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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招搞定《群年会管理讲话》写作。(精选5篇)

更新日期:2025-05-24 22:45

3招搞定《群年会管理讲话》写作。(精选5篇)"/

写作核心提示:

标题:群年会管理讲话要点及注意事项
尊敬的各位同事:
大家好!即将到来的群年会是我们一年一度的盛会,是大家放松身心、增进交流、展示才华的好机会。为了确保年会顺利进行,以下是一些关于群年会管理讲话时应注意的事项,希望能为大家提供参考。
一、明确讲话目的
1. 确保讲话内容与年会主题相符,突出年会的重要性和意义。 2. 鼓励大家积极参与,营造积极向上的氛围。
二、准备讲话内容
1. 简要回顾过去一年的工作成果,表达对同事们的感谢和肯定。 2. 介绍本次年会的安排和活动,确保大家了解并积极参与。 3. 强调年会的重要性和意义,激发大家的参与热情。 4. 提出对未来的展望和期望,鼓励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共同努力。
三、注意讲话技巧
1. 语言表达要清晰、简洁,避免使用过于复杂的词汇和句子。 2. 语气要亲切、自然,拉近与听众的距离。 3. 适当运用幽默、生动的事例,增强讲话的趣味性和感染力。 4. 控制讲话时间,确保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四、关注听众反应
1. 注意观察听众的表情和反应,适时调整讲话内容和节奏。 2. 鼓励听众提问,解答他们的疑问,增加互动性。 3. 在适当的时候,可以邀请听众分享自己的经验和感受,提高

普京瓦尔代演讲全文:新的世界格局正在我们眼前形成

导读:当地时间10月27日,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出席了俄罗斯顶级智库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第19届年会并发表演讲。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成立于2004年,每年各国知名专家学者,开会讨论地缘战略与国际问题,是展现俄罗斯政治与战略思维的重要舞台。观察者网特翻译普京演讲全文,以飨读者。

【文/弗拉基米尔·普京,译/观察者网 杨珈媛】

尊敬的全体与会者!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

我简单回顾了一下前几天这里所进行的讨论——非常有趣且内容丰富。我希望你们此行来俄罗斯,相互讨论畅谈,不留遗憾。我非常高兴能见到你们大家。

在瓦尔代俱乐部这个平台上,我们多次谈到转变——当今世界已经发生且正在发生着的重大的转变,还谈到风险,这些风险的形成与全球机构退化、集体安全原则被侵蚀以及个别国家利用所谓的“规则”来取代国际法的操作息息相关。我也想清楚地说明谁在制定所谓“规则”,但也许是说不清楚的,并不清楚谁制定了这些“规则”,这些“规则”的基础是什么,“规则”包括什么。

显然,这种建立“规则”的尝试,只是为了方便那些“权力掌控者”,使他们能够不受任何规制,为所欲为。以上我所说的权力指的是全球权力。而事实上,这些正是我们不断被告知的“规则”。

瓦尔代所进行的讨论价值在于能够作出各种评估和预测。然而这些评估和预测的正确性如何,则由现实本身,由现实这个最严格且最客观的检验官来给出答案。事实将会证明,我们前几年所进行的初步讨论是多么正确。

10月27日,普京在俄罗斯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第19届年会上讲话。图自俄新社

唉,到目前为止,局势还在持续发展,持续朝着我们在前几次会议上不止一两次提到的消极方向发展,而且这些事件已经发展成为大规模的系统性危机,不仅是在政治军事领域,甚至涉及经济和人道主义领域。

所谓的西方,很明显,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联合体,不存在绝对的统一性。近年来,特别是最近几个月,西方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激化局势的行动。实际上他们也一直在玩弄局势,制造紧张,包括在乌克兰煽动战争,在中国台湾周边进行挑衅,以及破坏全球粮食和能源市场的稳定,这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当然,后者不是他们故意为之,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正是由于我提到的那些西方当局的系统性错误导致了问题的出现。而现在,对欧洲天然气管道的破坏也是他们的操作,这是最令人气愤的事情,而且我们还目睹了这些悲惨事件的发生。

全球权力恰恰是所谓的西方国家的游戏赌注。毋庸置疑,这个游戏是危险的、血腥的,而且在我看来,肮脏的。在他们的游戏里,国家和人民的主权、他们的独立性和独特性皆被否认,并且他国的利益也不被放在眼里。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有直接否认,那就是事实。除了那些我提到的“规则”的制定者,其他国家都无权独立自主地发展,其他国家都必须在这些所谓的“规则”之下被"驯服"。

在这种情况下,我想起俄罗斯曾向西方伙伴提出的关于加强互信和建立集体安全体系的建议。而去年12月,这些建议又一次被抛之脑后。

但当今世界,想要独善其身基本是不可能的。俗话说,播下风的人将会收获风暴。这场危机已经真正成为全球性的危机,它影响到每个人,因此不要怀有任何幻想。

在人类面前有两条路:要么继续积累问题,而这些问题终将不可避免地成为压垮我们所有人的负担;要么共同努力寻找解决方案,尽管可能没有完美的方案,但一定能找到有效的,能够使我们的世界更加稳定和安全。

你们都知道的,我一直相信理智的力量。所以我相信,多极世界秩序的新中心和西方迟早都要就我们的共同未来进行平等对话,当然,对话应该越早越好。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强调一些重要的观点。

虽然当前的问题使环境问题显得暂时不那么要紧了——但这正是我想谈论的。即使气候变化问题不再是首要议程,但这些根本性的挑战并没有消失,它们哪里都没去,只是在不断增加。

生态失衡会导致的最危险的后果之一是自然界中生物多样性减少。而现在我来谈谈我们大家汇聚一堂所谈论的主要话题:其他的多样性——包括文化、社会、政治、文明——难道这些就不重要了吗?

简化和抹去其他存在的个性与区别几乎可以说是现代西方的本质。这种简化的背后意味着什么?首先意味着西方自己的创造性潜力已经消失,还企图限制和阻止其他文明自由发展。

当然,直接的商业利益也是存在的:通过将自己的价值观、消费定式和统一标准强加给他国,我们的对手——姑且就这么称呼他们——正试图扩大自己的商品市场,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西方不止一次声称自己的文化和价值观是普世的。就算他们没有直接明说——当然他们早就明说了多次了——他们的行动和他们所奉行的政策事实上都已经表现了他们的坚持:他们坚信自己的价值观应该被所有国际往来的参与者无条件地接受。

我将引用亚历山大·伊萨耶维奇·索尔仁尼琴在哈佛大学进行的著名演讲中的一句话。早在 1978年,索尔仁尼琴就指出西方的特点是有着“持续且盲目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一直持续至今——其支撑概念就是“在我们星球上每一片土地都应该发展进化到西方的系统模式里”。从1978年至今,一切都没有改变。

在过去近半个世纪里,索尔仁尼琴口中的这种盲目性——公然的种族主义和新殖民主义——已经变得丑陋无比,尤其是在所谓的单极世界出现后。对此我想说的是什么呢?对自己有着无懈可击的信心其实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他们很可能会想要消灭那些他们不喜欢的人,就如他们所说的——“取消”,让我们至少思考一下这个词的含义。

即使在冷战的高潮,在制度、意识形态和军事都处于对抗的高峰期,都完全没有任何人想要否认其他民族,否定其他民族的文化、艺术和科学,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对手。确实,冷战时期在教育、文化、科学和体育方面确实有所限制,但尽管如此,当时的美苏领导人都足够清楚,必须要小心地对待人道主义问题,他们都会研究和尊重对手,有时也会向对手借鉴一些东西,至少为未来维护良好和富有成果的关系奠定基础。

而现在呢?纳粹分子已经到了焚烧书籍的地步,西方的“自由主义者和进步人士”已经沦落到禁止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柴可夫斯基的程度。所谓的“取消文化”,其实——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正是所谓的“取消文化”剥夺了所有的生命力和创造力,不允许自由思想在任何领域发展:不管是在政治、经济还是文化领域。

今天,自由主义意识形态本身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古典自由主义认为,人的自由表现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在20世纪,自由主义者则表示,在所谓的开放的社会里有敌人,敌人的自由可以而且应该被限制甚至被废除。现在,他们已经到了一种荒谬的地步,任何其他的观点都被认为是具有颠覆性质的宣传活动,是对民主的威胁。

无论俄罗斯干什么,全都是“克里姆林宫的阴谋”。你们看看你们自己!我们真的如此全能吗?我们对于对手的任何批评都被认为是“克里姆林宫的阴谋”“克里姆林宫的手”。这是无稽之谈。你们已经堕落到了何种地步?哪怕多动动脑筋,讲点新鲜的东西,以更理性的方式来呈现自己观点吧,总不能把一切都归咎于克里姆林宫的阴谋诡计。

所有这些都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在19世纪就曾预言过的。他的小说《群魔》中有一个人物——虚无主义者希加廖夫,书里描述了他所想象的美好未来:“从无限的自由出发,以无边的专制结束”。我们的西方对手也是这么认为的。小说中还有另一个人物与之遥相呼应,那就是彼得·维霍夫斯基,他说,我们需要背叛、告密和间谍,社会不需要人才和其他的能力:“西塞罗被割掉舌头,哥白尼被挖掉眼睛,莎士比亚被石头砸死”。这就是我们的西方对手所要做的。这不是现代西方的“取消文化”是什么?

思想家果然是伟大的。实话说,我很感激我的助手们找到的这些引言。

对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历史当然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帖,不会让那些公认的世界文化中最伟大的作品被废弃,反而是那些今天出于某种原因自认为有权处置其他文化的人,他们终将被历史淹没。这些人太过自负,多年以后,不会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而像陀思妥耶夫斯基、柴可夫斯基、普希金,他们将永远被我们铭记。

标准化、金融和技术垄断、消除所有差异是西方全球化模式的基础,这种模式本质上是新殖民主义。他们的任务很明确——加强西方在世界经济和政治中的绝对主导地位,为此,在所谓新的全球相互依存关系的幌子下,他们想要让整个地球的自然和金融资源、智力、人力和财力全都为他们所用。

在此,我想提一下另一位俄罗斯哲学家——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季诺维也夫,我们将在几天后,也就是10月29日庆祝他的百年诞辰。20多年前,他说,西方文明若想在其已经达到的水平上继续存在下去,就“必须要整个地球作为一个生存媒介,并且需要人类的所有资源”。这就是他们现在所想要的,事实就是如此。

此外,西方最初在这个系统中获得了巨大的领先优势,因为它已经制定好原则和机制——就像他们一直在谈论的“规则”一样。这些“规则”仍然像是一个难以理解的黑洞,没有人真正知道它们是什么。但是,一旦非西方国家开始从全球化中获得好处,尤其是亚洲的大国,西方就立即改变或完全取消其中的许多“规则”。而自由贸易、经济开放、平等竞争,甚至财产权等所谓神圣原则,一下子就被彻底抛之脑后。一旦某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有利可图,他们就会随着游戏的进行而临时改变“规则”。

还有,多年来,西方思想家和政治家一直在告诉全世界,除了民主别无选择。诚然,他们指的是西方式民主,即所谓的自由民主模式。他们傲慢地拒绝民主的所有其他变体和形式。我想强调的是,他们的态度是轻蔑且傲慢的。这种方式从殖民时代就开始形成,好像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是次等人。这已经持续了几个世纪,直到今天。

因此,当前国际社会的绝大多数成员都要求国际事务民主化,反对个别国家或国家集团任何形式的专制。如果这不是民主原则直接应用于国际关系的表现又是什么呢?

而“文明”的西方采取了什么立场?如果你是民主党人,你似乎应该去欢迎数十亿人表达的对自由的渴望。但现实却不是这样的!西方称这破坏了基于“规则”的自由秩序,因此搞起贸易战、制裁、抵制和颜色革命,谋划实施各种政变。

其中还包括2014年乌克兰的悲惨后果。他们支持政变,甚至详细说明他们为这场政变所花费的金钱,完全不知羞耻。他们杀死了伊朗将军苏莱曼尼。你可以随意对待苏莱曼尼,但他是一名外国官员。他们在第三国的领土上杀了他,还直接承认:“是的,就是我们杀的。”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2020年1月3日,在伊朗德黑兰,人们参加游行抗议苏莱曼尼被炸身亡。新华社发(艾哈迈德·哈拉比萨斯摄)

华盛顿继续照其惯例将当前的世界秩序称为美式自由主义,但事实上,这种臭名昭著的“秩序”每天都在增加混乱,而且我还要补充的是,西方国家甚至对于其本身、对于其内部表现出来的任何独立性的企图,都变得越来越不宽容。一切都被扼杀在萌芽状态,他们甚至毫不犹豫地对他们的盟友实施制裁。

例如,匈牙利国会议员在7月曾提出将欧洲基督教价值观和文化写入欧盟条约的建议,这甚至直接被说成是公然的敌对和颠覆行为。这是要如何理解?确实,这一提议可能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

一千多年来,俄罗斯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使世界所有宗教都能相互交流。没有必要取消任何东西,无论是基督教价值观、伊斯兰价值观还是犹太价值观。我们国家还有其他的世界性的宗教存在。我们应该简单地相互尊重。在我们国家的许多地方,人们一起出去庆祝基督教、伊斯兰教、佛教和犹太教的节日,高兴地互相祝贺和欢呼。

但在西方不会这样。为什么不会?他们至少应该讨论一下。答案会很惊人。

毫不夸张地说,这甚至不是系统性的,而是新自由主义美国式国际秩序模式的理论危机。他们没有积极发展的进步的想法。除了维持他们自身的统治地位之外,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世界的。

我坚信,在多极世界中真正的民主在任何国家都可以实现,任何社会或任何文明都有走自己的道路并组织自己的社会政治体系的能力。如果美欧能享有这个权利,那么亚洲国家、伊斯兰国家、波斯湾君主国以及其他大陆的国家也能享有这个权利。当然,我们的国家俄罗斯也享有这个权利。没有人能够对我们的人民指手画脚,规定我们必须根据什么原则、建立什么样的社会。

对于西方政治、经济、意识形态垄断的直接威胁是,世界上很可能出现一种能替代它们的社会模式——而且在今天的世界上更有效,比目前存在的都更光明,更有吸引力。这种模式一定会发展起来的——这是不可避免的。顺便说一下,美国的政治学家和分析评论家也直接谈到了这一点。诚然,当局还不太听他们的话,尽管他们都一定在政治学杂志上和各种讨论中看到过这些想法和观点。

发展应该在不同文明之间的对话中进行,以精神和道德价值为基础。的确,对于人类及其本性,不同文明有着不同理解,但这种差异往往只是表面上的。每个人都承认人的终极尊严和精神本质。而极其重要的是共同的基础,我们肯定可以并且必须在共同的基础之上建立我们的未来。

我在这里要强调的是什么?传统的价值观不是一些固定的、每个人都应该遵守的陈规。当然不是。与所谓的新自由主义价值观的区别在于,它们在每个特定情况下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们源于特定社会的传统、文化和历史背景。这就是为什么不能将传统价值观强加于任何人的原因。传统价值观不能强加给别人,但它们必须得到尊重,要尊重每个国家几个世纪以来的选择。

这就是我们理解传统价值观的方式,大多数人都认同并接受我们的做法。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正是东方、拉丁美洲、非洲和欧亚大陆的传统社会构成了世界文明的基础。

尊重各民族和各文明的特点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事实上这也符合所谓西方国家的利益。在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之后,西方正在迅速成为世界舞台上的少数派。当然,我想强调的是,西方这个少数派也拥有自己的文化特性,这种特性也应该得到保证,应该得到尊重。但是,我想强调的是,这应该是在与所有其他民族所拥有的权利平等的基础上。

如果西方精英们相信他们可以让他们的人民和他们的社会接受那些在我看来奇怪和但确实新奇的想法,比如几十种性别或同性恋进行游行,那就这样吧,让他们为所欲为。但他们当然无权要求其他人也这么做。

我们可以看到,西方国家有着复杂的人口、政治和社会进程。当然,这是他们的内部事务。俄罗斯不干涉这些事情,也不打算这样做——与西方不同,我们不关心别人的后院。但我们希望实用主义将取得胜利,俄罗斯与真正的、传统的西方以及其他平等的发展中心所进行的对话,将对建立多极世界秩序的带来巨大贡献。

我还要补充一点,多极化是欧洲恢复其政治和经济身份的真正机会,实际上也是唯一机会。可以肯定的是,我们都明白,即使在欧洲也开始能听到这样的观点:现今欧洲的国际法人资格受到了严重的限制。我尽量说得委婉一点,以免冒犯任何人。

世界本质上是多样化的,西方试图将所有人纳入一个单一的模板,这注定要失败。

对世界领导权的自负,实际上是为了独裁或通过独裁保持领导权,事实上,结果是降低了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领导人的国际权威,并增加了对他们总体谈判能力的不信任。他们今天说一套,明天做另一套;他们签署了一份文件,第二天又不承认了;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何事情都没有稳定性。文件是如何签署的,讨论了什么,我们可以期待什么——所有这些都完全不清楚。

以前,只有少数国家敢与美国争吵,几乎总能引起轰动。但现在,尽管华盛顿不断试图向所有人施加压力,拒绝华盛顿毫无根据的要求却已成为常态。一个绝对错误的政策,到哪里都是错误的。就让他们去吧,这也是他们的选择。

我相信,世界各国人民不会对已经名誉扫地的强制政策视而不见,而每当西方国家试图维持其霸权时,它就必须付出越来越高的代价。如果我是这些西方精英,我会认真考虑这样做的前景,就像我前面已经说过的,美国的一些政治学家自己也在考虑。

在当前的暴力冲突环境中,我将直言不讳。俄罗斯作为一个独立的、独特的文明,从来没有认为、也不认为自己是西方的敌人。恐美症、恐英症、恐法症、恐德症与恐俄症和反犹太主义一样,都是种族主义的形式,也是仇外心理的表现。

只是,有必要清楚地认识到,正如我之前所说过的,存在两类西方国家——至少有两类,也可能更多——但至少有两类:一类是传统的西方,遵循基督教价值观、自由和爱国主义,有着伟大的文化,还有的信奉伊斯兰价值观,因为许多西方国家的很大一部分人口信仰伊斯兰教。这类西方国家在某种意义上与我们很接近,在许多方面我们有共同的、甚至是悠久的渊源。但还有另一类西方国家——侵略性的、国际化和新殖民主义的,它们正在充当新自由主义精英的工具。当然,俄罗斯永远不会屈从于这类西方国家的独裁统治。

2001年6月16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和美国总统布什在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那市郊的布尔多城堡举行会晤。这是普京与布什的首次会晤。图自新华社/法新

2000年我当选为国家总统,我当时所面临的一切都令我永远难以忘记——还记得我们为摧毁北高加索恐怖分子的巢穴所付出的代价,当时西方几乎都公开支持这个巢穴。在座的各位都是成年人,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明白我在说什么。我们都知道,这个恐怖分子巢穴是怎么得以运行起来的:它离不开财政、政治和信息的支持。这些都是我们所经历过的。

此外,(西方)不仅积极支持俄罗斯境内的恐怖分子,而且在许多方面助长了这种威胁。我们都清楚这一点。尽管如此,在局势稳定后,当主要的恐怖团伙被击败后,当然这也得益于车臣人民的勇敢,我们决定不计前嫌,也不故作委屈,而是继续前行,在互惠互利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上,我们甚至与那些实际上对我们采取过行动的人都建立起了发展关系。

我们认为这符合每个人的利益。谢天谢地,俄罗斯挺过了当时的一切困难,站稳了脚跟,变得更加强大,能够应对内外恐怖主义,经济得以保存,开始发展,国防能力也开始提高。我们试图与西方的主要国家还有北约建立关系。我们所传达的信息始终是相同的:让我们停止对抗,让我们作为朋友一起生活,让我们对话,让我们建立信任,让我们建立和平。我们绝对是真诚的,我想强调这一点。我们清楚地了解达成和解的复杂性,但我们还是去做了。

而我们得到的回应是什么?简而言之,我们在所有可能的主要的合作领域都受到了“拒绝”。我们被施以越来越大的压力,他们还在我们的领土边界附近制造紧张。那么请问,这种压力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锻炼我们吗?当然不是。其目的是使俄罗斯更加脆弱。其目的是把俄罗斯变成实现自己地缘政治目标的工具。

事实上,这已成为了一个普遍的“规则”:他们试图把每个人都变成工具,以便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使用这些工具。那些不屈服于这种压力的人,那些不想成为这种工具的人则会受到制裁:对他们实施各种经济限制,准备在可能的情况下对他们实施政变等等。最后,即使什么都做不了,目标也还是一样的:摧毁他们,把他们从政治版图上抹去。但俄罗斯永远不可能部署和实施这样的方案。

我还想补充些什么呢?俄罗斯不是在挑战西方的精英们——俄罗斯只是在捍卫自己的生存和自由发展的权利。同时,我们自己也不会成为某个新的霸主。俄罗斯并没有提议用两极、三极等取代单极,或用东方、北方或南方的统治来取代西方的统治。因为这将不可避免地导致新的僵局出现。

在这里,我想引用伟大的俄罗斯哲学家尼古拉·雅科夫列维奇·达尼列夫斯基的话,他相信进步并不是每个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正如我们的一些对手似乎想要实现的那样。达尼列夫斯基说,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进步很快就会停止。他说,进步在于“人类历史活动的所有领域都向前走,向四面八方走”。他还说,没有任何一种文明可以夸口说自己已经代表了发展的最高峰。

我深信,国家和人民的自由发展能对抗独裁;上帝的爱能唤醒人性的堕落;文化和传统的蓬勃发展与多样性能够取代粗暴的简化与抑制。

今天这历史时刻的意义恰恰在于,所有的文明、国家及一体化协会确实存在着以独立的、民主的、独特的方式发展的机会。而最重要的是,我们认为新的世界秩序必须建立在法律法规的基础上,必须是自由、独立且公正的。

因此,世界经济和贸易必须变得更加公平、更加开放。俄罗斯相信新的国际金融平台的形成是不可避免的,包括形成以进行国际结算为目的的平台。这种平台应该在国家管辖范围之外,安全、非政治化且独立,不依赖任何单一的控制中心。这到底有没有可能呢?是否可以这样做?当然这是可能的,但这需要大量努力,需要许多国家齐心协力,不过这是可能做到的。

滥用新的全球金融基础设施将是不被接受的,而且在没有美元和其他所谓储备货币的情况下也能够高效、有益和安全地处理国际交易。更重要的是,通过使用美元作为武器,美国和整个西方国家已经使国际金融储备机构信誉扫地。首先,他们通过美元和欧元区的通货膨胀使国际金融储备贬值,然后他们把我们的黄金和货币储备统统收入囊中。

以本国货币进行结算,这是不可避免地。当然,这取决于这些货币的发行者的地位和它们的经济状况,但它们会越来越强大,这种结算方式势必会逐渐成为主导。这就是多极世界中主权经济和金融政策的逻辑。

而且,在今天,新的全球发展中心已经在各个领域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技术和科学发展,并在许多领域可以成功地与西方跨国公司竞争。

显然,我们在公平和开放的科学和技术交流方面有着共同的、相当务实的兴趣利益。团结起来,我们会比单独行动受益更多。利益应该归于大多数人,而不是个别超级富豪公司。

今天的情况如何?如果西方国家向其他国家出售药品或农作物种子,它就会下令扼杀这些国家的药品和育种,在实践中,可以归结为以下几点:如果西方供应机床和设备,那就会破坏当地的工程行业。当我还是总理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只要他们想为某类商品打开市场,那当地的生产者就要“倒下”了,几乎不可能站起来。这就是他们建立关系的方式,市场和资源就是这样被夺取的,各国发展技术和科学的潜力都被剥夺了。这不是进步,而是奴役,这将经济发展降到原始水平。

技术发展不应加剧全球不平等现象,而应减少这种现象。这就是俄罗斯传统上实施其对外技术政策的方式。例如,当我们在其他国家建造核电站时,我们会创建技能中心并培训当地人员。我们会创造一个完整的产业,而不只是建造工厂。实质上,我们正在给其他国家提供机会,使其在科学和技术发展方面取得真正的突破,减少不平等,并使其能源部门的效率和环境友好程度都达到一个新水平。

我想再次强调,主权和自主的发展道路绝不意味着固步自封或自给自足,而是在公平和公正原则的基础上,为所有人的共同利益而积极合作。

如果说自由主义全球化是消灭个性,是把西方的模式强加给整个世界,那么相反,综合化则是为了整体的利益,为了共同的利益而释放每个文明的潜力。如果说全球主义是指令,那么综合化就是共同制定对所有人都有利的共同战略。

在这方面,俄罗斯认为必须积极启动机制,创建在经济、社会制度、资源和基础设施方面互补的邻国之间互动的大空间。这样的大空间,实际上是多极世界秩序的基础——经济基础。人类真正的统一,比某些西方策划者所简单宣称的统一要更为复杂、更为独特、更为多样化,人类真正的统一要在对话中形成。

人类的统一不是要求别国“像我这样做”“像我们这样做”,统一不是这样建立的。它的创建需要考虑每个人的意见,并以谨慎的态度对待每个社会和每个国家的特性。这是多极世界中长期合作的基本原则。

在这方面,也许我们也应该思考:联合国的结构,包括其安全理事会,如何能更多地反映出世界各地区的多样性。毕竟,未来世界对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依赖会比今天人们普遍认为的要多得多,而增加它们的影响力无疑是一个积极的发展方向。

我想强调一下,即使在我们共同的欧亚空间中,西方文明也不是唯一。而且大部分人口其实集中在欧亚大陆东部,那里是最古老的人类文明中心。

欧亚大陆的价值和重要性在于它代表了一个自给自足的综合体,拥有各种丰富的资源和机遇。我们越是致力于加强欧亚大陆的互联互通,创造出新的合作方式和形式,我们越能够取得令人震撼的成就。

我相信,欧亚经济联盟的成功活动,上海合作组织的权威和影响力的快速增长,“一带一路”框架内的大规模行动,实施南北运输走廊的多边合作计划,以及欧亚地区的许多其他项目,这些都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是欧亚大陆发展的新阶段。当然,这里提到的这些一体化项目并不矛盾,而是互补的,这些项目的前提是要由邻国为自己的利益而实施,而不是因外部力量介入以分裂欧亚空间,将其变成一个集团对抗区。

大欧亚大陆的西端,即欧洲,本身也是欧亚大陆的一部分。但它的许多领导人却被这样一种信念所阻碍,即认为欧洲人比其他人优越,认为其他人不应以平等的地位与他们一起参与任何事业。在这种傲慢的背后,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被边缘化,他们基本上已经成为附庸——没有选票权。

10月21日,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欧亚经济联盟政府间理事会会议现场。图自新华社(阿萨塔·耶塞恩茨摄)

各位亲爱的同僚!

苏联的解体当时也破坏了地缘政治力量的平衡。西方觉得自己胜利了,并宣布形成了单极世界秩序,其中只有它的意志、它的文化和它的利益才有权存在。

西方在世界事务中占据不可分割的主导地位的历史时期现在即将结束,单极世界正在成为过去。我们站在一个历史关头,未来可能是自二战结束以来最危险、最不可预测但又最重要的十年。西方没有能力单枪匹马地统治人类,但却拼命地想这样做,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不再愿意忍受它。这是新时代的主要矛盾。引用一句经典的话,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革命性的局面——精英们不能,老百姓也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

这种状态随着全球冲突或其他冲突一起出现,这对人类,包括西方本身,都是一种威胁。今天我们的主要历史任务就是以建设性的、积极的方式化解这一矛盾。

时代的更替是一个痛苦但不可避免的过程,未来的世界格局正在我们眼前形成。在新的世界秩序中,我们必须倾听每个人的声音,考虑每一个意见,每一个国家、每一个社会、每一种文化和世界观、思想和宗教体系,而不是把一种真理强加给所有人。只有在此基础上,了解我们对各国和地球的命运所负有的责任,我们才能创作出人类文明的交响曲。

我的讲话就到此,感谢你耐心地听完我的发言。

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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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基米尔·普京在瓦尔代辩论俱乐部第十七届年会上的讲话全文

导读:10月22日,普京通过视频参加了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第十七届年会,并发表演讲。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成立于2004年,每年各国知名专家学者,开会讨论地缘战略与国际问题,是展现俄罗斯政治与战略思维的重要舞台。观察者网特翻译普京演讲全文,以飨读者。

【文/弗拉基米尔·普京 译/观察者网 由冠群】

俄罗斯总统普京:各位同事,朋友们,下午好,

瓦尔代俱乐部第17次全体会议与会者,

女士们先生们,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的例行年会。这次我们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形式召开会议;我们是视频会议。但我能看到房间里也有人。当然没有平时那么多,但还是有人在场,而且显然,你们进行了一次面对面的讨论,我很高兴你们能进行面谈。

我们当然都已注意到,新冠疫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普通民众的生活、商业活动和国际事务。此外,它还影响了每个人的日常生活节奏。

几乎所有国家都不得不施加各种限制,大型公众集会也基本都被取消。今年的形势对你们这个俱乐部来说也是一个挑战。但最重要的是,你们仍要继续工作。在远程技术的协助下,你们可以进行激烈而有意义的辩论,讨论话题,请来新的专家交流观点,并对当前的形势发展提出有趣的别样看法,有时甚至是针锋相对的看法。显然,当今世界还有许多亟需解决的问题,这种交流是非常重要和有益的。

因此,我们仍然必须了解这一疫情将如何影响并将继续影响人类的现在和未来。面对这一严峻威胁,国际社会已经被动员起来,正奋力采取切实措施去应对挑战。各国已经开始合作去做一些事情,但我要明白指出的是,面对这一共同的艰巨挑战,这些事还只是应做工作的一小部分。要进行坦率的国际讨论,那些应做未做的工作也应是讨论主题之一。

普京在瓦尔代俱乐部发表演说 图片来源:瓦尔代俱乐部网站

从俄罗斯爆发疫情开始,我们就把保护生命和确保人民安全当作我们的核心价值观。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做出这样的选择来自于我们的文化和精神传统,以及我们复杂的,有时是戏剧性的,历史。如果我们回想一下我们在20世纪遭受的巨大人口损失,那我们就别无选择的要为每个人和每个俄罗斯家庭的未来而战。

因此,我们尽最大努力去保护人民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帮助父母和儿童,以及老年人和失业者,尽可能保证就业,尽量减少经济损失,支持数百万经营小型或家族企业的企业家。

或许,像其他人一样,你们每天都在密切关注着全球疫情的最新进展。不幸的是,新冠疫情并没有消退,它仍然对人类构成严重威胁。很可能,这一令人不安的现状加深了一种感觉,就像许多人所感受到的那样,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开始,我们不仅要迎来重大的变化,而且还将迎来一个导致人类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新时代。

我们观察到这一进程正在呈指数级的快速向前发展,此前我们在瓦尔代俱乐部已经反复讨论过这一现象。早在6年前的2014年,我们在探讨“世界秩序:新的规则还是无规则游戏”这一主题时就讨论过。那么,现在进展如何呢?令人遗憾的是,无规则游戏正变得越来越狰狞可怖,有时似乎已变成了既成事实。

这场新冠疫情提醒我们人类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很难想象,在我们这个科技发达的21世纪,在面对看似不那么致命的感染、也不那么可怕的威胁时,即使是生活在最繁荣和最富裕国家的人民也仍然只能坐以待毙。实际生活表明,即使成就斐然的医学进步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人们发现,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公共医疗体系的组织性和可用性同样重要,而且可能是更重要。

互助、服务和自我牺牲的价值观被证明是最重要的。同样重要的还有当局的责任感、沉着和诚实,以及快速满足社会需要的能力,而且当局要明白无误并有理有据的解释为何要一以贯之的执行某些措施,不要让恐惧征服和撕裂社会,而要让整个社会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能克服任何艰难险阻。

抗击新冠疫情的斗争表明,只有具有行动力的政府才能有效应对危机,这与某些人的观点正相反,他们声称在当今世界国家的作用正在下降,在未来,国家将被其它形式的社会组织所完全取代。是的,这是可能的。在遥远的未来,一切变化都可能发生。变化无处不在,但在当下,国家的作用和重要性仍然不容忽视。

我们始终认为,一个强大的国家是俄罗斯发展壮大的基本条件。我们还再次发现,当国家机关在1990年代衰落甚至有时被完全摧毁后,精心恢复和加强这些国家机关是完全正确的。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国家才是强大的国家?它的优势是什么?无疑,强大的国家不是能够控制一切或严格执法的国家,也不是降低个人主动性或压制公民政治参与度的国家,甚至也不是拥有强大武装力量或具有深厚国防潜力的国家。当然,鉴于俄罗斯所处的地理环境和它所面临的一系列地缘政治挑战,我想你也能理解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对俄罗斯有多重要。而且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俄罗斯保持强大的军事实力以维护世界安全也是我们应负的历史责任。

然而,我相信,一个国家之所以强大,主要是因为它的公民对它有信心。这才是一个国家有力量的表现。人民是力量之源,这是众所周知的。而要想让人民成为力量之源,就不仅是让人民去投票站投票那么简单,人民还要愿意把广泛的权力下放到他们选出的政府,把国家、政府机构、公务员视作替自己行使权力的代表。而国家、政府机构、公务员既然被委以重任,就要承担起全部责任去履行自己的义务。

这样的国家可以按照任何你喜欢的形式组织起来。我所说的“任何形式”是指无论你怎么命名你的政治体制都无关紧要。每个国家都有本国的政治文化、传统和发展愿景。试图盲目模仿别国的模式是毫无意义和有害无益的。重要的是国家和社会要协调一致。

当然,国家和社会进行创造性工作的最坚实基础是信心。只有共同努力,他们才能在自由和安全之间找到最佳平衡点。

在此疫情中最艰难的时刻,我要再次为俄罗斯,为我国的公民,为他们互帮互助的精神而感到由衷的骄傲。当然,首先我要为我们的医生、护士和救护车工作人员而骄傲,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国家医疗系统赖以运作的支柱。

我相信,公民社会将在未来的俄罗斯发挥关键作用。因此,我们希望公民的声音具有决定性,希望看到来自不同社会阶层的建设性意见和要求得到落实。

这就引出了下面这个问题:这一要求是如何形成的?国家应该关注谁的要求?国家怎么知道这一要求真的来自人民,而不是来自一些幕后大佬,甚至来自于一些与人民毫无关系的狂吠之徒?

偶尔,也会有人试图用某一社会团体甚至外部势力的一己私利来冒充真正的公众要求。

真正的民主和公民社会是不能被“进口”的。它们不可能是外国“好心人”活动出来的产物,即使他们“是为了我们好”。在理论上,这也许是可能的。但,坦率地说,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也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已经见过“进口”的民主模式是如何运作的。它们往往空有其表或有名无实,甚至它们还被拿来当作掩饰国家主权沦丧的遮羞布。在所有这些被进口了民主模式的国家中,它们本国国民的意见从来没有被征询过,这些国家的领导人不过是一群封建领主。众所周知,封建领主的一切事项都由主子决定。在此我要重申一下,只有一国的公民有权处理本国的公共利益。

在俄罗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有人主要靠外国资金去创建和资助非政府组织。当然,并不是所有这些组织都追求自利或不良的目标,或者想要颠覆政局,干涉我国内政,或者为了一己私利而影响俄罗斯的国内政策,有时甚至是外交政策。当然不是。

在独立的民间组织中确实有很多真心实意的热心人士(他们确实存在),我们无疑要感谢他们。但即便如此,他们大多仍是陌生人,他们最终表达的是外国受托人而非俄罗斯公民的观点和利益。一句话,它们是一种将引发各种后果的工具。

一个强大、自由和独立的公民社会从定义上讲是全国性的和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它来自于人民生活的深厚积淀,它可以采取不同的形式和走向不同的方向。但它也是一种文化现象,是某一国家的传统,它不是某种抽象的、背后隐藏着他人利益的“跨国思维”的产物。

国家的责任是保护民众的积极性,向他们提供新的机会。而这正是我们所要做的。我认为这件事是未来几十年政府工作议程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不论谁将在政府中任职。这是俄罗斯拥有主权和获得渐进式发展的保证,是俄罗斯真正持续进步的保证,也是我们有能力应对全球挑战的保证。

各位同事,你们应该很清楚在现代国际事务中积累了许多尖锐矛盾和问题,这些矛盾和问题简直多不胜数。自从在国际关系中曾经自身稳定和可预测的冷战模式开始发生变化以来(我并不是说我怀念这个模式,我当然最不怀念它),这个世界已经数度发生了变化。实际上,形势变化是如此之快,以至于那些通常被称为政治精英的人根本没时间,或者可能没有强烈的兴趣或足够的能力去分析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些国家匆匆忙忙地跑去分蛋糕,大多是为了抢到更大的一块,占有冷战结束遗留下来的利益。其他国家则疯狂地寻找各种方法,不惜一切代价去适应这些变化。而有些国家——坦率地回想一下我们自己的悲惨经历——只是为了生存而战,为了作为一个国家生存下去,也为了作为世界政治中的一个主体生存下去。

与此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越来越不停质疑人类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样的,新的世界秩序又该是什么样的,或者至少虚有其表的世界新秩序是怎样的,以及我们是否会采取明智的举措,协调我们的行动;或者我们会盲目的踉跄前行,每个国家都只能自扫门前雪。

瓦尔代俱乐部,也就是你们这个俱乐部,在最近发表的报告中写道:“……在一个发生根本改变的国际环境中,在想要创建与新时代相适应的国际关系体系时,这些机构本身已经成为了障碍,而不再是促进全球稳定和可控的保障。”该报告的起草者们认为,在我们所处的世界中,单一国家或国家集团将更加独立地进行活动,传统的国际组织将失去其重要性。

而我正想对这方面问题表达一下我自己的看法。当然,为何持有这一立场是显而易见的。实际上,战后的世界秩序是由三个二战胜利国建立的:苏联、美国和英国。自那以后,英国的角色发生了变化;苏联已经不复存在,有些国家还想彻底甩开俄罗斯。

亲爱的朋友们,我向你们保证,我们正在客观地评估我们的潜力:我们的智力资源、领土、经济和军事潜力。我指的是我们目前拥有的选项,我们的所有潜能。我国的实力正在变强,再看看这个世界和其他国家正在发生的事情,我想要告诉那些仍在苦苦等待俄罗斯逐渐衰落的国家,我们俄罗斯人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在你们的葬礼上偶感风寒。

作为一国元首,我的真实工作环境正是你们及你们同事从个人专业出发所描述的那个环境。我不能同意这样一种假设,即现有的国际组织要么应该因过时而被抛弃或全部毁弃,要么就必须被完全重建。我的观点正相反,维护国际安全的现有基础机制已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将其保留下来非常重要。这个基础机制就是联合国、安理会和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否决权。我最近在联合国大会每年例会上谈到了这一点。据我所知,这一立场——维护战后国际秩序的基本原则——得到了世界各国的广泛支持。

然而,我认为,调整世界政治体制架构的想法至少值得讨论,因为正如我所说,各国实力、潜力和地位的相互关系发生了真正的变化,尤其是在过去30至40年中。

的确,正如我所说,苏联已经不复存在。但俄罗斯还在。就经济体量和政治影响力而言,中国正在迅速崛起为超级大国。德国也正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已成为国际合作中的一个重要角色。与此同时,英法两国在国际事务中所扮演的角色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在某种程度上绝对主导着国际政治的美国,再也不能声称自己与众不同了。一般来说,美国真的需要这种例外主义吗?当然,像巴西、南非和其他一些类似强国也已经变得更有影响力了。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并非所有国际组织都在有效履行其使命和任务。它们被称为不偏不倚的仲裁者,但它们常常基于意识形态偏见行事,受到其他国家的强烈影响,沦为其他国家手中的工具。更不幸的是,玩弄程序步骤、操纵特权和权威、采用偏颇的做法已成为它们的普遍做法,特别是在它们与敌对国家或国家集团爆发冲突时。

以权谋私的权威国际组织被卷入到针对特定领导人和国家的政治化运动中,这一事实令人痛心。这种做法只会败坏这些机构的声誉,导致它们走向衰落,加剧世界秩序危机。

另一方面,当一群利益相关国家联合起来去解决具体问题时,国际组织就会有积极发展,例如上海合作组织,该组织近20年来一直在为解决领土争端和促进欧亚大陆中部地区的稳定做出贡献,并在这世界一隅塑造了一种难得的合作精神。

再比如阿斯塔纳模式,它有助于使叙利亚走出深陷的政治和外交困局。对于石油输出国组织及其盟友来说,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尽管非常复杂)稳定全球石油市场的工具。

在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里,这种方法往往更有成效。但重要的是,在解决具体问题的同时,这种方法还可以为多边外交注入新的活力。这很重要。但同样显而易见的是,我们不能没有一个共同的、普遍的国际事务框架。无论我们现在或将来形成什么样的利益集团、同盟或临时专门联盟,我们都离不开一个共同的框架。

多边主义不应被理解为要将所有国家都牵扯进来,而应被理解为要让真正想解决问题的各方参与进来。当外部势力粗暴、无耻地干预某一进程,而这一进程又将影响要一群本可完美达成共识的国家时,这种干预当然毫无益处。它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炫耀自己的野心、权力和影响力。它们这样做是为了立此存照,是为了压制其它国家,而不是为了做出积极贡献或帮助解决问题。

同样,即使在目前国际事务支离破碎的情况下,也有一些多国合力(即使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国家)都不能解决的问题。像这样严重的问题(这样的问题确实存在)就需要受到全世界的关注。

这样的问题显然包括维护世界稳定和安全,打击恐怖主义和平息形势危急的地区冲突;此外还包括促进全球经济发展、消除贫困、扩大医疗保健合作。最后一个问题在现在尤为重要。

我上个月在联合国大会上详细谈到了这些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就需要展开长期的、系统性的合作。

然而,还有一些确实会影响到每一个人的更具普遍性的问题,我想更详细地讨论它们。

我们很多人小时候都读过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应该还记得主人公说过这句话:“这是一个纪律问题。在你每天早上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后,你就必须要担负起照看星球的责任。……这是一个非常乏味的工作,但也非常简单。”

我相信,如果我们想为子孙后代保留我们共同的家园,我们就必须继续做这项“乏味的工作”。我们必须照看我们的星球。

环境保护问题早已成为全球议程里的一个固定议题。但是,我想更泛泛的谈一下这个问题,讨论一项重要的工作,即放弃无节制、无限消费的做法(过度消费),而是以明智和合理的方式实现生活富足,因为你不仅要为今天而活,还要为明天着想。

我们常说大自然很容易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尤其是在全世界都开始大规模开发利用自然资源时。然而,人类还是会受到自然灾难的伤害,这是因为很多自然灾难是由人为干预引发的。顺便说一句,一些科学家认为最近爆发的危险疾病就是大自然对这种干预的反应。所以说要保持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非常重要。

现在人与自然之间的紧张关系已到了一个临界点。我们可以从气候变化中发现这一点。我们需要更加关注这一问题,并采取实际行动去解决这一问题。这个问题早就不再局限于抽象的科学研究兴趣范畴,而是几乎涉及到了地球上的所有居民。由于全球变暖,极地冰盖和永久冻土正在融化。据专家估计,这一融化过程的速度和范围将在未来几十年内不断提高。

这对全世界,对全人类,包括对我们俄罗斯而言都是巨大的挑战,因为俄罗斯的永久冻土面积占我国国土面积的65%。这样的变化会对生物多样性造成永久性损伤,对经济和基础设施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并对俄罗斯人民构成直接威胁。

你们可能已经注意到全球变暖对我们很重要。它影响到管道系统和建造在永久冻土上的住宅区等。如果高达25%的近地表永冻层(约3到4米厚)在2100年融化,我们将会强烈感受到由此带来的影响。此外,这一问题可能会迅速演变成危机。很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因为永久冻土融化会刺激甲烷排放,从而产生比二氧化碳排放影响力大28倍的温室效应(原文如此!)。换句话说,地球上的温度将继续上升,永冻层将继续融化,甲烷排放量将进一步增加。形势将会加速恶化。我们是否希望地球变得像金星,变成一个炎热、干燥、没有生命的星球?我想提醒你们,地球的平均地表温度是14℃,而金星是462℃。

与会者进行讨论 图片来源:瓦尔代俱乐部网站

我再谈谈另一议题,一个完全不同的议题。我想就这个议题说几句话。我们不要忘记,地球上不再只有地理上的大陆。在这个星球上,一个几乎无穷无尽的数字空间正在形成,人们每年都在加速掌控这个空间。

因新冠疫情而强制实施的限制措施只会鼓励远程电子技术的发展。今天,因特网通信已成为通用的基础设施。有必要确保这一基础设施和所有网络空间都能安全可靠地运行。

因此,在新冠疫情期间,远程工作不仅仅是一种强制性的预防措施。这将成为一种将劳动、就业、社会合作和简单人际交流组合起来的新形式。随着技术的进步,这些变化都会不可避免地发生。最近的事态发展只是加速了这些进程。现在每个人都感激新技术所带来的便利和机遇。

但是,技术的发展也有另一面,即所有数字系统所面临的威胁正变得越来越大。是的,网络空间是一个全新的环境,普遍公认的规则基本上从未在这个空间存在过。技术已经完全走在了立法和由此产生的法制管辖之前。同时,这是一个存在紧迫信任问题的具体领域。

我认为,在这一点上,我们必须回到我们的历史经验。我什么意思呢?让我回顾一下,冷战期间存在着“建立信任措施”的既定概念。它适用于苏联和美国以及华约和北约之间的关系,即军事政治关系。

这就是说,让我在此强调,竞争通常是“混合”性质的竞争。它涉及所有领域,包括那些刚刚成形的领域。这就是为什么有必要在许多领域建立信任。

从这个意义上说,网络空间可以作为测试这些措施的场所,就像曾经的军备控制措施为提高全世界的信任度铺平了道路。

显然,在网络空间这个领域准备必要的“一揽子措施”是非常困难的。然而,开始做这件事很有必要。必须现在就做。

你可能知道,俄罗斯正在积极推动签署双边和多边网络安全协议。我们就这一问题在联合国提交了两份公约草案,并设立了相应的开放工作组。

最近,我提议与美国就国际网络安全问题展开全面讨论。我们知道,因为竞选,美国的政客们现在都无暇他顾。但是,我们希望下一届政府,不管谁当政,都能响应我们的倡议,开始讨论这个问题,就像俄美讨论其他议题一样,比如全球安全、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未来和其他一些问题。

如你们所知,许多重要问题都到了亟需坦诚讨论的地步,我国也准备在平等的基础上与美方展开建设性的讨论。

当然,所有重要的国际事务都由莫斯科和华盛顿讨论解决的时代早已远去,成为历史。然而,我们认为,建立双边对话机制(如就此安全问题)是一个重要的基础,下一步就可引入众多其它国家和组织展开广泛讨论。如果美国选择不参加这项工作,那将是令人极其遗憾的,但我们仍然愿意与所有感兴趣的伙伴一道工作解决这个问题,我并不希望它们缺席。

我还想指出另一个重要方面。我们生活在一个明显充斥着国际不测事件和危机的时代。当然,我们已经习惯了,尤其是对那些曾经在冷战时代生活过的人而言,更不用说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那代人了。对他们来说,意外和危机不仅仅是一种记忆,也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有趣的是,人类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技术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同时也面临着道德价值观和参照点的丧失或侵蚀,人类产生了一种存在不再有意义的感觉,和(假如你有这种感觉的话)一种人类在地球上已不再负有使命的感觉。

这场危机不能通过外交谈判,甚至是一次大型国际会议就能解决。它要求人类重新修订自己的优先事项并重新思考我们的目标。每个人都必须从自己的家庭,从每一个个体,从社区和国家起步,然后再向全球协作方向努力。

今年我们一直在应对的新冠疫情可以作为这种转变的出发点。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重新评估我们的优先事项。相信我,我们迟早要做这件事。我们所有人都已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我完全同意某些人的看法,即最好现在就开始这一进程。

我提到历史和那些在上个世纪历经磨难的前辈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今天讨论的一切很快就将成为年轻人肩负的责任。年轻人将不得不去解决今天我提到的和你们讨论到的所有问题。就俄罗斯而言,俄罗斯的年轻公民最快在21世纪就要开始解决这些问题,他们现在还都在成长和积累经验。他们将不得不面对新的甚至可能是更困难的挑战。

他们对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我相信,我们的人民将永远保持他们最好的品质:爱国主义、坚忍不拔、有创造力、勤奋工作、团队精神。他们还具有解决最困难的、甚至似乎无解问题的能力,他们的这一能力将震惊世界。

朋友们,同事们,

今天我谈到了很多不同的议题。当然,我愿意相信,尽管当今世界困难重重,但国际社会可以携起手来去解决非常实际的问题,而不只是空谈,并且我们最终一定会取得成功。毕竟,我们有能力不再做自私、贪婪、愚蠢和浪费的消费者。有些人可能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乌托邦,一个白日梦。

可以肯定的是,考虑到一些人的言行,人们很容易怀疑这是否可行。但是,我相信理性和相互理解,或者至少我强烈希望它们能占上风。我们只需要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就会看到土地、空气和水是我们从前辈那里共同继承下来的,我们必须学会珍惜它们,就像我们必须珍惜每个人的宝贵生命一样。在这个复杂而美丽的世界上,这是我们发展的唯一途径。我不想看到过去的错误重现。

非常感谢。

(观察者网由冠群译自“瓦尔代辩论俱乐部”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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