,就没人接了。我怕出事,就给王丽打了电话,然后就……”

她没有说下去。

我明白了。

她对张伟,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或许,是一种同情,一种怜悯。

一种对同样被困在生活牢笼里的人的,惺惺相惜。

“李然,”快到她家时,她突然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变成张伟那样的人。”

我把车停在路边。

“如果我变成了他那样,你会选我吗?”我鬼使神神差地问。

她沉默了很久。

“不会。”她说,“我谁也不会选。我会选择我自己。”

她下车,对我挥了挥手,走进了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区。

我看着她的背影,这一次,心里很平静。

是啊,我们最终,都只能选择自己。

回到家,小雅和乐乐已经睡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儿子的房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看着他安睡的脸,心里一片柔软。

这,就是我的世界。

我的真实,我的幸福,我的全部。

第二天,我删掉了那个同学群。

手机震了一下,是胖子发来的微信。

“然子,我找到工作了,在张伟的公司。是他的律师安排的。他说,这是张伟生前的意思。”

“他说,张伟留了一份遗嘱,公司破产清算后,剩下的钱,一部分给他儿子,一部分,成立了一个基金,用来帮助班里有困难的同学。”

“第一个资助对象,是我。”

我看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

然后,我回了他两个字。

“真好。”

我走出房间,阳台的窗帘没拉好,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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