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58原创网网

精心挑选《雪花人 读后感》相关文章文案。(精选5篇)

更新日期:2025-06-07 07:26

精心挑选《雪花人

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雪花人》读后感的作文,需要注意以下事项:
1. 理解作品主题:首先,要深入理解《雪花人》这部作品的主题思想,包括作品所探讨的人生、爱情、友情、家庭、梦想等元素。这样在写作时才能有针对性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2. 结构清晰:一篇好的读后感应该有一个清晰的结构,通常包括引言、主体和结尾。引言部分简要介绍作品背景和自己的阅读感受;主体部分详细阐述作品中的精彩片段、人物形象、情节发展等,并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感受;结尾部分总结全文,再次强调作品对自己的影响。
3. 表达真实感受:在写作过程中,要真实地表达自己对作品的感受,避免空洞的赞美或批评。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a. 人物形象:分析作品中的主要人物,如雪花人的性格特点、成长经历等,结合自己的实际感受,谈谈这些人物对自己的启示。
b. 情节发展:描述作品中的关键情节,分析情节的合理性、紧张感等,并结合自己的理解,谈谈这些情节对自己的影响。
c. 主题思想:探讨作品所表达的主题思想,如人生的意义、爱情的真谛等,结合自己的感悟,谈谈这些思想对自己的启示。
4. 语言表达:在写作过程中,要注意语言的准确性和生动性。可以运用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使文章更具感染力。同时

比雪花更无辜的是伏尔泰

如果一句名言,你实在不知道是谁说的,那你就说“是伏尔泰说的”。在汉语世界,这是“名言认名人”的常见套路。伏尔泰似乎总是能说出一些既具有迷人诗意,又不乏深邃思想的句子。

伊夫林·霍尔所说“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但我会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出自伊夫林·霍尔撰写的《伏尔泰的朋友》一书),被挂在伏尔泰名下,即是一例。

另一个例子是这句话: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比“誓死捍卫不同意见说”,更符合文艺腔与思想性兼而有之的伏尔泰特性。因此在中文网络里,“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始终与“伏尔泰说过”捆绑在一起。尽管在这个句子被高频引用时,就已经有人明确提出,其真正的言说者另有其人。

伏尔泰

其实,“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及相关句式的流行,是21世纪之后尤其是2010年之后的传播现象。梳理这个句子在中文网络的流传,可以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2010年之前,这句话很少被提及,网络上唯一能找到的痕迹是“大耳朵英语”网站于2008年10月20日发布的一个知识帖——“最有意思的100条名言”。这100条名言的第21句就是“伏尔泰名言”: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会有负罪感(No snowflake in an avalanche ever feels responsible)。无法核实“最有意思的100条名言”是发布者自己的整理还是转载了他人的内容,但就收录的句子来说,却难称严谨与准确。最典型的是,题为“100条名言”,实际编排的名言竟有101条。这个知识帖虽不靠谱,但其互联网记忆的原点价值却不容忽视。在没有外部干预和纠偏的情况下,“伏尔泰说过”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后续的搜索。

当然,在“大耳朵英语”网站发布了“最有意思的100条名言”后,所谓“伏尔泰名言”并没有立刻热起来,它一度沉寂了好几年。其间,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插曲,导致“伏尔泰名言”被一不小心“撞了一下腰”。2011年11月21日,财新《新世纪》周刊第45期,刊发了学者刘瑜的专栏《恶之平庸》。这是一篇反思纳粹魔头阿道夫·艾克曼(文中如此,更常见的译法为阿道夫·艾希曼)罪行的文章,文中,刘瑜写道:“西谚云:‘没有一滴雨会认为自己造成了洪灾。’当一个恶行的链条足够长,长到看不到链条全貌时,每个环节的人都有理由觉得自己很无辜。”

谁都看得出刘瑜文中的西谚“滴雨成洪”,与“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在含义上的接近。刘瑜所阐述的“平庸之恶”的观点,为此后汉语文本对“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的引用框定了论域。这句话一般被用于责任体系的辨析,以抨击庸众的盲目和网络暴力的残忍。

刘瑜的《恶之平庸》,后来被收入其专栏集《观念的水位》(浙江大学出版社2013年1月版)。此书出版不久,即2013年4月,有一位叫“丹麦小鼠”的豆瓣网友写了一篇题为《读<观念的水位>》的读后感。值得注意的是,文中,“丹麦小鼠”在评论《恶之平庸》一文时如是说,“有这么一句话: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错。”虽然作者在引用这句话时没有点出言说者,而是用了相对模糊的“有这么一句话”。但这篇读后感中的引用,无疑在互联网上再次激活了“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

2013年6月,有一则知乎问答的题目就是“当发生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觉得是自己的责任。生活中出现类似的问题,如何解决?”而一位赢得最多赞同的网友,在时引用了古斯塔夫·勒庞在《乌合之众》的观点来诠释——群体从不承认他们的罪行,即使把事实摆在他们眼前也是一样。

难以确认知乎的这则问答是否为“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病毒式传播的起点,不过从网友的表述看,人们似乎对个人在群体性事件中所应肩负的责任,达成了情感共识。

此后,“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所衍生的近似句式,以越来越高的频次,出现在各种体例、各种传播介质的文章中。2015年之后,“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更是呈漫卷中文互联网的态势。这句话或被用来声讨网络暴力对普通个体的伤害,或被用来评判干部腐化过程中身边人的责任,或被用来检视重大事故中每一个细节的失误……

可无论是什么场合与背景的引用,“伏尔泰说过,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都占了绝大多数。而关于这句名言出处的不同意见,淹没于互联网的汪洋大海里。

然而,这一次真理又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真正的版权,属于波兰犹太裔诗人斯坦尼斯拉夫·莱克(Stanisław·Jerzy·Lec) ,这句话出自他的格言集《思绪纷乱》(More Unkempt Thoughts)。

斯坦尼斯拉夫·莱克

斯坦尼斯拉夫·莱克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生于1909年,卒于1966年。他早年从事新闻工作。二次大战爆发,德军入侵波兰。身为犹太人,斯坦尼斯拉夫被迫逃往罗马尼亚。但在逃亡路途中他被德军抓获,关押在乌克兰捷尔诺波尔集中营,不久被判处死刑。斯坦尼斯拉夫被带到树林里,拿铁锹给自己挖墓穴。上天垂青,看管斯坦尼斯拉夫的卫兵们感到饥饿,去吃饭了,只留下一人陪着行将就戮者。于是,斯坦尼斯拉夫瞅准时机,用铁锹击杀了愣神的卫兵。随后,他穿上死去卫兵的军装,潜回华沙并找到了地下抵抗组织。他一直参与反抗纳粹的斗争,直至二战结束。

斯坦尼斯拉夫年轻时的作品主要是抒情诗,晚年他以创作格言和警句而闻名,被誉为现代最后一位讽刺艺术大师。《思绪纷乱》是他晚年系列格言集的收官之作,于作者去世当年(1966年)出版。在英文版《思绪纷乱》中,“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的原文表述是: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认为自己有责任(No Snowflake in an avalanche ever feels responsible)。

显然,人们时下熟知的“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与斯坦尼斯拉夫最初的版本,句式有所调整,意思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初版本的“认为自己有责任”是主观认定,而网络流行版的“无辜”是客观评判。有趣的是,斯坦尼斯拉夫原版的英文句式,反而与那个“最有意思的100条名言”中的“伏尔泰名言”一模一样。

事实上,自“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在中文网络流行起,坚持“源自斯坦尼斯拉夫”者,就一直顽强地向认为“伏尔泰说过”者索要版权,互联网上不难找到他们抗争的印记。

譬如,2015年12月24日,网友BurningMo在知乎提问“‘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这句话的出处是哪里?”时,就明确表示:出处不是伏尔泰,而是斯坦尼斯拉夫。

又如,2018年11月3日,网友曹哲在知乎提问“如何理解‘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句话,有没有道理?为什么?”时,不但声明了这是斯坦尼斯拉夫的名句,而且对这句话的意思进行了详细解读。

遗憾,“正确的人”没能在互联网的狂欢中成为主角,“伏尔泰说过”依然号令群雄。一句讽刺庸众无脑和网络无序的格言,在引用时却被公众一本正经地张冠李戴。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更可笑的是,早在“没有一片雪花无辜论”盛行中文网络之前,就已经有公开出版的文字材料为这句话验明了正身。《外国名言引语金库》(河南教育出版社1992年12月版,刘宪之、唐克蛮、庄涛主编)的第581页写得很清楚:“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认为自己有责任”出自斯坦尼斯拉夫·莱克的《思绪纷乱》。

很多年前,就有人就在道旁立起了路标,但后来者仍沿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伏尔泰说过”,错不在伏尔泰,他生活在两个多世纪前,既不能为自己证明,也不能为自己证伪。错的是互联网上那些思绪纷乱的雪花。

翻越海拔4000多米夹金山,班长把他仅有的一块破被单给了我

我和班长过雪山

■谭发贵

1935年6月(作者写为5月),中央红军占领川西天全,12日从大硗碛出发前往川西懋功与红四方面军会师,途中要翻越海拔4000多米的雪山——夹金山。由于山上空气稀薄,终年积雪,天气变幻无常,时而晴空万里,时而狂风大作,飞雪夹着冰雹,被当地人称为“神山”,歌谣中唱道:“要想越过夹金山,除非神仙到人间。”这是中央红军长征途中征服的第一座雪山。在衣单、赤脚、缺粮和缺氧的艰难困苦条件下,翻越大雪山是对红军官兵们的生死考验。本文作者谭发贵,当时是不到12岁的红军小战士。文章记述了李班长和其他红军战友关爱、鼓励和帮助谭发贵过雪山的感人故事,生动体现了红军将士坚忍不拔、不畏艰险的革命精神和团结一心、亲密无间的战友情谊。

一九三五年五月底的一天,为了和兄弟部队红四方面军会师,我们红一方面军从天全出发了。

当时我是三军团十二团三营九连最小的一个战士,还不到十二岁。我背的枪是一支短短的“小金钩”,它的长短跟我的身材差不多,腰里有两个麻辫子手榴弹,行起军来,它滴拉当啷地敲打着我的屁股,还带的有子弹、刺刀和洋镐;因为从天全到红四方面军的驻地——达维,路程很远,沿途人烟稀少,为了翻越海拔四千多米、积雪终年不化的夹金山,我们每个人还背了三斤玉米。背这么重,道路这么遥远艰巨,这对我是一个新的考验。

我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沿着通向夹金山的小河沟往上走,这是一个深邃而又漫长的峡谷地带,除了奔流的小溪,再就是湿漉漉的草丛和荆棘。在这峡谷地带,我记不清走了多久,白天走,夜晚也走。同志们脚上的草鞋被水沤、路磨,早破得大窟窿小眼的了,但却没时间来修补。我们都这样想:赶快翻过夹金山,见到四方面军就好了。

有一天晚上,又是夜行军,同志们都走得又累又困,走不远就停下来歇一会儿,或者边走边打瞌睡,常常是前面的人站下了,后面的人还不知道,直到碰了鼻子才醒过来,有的同志就埋怨道:“老天爷也跟咱们作对,怎么还不到天亮?”天亮了,大家伸伸懒腰,迷迷糊糊地揉着惺忪的睡眼,不知谁忽然叫了一声:“那不是夹金山?”我抬头看去,只见一座巍峨的大山,像巨人似的矗立在我们前面,天边白茫茫一片,银白色的山尖,直直地插在半天云里,我曾经爬过三十里高的老山界,还爬过无数的高山峻岭,但跟眼前这座山比起来,它们不知要低多少倍。这时,大家都兴奋地呼喊道:“同志们,加油哇!”我们李班长很和蔼地对我说:“小鬼,看着没有?可别掉队呀!”说着,顺手把我的“小金钩”拿过去挂到他自己肩上了。我很小心地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当时我确实怕掉队,因为同志们都纷纷说,一旦掉了队,不但找不着队伍,性命还有危险。看着那白花花的大雪山,我更加紧张了,心想,这要掉队了,前没村,后没店,就是不叫野兽吃掉,也得活活饿死冻死在山上。班长在前面走,我的两只眼死死盯着他那一双沾满了烂泥的脚板,一刻也不放松。我下决心要跟上大队,但我个儿小,腿又短,班长慢步走,我就得快步走;班长的步子要是稍快一点,我就得跑步才能跟上。走着走着,我满身是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后面的一个战士对我说:“小鬼,来把‘背包’给我!”另一个战士连话也不说,就把我的米袋接过去了。李班长一次又一次安慰我说:“不要紧,小鬼!只要我们这个班在,就有你在;只要我们过得去夹金山,你也能过得去。放心吧,别害怕!”大伙都不断鼓励我。

走到山下,忽然刮起北风,天气骤然寒冷了。这里的树枝上满结着长长的、晶莹的树挂,构成了一片银装的景色。六七月在江西,正是酷暑盛夏、炎热难当的时候,但在这山谷里却是寒风凛冽、冷彻肌骨的冬天。队伍在夹金山山脚下休息了一个多钟头。同志们都利用这时间捡柴,烧饭,补草鞋。我因为不会补草鞋,就去捡柴,班里的同志又怕累着了我,关心地对我说:“小鬼,你只管看火烧水就行啦,别的事由我们大人来干!”这样,我的任务就只是坐在那里看火。大家把草鞋补好了,其他工具准备齐全了,饭也煮熟了。是什么饭呢?不是别的,仅是两小洋瓷碗用白水煮熟了的玉米,一没盐,二没油,但就这个,每人也只准吃一碗,剩下的那一碗得带到山上才能吃。饭虽然这么少,同志们那种阶级友爱的精神却是无法形容的,大家都互相谦让着,大人让小鬼,小鬼让病号,谁也不肯先吃。有人只吃几口,有人只吃半碗。在这个时候,玉米真比黄金粒子还要值钱得多呀!

刚吃完饭,号声响了,部队又开始忙忙碌碌地前进了。有的同志说笑话,有的同志唱起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上门板,捆屋草,房子扫干净,工农的东西不可拿毫分……”大家的脚虽在峡谷里泡肿了,磨烂了,但情绪仍然非常高涨。上山的道路,已经被前面的同志踩出来了,从层层的万年积雪中,露出了一条满是尖溜溜碎石子的道路,我一开始走就感到非常扎脚。我们爬呀,爬呀,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半山腰。往上看,山还高得很,前边同志们的影子在弯曲的小道上摇晃着;往下看,只见刚才休息过的地方,像一块小小的庄稼地。四处灰蒙蒙、冷清清的,我们看不见太阳,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只是气喘吁吁地向上爬着。

我的草鞋在峡谷里就已经烂了,虽然休息时班长替我补过,但经这尖溜溜的碎石子一磨,它又破了,冰冷的石子像尖刀一样割裂了我的脚,疼痛直直地穿透了我的心窝。要爬过这座大山,没有草鞋怎么行呢?在山下我怕破了,果然现在就破了。我不由地惊叫了一声:“我的草鞋破了!”刚说完,前面一个同志回过头来对我说:“不光是你一个人的草鞋破了,你看!”他跷起脚让我瞧,原来他的草鞋只剩了前半截,赤着的后脚掌一片血肉模糊,裂了好几个长长的血口子。他继续说道,“小鬼,我们的草鞋破了,但我们革命的意志没破呀!你叫喊什么?”我原本是无意中叫了一声,经他这一说,我感到非常惭愧,脸顿时烧红了。李班长这时也说话了,他说:“同志们!山高怕慢汉,路长日月熬,金沙江、大渡河都挡不住我们,难道夹金山过不去吗?加油!爬过大山就是胜利!”听了他们的话,见了他们那种坚毅态度,给了我新的力量和鼓励,我暗暗对自己说:“谭发贵,就是死也死在夹金山那边,坚决爬过去!”每当我向前迈一步时都狠着心,把牙咬得紧紧的。草鞋虽然破了,但总比没有它要好得多,我沿路捡些破旧的草绳和碎布条,在脚上裹了又裹,缠了又缠,一步一拐地往上爬。陡峭的夹金山,上边同志的脚就像踩在后边同志的头上一样,滚滚的雪块、雪团和纷纷的雪花,从上面落下来,落在同志们的脸上、脖颈里。又爬了一程,我的肚子一股劲咕噜咕噜地叫,劳累加上饥饿,使我的两只小腿哆嗦不停,一点也不听我的使唤。我腰里虽然有一小洋瓷碗玉米,但没到山顶,我也不敢早早吃掉。正走着,我以前缠在草鞋上的破草绳、烂布条都被石头磨断了,两只脚掌上,水泡一个连一个,脚后跟上的裂口,直往外淌血,痛得我寸步难行。就从这里开始,我看到了万年积雪里,有死马、死骡子、铜锅……更令我又害怕又伤心的是有的同志牺牲在冰窖里,我实在不忍心去看那种情景了。李班长眼里流着泪,上来架着我的膀子说:“小鬼,我架着你,咱们慢慢地爬吧!”我们连的张指导员对党员和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喊道:“我们绝不能让一个同志掉队,我们要发扬阶级友爱精神,坚持到胜利!”他一人就替有病的同志背了三支枪,他的话虽然只有几句,但那磅礴无比的力量,却震撼着每个人的心。我挣脱了班长的手,继续往上爬着。

越走天气越冷,风也越大,冻得大家上牙打下牙,嘴唇、舌头都有些麻木而僵硬了。我估摸着时间大概已经不早,大家都坐下来休息,摸出了随身带的那一小碗玉米,准备吃了再往上爬。“哎呀!”我掏出玉米一看,不禁吓呆了,玉米冻得硬邦邦的,活像一块石头,咬也咬不动,这可怎么办?离山顶还有好远不说,就是到了山顶还要下山呢,原指望用这碗干粮充饥的,现在倒好,冻成冰疙瘩了。我怔怔地看着班长,李班长也看着我,四目相对,他不说话我也知道他的干粮怎样了。我们只好站起来勒紧裤腰带,咬紧牙关再往上爬。

穿过了山腰浓密的云层,我们爬上了夹金山的第一个高峰。一到这里,我就觉得头发晕,天旋地转,直想呕吐,气管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似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肚子也胀得难受。我这时很害怕,便对班长嗫嗫嚅嚅道:“班……长……我……”班长架着我的膀子,安慰我说:“小鬼,别怕,坚强些!同志们会照顾你的!”虽然他也是走一步喘几口气,身子摇摇晃晃的,但他仍然用尽全身力气扶我。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很自然地又想起了过去的一切……

从我参加部队的那天起,我虽然也扛枪打仗,是个革命战士,但因我年龄小,个儿矮,常常给班里同志增加麻烦,那真可以说是干活不多,累赘不少。行军时,他们帮我背米袋,背背包,甚至连子弹袋、“小金钩”都替我背上,怕我掉了队;宿营时,他们打热水给我洗脚,夜晚给我盖被子。尽管这样,他们从来没有不耐烦、不高兴的表示,总是那样亲切,那样和蔼。尤其令我难忘的是李班长对我的关心……我的上衣太大,裤子太长,李班长就亲自给我改;夜晚行军时,我把衣服剐破了,天亮休息时,他叫我去休息,把破衣服脱给他来缝补,没有针线,他找这个,找那个,想尽各种办法,直到衣服缝好为止。因为我的脚小,大草鞋不能穿,他又利用休息时间给我打小草鞋。常常是我睡醒一觉了,他还坐在我身旁,全神贯注地打草鞋呢。为了我,不知牺牲了他多少休息时间,耗费了他多少精力!他是江西兴国人,个儿不高,两只眼睛圆圆的、大大的,嘴巴稍稍有点往上翘,一行军,他就低声哼着兴国山歌:“红军出发打长沙,打倒土豪资本家……”行军的疲累,生活的艰苦,战斗的紧张……好像都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班长扶着我走了一程,我们三营营部的驮驴也跟上来了,这原是给营首长用的,现在却驮了八连的一个小鬼。一见驴子,我就对班长说:“班长,让我揪着驴子尾巴走吧!要不,会把你累坏的。”班长喘喘气,点点头,我就揪着驴子尾巴往上爬了。驴子不懂人性,它哪管后面有人,又是拉屎,又是撒尿,驴粪蛋掉在我的脸上,驴尿溅到我的身上,我眼里、耳里、头上、身上,几乎没一处干净地方,但不管怎样,我揪着驴尾巴的双手一点也不放松。

夹金山高,但高不过红军战士顽强的意志,我们终于胜利地到达了山顶。从山顶往下看,白花花的云海,云头起伏,波浪翻滚,刚才爬过的那座山头,像一只小小的拳头,显得又小又孤单。这时,才好容易看到太阳,原来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躲到西天边上了。它带来了万道彩霞,给这积满白雪的夹金山罩上了一件绚丽的外套。

在山顶上,我真是一步也不愿意再挪动了,真想倒在山头美美地睡上一觉,但这是不行的,同志们都赶快撕了被单或衬衣当包脚布,准备赶快下山去,但我什么也没有,光着脚板下山怎么行呢?我又暗暗着急了,这时李班长就把他仅有的一块破被单给了我,我问他:“班长,你用什么呢?”他看看我,笑着说:“我是大人,火气旺,脚板硬,不用包也行!”他说得那么自然,那么乐观,叫我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任何勉强的神气,但我知道他是在宽我的心,我把被单还给他,他坚决制止了我。

在山顶,我口渴得要命,但在这高与天齐的山上,哪里有水喝呢?我只好弯腰抓一把雪放到嘴里。班长看了,对我说:“小鬼,你看咱们多不简单,能吃上万年雪了!”从山顶往下走,路上全结了冰,人们不是在走,简直是在向下滑!滚!班长不知在什么地方又给我找来了一根小棍,给我当拐棍用。我在前,班长在后,他一会儿提醒我:“小心点,往左!”一会儿又嘱咐我:“把腰弯下去,步子迈小点。”那时,我确实不知道他为什么待我这样亲切,这样好,我曾在心中问过我自己:“班长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后,我问过班长,他连考虑都没考虑,冲口而出:“为了什么?小鬼,在家靠父母,在革命部队靠党,靠同志,因为咱们是阶级弟兄啊!”

是的,就是因为在部队里有这样好的阶级弟兄,有这种二十世纪最崇高、最伟大的感情,我这个十二岁的、还不懂生活意义的孩子,才有可能翻越了那海拔四千多米、积雪终年不化的夹金山!

谭发贵 出生于1923年,四川越西人。文中身份为中央红军第3军团12团3营9连战士。新中国成立后曾任解放军第106医院副院长。1997年逝世。

声明:转载此文是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若有来源标注错误或侵犯了您的合法权益,请作者持权属证明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及时更正、删除,谢谢。

来源: 解放军报

热门标签

相关文档

文章说明

本站部分资源搜集整理于互联网或者网友提供,仅供学习与交流使用,如果不小心侵犯到你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删除该资源。

热门推荐

一键复制全文
下载